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皇朝经世文续编_1
36644300000102

第102章 治體九用人下(3)

一請遴選歲貢以勖人才也。定例各學歲貢。以食餼年久者挨補。每次一正一陪。嚴加考選。正貢不堪。准取陪貢。及次陪。於挨序之中。仍寓遴才之意。務取明通淹貫之士。將原卷解部磨勘。有文理荒謬者斥革。法至善也。今則但以正貢充補。而所謂取陪貢及磨勘。皆具文矣。查各學歲貢之外。有十二年一考之拔貢。有三年一舉之優貢。士之得此者。較鄉試頗難僥倖。蓋鄉試僅憑一日之短長。而優拔必較歷考之等第。士能歷考皆列前茅。則其學有素矣。請嗣後令各學政於該學當貢之年。就各囗生中較其歷考等第。以考列優等最多者充貢。查囗生由食餼至出貢。約須歷歲科試十餘次二十餘次不等。應將歷過五次以上者比較。未歷五次者不與。庶倖進無由。而囗生食餼以後。益知奮勉。貢成均者。皆得及時造就。即將來選授教職。亦不致有荒疏衰老之員。一請廣保舉以求真才也。上年曾奉  特旨令內外大臣各行保舉矣。然所保者。皆已登仕版之員。而草野未及。夫已登仕版。則才具終有表見之時。若伏處在野。或不工制義。或力難應舉。則雖有懷奇負異之士。恐終淹沒。擬請令各省州縣並教官留心訪察。或博通今古。才識非常。或專門名家。精通一藝。或膂力過人。膽勇足備者。訪驗的實。無論士民。准於學政按臨時。備文將該生所長。申送考試。學政就所長考試得實。文則奏明送國子監。武則奏明送督撫標。均許官給盤費囗餼。國子監與督撫標考試一年。果有過人之能。奏明送部引  見。隨材酌用。不稱者發回原籍。州縣教官。與士民最親。訪察試驗。既易真確。學政考試。猶在一時。國子監與督撫標則期以一年。才之真偽。斷難朦混。抑臣更有請者。進賢受上賞。所進果有才能。應視其才能之大小。酌予議敘。以示獎勸。儻所進漫無一長。則必加以議處。以杜干請之獘。夫才不世出原不敢謂在在之有其人。然臣聞海氛初擾浙江。野人有獲其大船者。有獲其頭目者。見在廣西團練士民。亦有能出力者。則不得謂在野之竟無才也。天下之大。安得無才。亦在地方有司之留心訪察耳。一請造就宗室八旗人才以濟實用也。從來立法必先貴近。貴近者。四方之所觀法也。我 朝以神武開基。其時宗室八旗。將相林立。文能安邦。武能定國。戰無不勝。攻無不取。用能威震四夷。勳垂萬世。曾不以筆墨矜能乃近日宗室八旗之人。往往沾染時習。或以吟詠誇風雅。或以書畫競品題。此風沾染日深。誠恐筋力懈弛。日趨於弱。一旦有事。其何以副 國家之任使。伏讀嘉慶二十一年   上諭。本日特召見諸皇子軍機大臣等明白宣諭我八旗滿洲首以清語騎射為本務其次誦讀經書以為明理治事之用若文藝即非所重不學亦可是以皇子在內廷讀書從不令學作制藝恐類於文士之所為凡以端本務實示所趨嚮等因欽此。仰見   聖慮周詳。至深且遠。臣見宗室八旗。類多過人之資囗。誠能務乎其大。講求兵機將囗。以為腹心干城。即科第文章。曾不足貴。何論雕蟲小技。應如何造就而振起之。非小臣所敢妄擬。惟賴我  皇上聖神妙用。俾以有裨實用為貴。徒尚虛華為恥。將見人才蔚起。追美 國初之時。而四方聞風。亦必爭自濯磨。求為有用之學矣。以上所擬五條。臣為振興人才以濟實用起見。是否有當。伏乞  皇上聖鑒訓示。

時勢危難請用緩急可恃之人疏咸豐二年

何桂珍

臣聞君臣有義。非以利相接也。惟利是視。則不知有義。即見義亦不為矣。宋臣張栻嘗言仗節死義之臣。當於犯顏敢諫中求之。明臣袁繼咸亦言士有廉恥。然後有風格。有氣節。然後有事功。蓋尚節義者。必不工於迎合。巧於夤緣。故平日多不見容。而臨事則深可倚賴。趨榮利者。必其希承意旨。阿附權要。故平日常得固寵。而臨事則毫無把持。此人品邪正所由分。即國家治亂所由判。不可不察也。今粵匪猖獗三載。滋擾兩湖。從前釀亂之地方各官。罪不勝究。現在縱賊之文武大吏。情實顯然。大抵以擁兵為自衛之謀。以糜餉為肥身之計。賊來則三舍退避。賊去則旦夕偷安。殃及難民。且虛報夫勝仗。陣亡官弁。亦掩襲夫不防。內外相蒙。民財交困。  皇上雖屢頒  嚴諭。臣下仍玩泄如常。甚至盜劫之風。肆行 輦轂之下。此不必逆賊交煽。而人心之震動。已不可支矣。  皇上默計此時。任 畿輔者。可藉以為保障乎。領軍門者。可倚以為干城乎。參樞密者。可資以運籌帷幄而決勝千里乎。即謂三者視乎其才。難以相強。然就其心之所至。力之所及。果孳孳為義而不為利耶。毋亦貌為老成持重。實則苟且因循。公忠體 國之誠。將不敵其徇私取巧之智也。審是則 國家所恃以共緩急者何人。  皇上亦未深信矣。豈惟  聖心有所難信。即囗臣私憂竊歎。亦謂彼善於此則有之。求其決疑定亂。專利社稷。而不為身謀者。蓋甚難其人焉。夫為臣死忠。為子死孝。非必臨難捐軀而始然也。平日有不為威惕不為利疚之操。斯臨事有舍生取義效死勿去之節。誓必死之志。而後精神才力由此出。智名勇功由此成。家國由此而安全。生靈由此而奠乂。此宋之韓琦李綱。所以見重於  聖主。而得從祀於孔門者也。今欲求如二人者而用之。誠不易得。然即近乎此者而歷試焉。未始不可收二人之效。臣觀前任太常寺卿唐鑑。現任葉爾羌幫辦大臣倭仁。署直隸河間府知府吳廷棟。三臣皆秉性忠貞。見理明決。處危疑而不懼。臨利害而不搖。考其生平言行。一一不負所學。在庸俗未測其淺深。而  聖明早精其鑒別。若投以艱鉅之任。必能盡言竭力。死生以之。儻用之不效。一毫有負於  君國。臣甘伏鈇鉞之誅。以謝天下。又前任陝西布政使朱雘。實心辦事。才勝繁難。現雖告病回滇。精力正復可用。前任漕運總督周天爵。素有血性。能耐辛苦。雖用兵非其所長。而以之查緝盜匪。亦可肅清地方。臣非欲  皇上必使卑踰尊疏踰戚也。但以 朝廷之上得一二公直任事之重臣。即庸囗之流亦可以增其膽識而厲其志節。京畿之內得一二勤幹有為之能吏。即疲玩之輩亦可以振其積習而飭其防閑。此固  皇上之所樂為。而亦非囗臣之所大不便者也。

至於軍前效力。豈乏人才。患在統帥遷延。疆吏觀望。進退既無所監察。賞罰亦有所難