书城古代言情重生嫡女狠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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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变故 

裘天恕觉得自己占理,指责起来那是一句比一句大声,一句比一句义愤填膺!

慕晓枫见他脸红脖子粗的,就像真的亲眼看见他媳妇偷汉子一样。只觉心里异常鄙夷,俏脸却并没有如他所愿一般露出羞愧心虚来。

“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释。”少女一脸平静看着他,声音不高,不过吐字清晰,屋内所有人皆可听闻。

有理不在声高,理亏才需要虚张声势。她在说理,又不是跟他比嗓门。

“你也知道那天是老夫人寿辰,府里下人多忙呢,我身边的婢女自然不能躲懒。”

她默了默,也不管裘天恕狐疑又讥讽的眼神,自顾往下道,“我会去偏院,这本是每日都做的平常事,那里藤蔓架下,有几盆兰花,我每日那个时辰都会亲自去照看。”

裘天恕眼神闪了闪,她说得这么肯定,难道是真的?这种事,只要一问就知真假,她实在没必要撒谎。

慕晓枫才不管他信不信,慌不慌神,回想了一下,又道,“至于你说的什么偎在男人怀里。”她默了默,俏脸恰如其分露了一丝羞愤,呼吸似乎也重了些。

就听得她语气掺了凉意,接着肃然否定,“这绝对没有的事。”

“我那天确实在藤蔓架下遇到严公子,不过遇到他的时候,前头有些蜜蜂追了过来,为此他还拿了帕子替我挡了挡,后来我想着得回去拿些驱蜂的药,就匆匆离开了那里。”

裘天恕呆了呆,听完她的解释与描述,脸色简直变红变绿成了调色板。

细节都对得上,可情形怎么跟他眼见的相差那么远?

慕晓枫盯着他手里帕子看了看,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却别有深意瞥他一眼,“哦,你手里的帕子……我想,大概就是那天严公子拿来驱蜂那块吧?许是当时走得匆忙遗失了,原来被裘少爷无意捡了去。”

这眼神,这一声拖长了尾音的“哦”,裘天恕怎么听,都觉得别有玄机。

他反应不过来,但慕天达却已经回味出其中猫腻了。

想到另外一个女儿,慕天达的脸色也变得精彩纷呈了。

裘天恕对她的说辞,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大半,可嘴上他却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看差想左了,不然今天他气势汹汹前来退亲,就是闹了场大笑话。

“这不过你一面之词,不足凭信!”

慕晓枫见他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强撑着,一时也不想拆穿他,这种人假清高好面子惯了,哪能适应突然被人明晃晃打脸呢!

只摇了摇头,奉送一记怜悯的目光给他便懒得再开口。

不过,她不想拆穿,有人却没有这么厚道胸怀。

“她一面之词不足凭信,那么,若还有我这个旁观证人呢?”一道慵懒的声音凭空乍响,慕晓枫怔了怔,扭头一看,就见多了道水蓝相间天青色袍子的人影伫立门外,嘴角含着微微笑意,正一脸风流清雅的望进来。

慕天达遁声望出去,看见那男子文雅风流含笑的模样,立时意外的扬了扬眉,接着连忙站起走了出去,“右相?你怎么会?”

“抱歉,突然想起有件公事需和慕大人相商,路过慕府的时候就进来了。”他笑着,眼角飞快将里面的人扫了一圈,“没打扰慕大人吧?”

他明晃晃站在这唐突了人家,还客客气气笑吟吟问没打扰你吧?

慕天达除了苦笑一下又一下之外,还真不知怎么答他这问题好。

人都登堂入室到这来了,而且明显打算要留下来的模样,他还能将人给轰出去不成!

这个可不是屋里百般嫌弃他家晓晓的裘天恕,人家可是堂堂当朝右相大人,年纪轻轻已经坐到了权倾朝野的相位上,不是他想得罪就能得罪的。

而且,听他刚才的口气,寿宴那天似乎还目睹了晓晓单独去偏院之后发生所有事情经过?

慕天达后知后觉想起刚才的话,立时收起脸上那点不情愿,高高兴兴伸手将右相夏星沉迎进屋去,“不打扰不打扰,右相,里边请。”

若真有像夏星沉这么有份量的人物出来为晓晓作证,晓晓的名声绝对能还原到比雪还白。

“右相?”慕晓枫听闻她老爹意外的惊呼,心里就莫名打了个突。待她老爹将人迎进来,那人越过她身旁时还似有意无意看了她一眼,她心里立即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这个人她在什么地方见过?刚才他那一眼似乎在打量试探她有没有认出他来?

可她明明记得,无论前世今生,她与这个当朝右相夏星沉都没有任何交集!

眼睛?

慕晓枫抬眸,趁他弯腰瞬间,飞快往他面上看了看,随即恍然大悟。她发现了,他的眸子特别黑,眼角弯弯的,看人的时候仿佛永远都带着温和友善笑意,让他的眼睛看起来特别迷人特别漂亮。

这样一双眼,即使只匆匆见过一次,她都无法忘记。

这会,慕晓枫已经完全记起来了,这样一双眼睛当时虽隔着面具,还是在狭小阴暗的空间看见,可她还是记住了。

只不过当时他戴着面具,这会慕晓枫也不会傻傻表露出认识他的样子。

那天的事,她说过,大雨过后,她便全忘了的。

所以今天,她第一次认识这个身穿水蓝天青相间袍子的右相,第一次看见他清隽文雅唇角微微含笑风流的模样。

看见慕天达引了以风流睿智闻名南楚的年轻右相进屋,裘天恕坐不住了。

他站起,尴尬的笑着与夏星沉打了招呼,看了看慕天达,眼神无声询问是不是先告辞回去,改日再来提退亲这事。

就听闻夏星沉低沉极富磁性的声音带着笑意响了起来,“裘公子坐。”

他语气随意周到,又不会让人觉得压逼热情或不适,但那自然态度却完全一副主人模样。

慕晓枫吃惊的眨了眨眼,心想原来这人真实的声音跟他的眼睛一样极具辨识度,难怪那天要装出坏了嗓子的模样一直嘶哑到底了。

可这人,也太喧宾夺主了吧?

不管她心里如何腹诽,夏星沉衣摆一撂,微微笑着慵懒随意的坐下,旁人都没觉有什么不妥,似乎他天生就该是这副样子。

站立不安的裘天恕这会见他含笑望来,心神也定了定,随即拘谨的退回椅子旁坐下。

“刚才巧得很,慕大小姐解释老夫人寿宴那天的事,我正好在外面听了个大概。”

他神色坦坦荡荡,将偷听说得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却没人真正从心里质疑他刚才不该在外面偷听,更没人露出鄙夷神色看轻他偷听行径。

慕晓枫眯了眯眼,暗暗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还真是巧得很,明明就是故意站在外面偷听的好不好!

可这会,满屋的人在他风流和煦笑容下,竟无一人反驳指责。

这就是政客的高明手段了,难怪他年轻不大却已经坐到了右相之位。

“其实裘公子去偏院换衣裳的时候,我正巧也在其中一间厢房里面,正巧也目睹了慕大小姐……”他停了停,含笑眸子似特意独独往紫衣少女凝了凝,眼角笑意又似包含了众人,“她出现偏院又匆匆离去的经过。”

“当时我在的角度,确实看到有蜜蜂从藤蔓架下另一侧小道追过来,裘公子你说你看到的,她与别人含情相偎那一幕。”他笑着,优雅握起了杯子,目光仿佛漫不经心在裘天恕脸上停了停。

别人只觉他笑意温和亲近,只有裘天恕觉得一刹似有冰凉无垠的水缓缓滑过。

裘天恕陡然震了震,眼睛微微一缩,惊惶再看向那慵懒含笑男子时,眼底却仿佛透了难抑畏惧。

“我看到的,却是她双手护着脸颊躲避被蜜蜂哲咬,那个站在她身旁不远的男子,一时着急先前还伸手替她挡了挡,后面才想起掏出帕子驱赶。”

他语气轻淡随意,嘴角一直微微含笑,看着只感亲近魅惑。但这会,却无人敢质疑他话里准确性,甚至连一丝质疑的念头都无人生出来。

仿佛事情就应该是这样,仿佛他说的是再平实清楚不过的事情。

慕晓枫在心里大觉惊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

征服人心不必靠强势压倒性的武力,也不必靠重利来诱惑,只眼角带笑看人,平平淡淡几句话,从他嘴里吐出来就仿佛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好半天,裘天恕才失魂落魄回过神来,无比颓丧的垂了眉,对夏星沉拱了拱手,“既然右相看到的是这样,那事情一定是因为我看的角度不同,才生出错觉来的。”

慕晓枫这回眨得眼睛更频繁了,她好想出声提醒他一句,喂,你抢了姑娘我的台词了。

要感谢,也是她这个被冤枉的人站出来吧?

至少,也是她的父母站出来呀,怎么会轮到他呢?

她完全忘了,裘天恕这会还是她未婚夫的身份,完全有资格对夏星沉这个位高权重的人证致以深深感谢。因为这个人证,刚刚洗刷了他未来妻子给他戴绿帽的污点,还了她清白,就是还了他脸面与尊严。

看他浑浑噩噩大受打击的模样,慕晓枫倒不好意思再提醒他了,慕天达却是皱了皱眉,随即又眉开眼笑连声向夏星沉道谢。

“谢谢右相,谢谢你今日这番仗义直言,我在此代小女谢过。”慕天达又是道谢又是作揖,那感激又感动的模样,夏星沉简直成了他再生父母一样。

慕晓枫瞅得暗下直翻白眼,夏星沉却丝毫没有受之有愧的感觉,安然含笑接了他左一声道谢又一声感激,只不停淡淡应着,“慕大人客气,区区言语不过举手之劳。”

慕晓枫默默听着,心里暗暗鄙夷“哦”了一声,敢情他还知道这是举手之劳,她还以为他这副理所当然受人感激的模样,心里会飘飘然自居对她有多大恩惠呢。

这会看他笑吟吟好商量的模样,她怎么觉得他并非为公事而来,反而像专程来这为她解释的?

可他们之间没那么熟吧?

慕晓枫沉吟打量,心里警剔暗生,跟玩弄权术的人相处,她至少也要学着多长几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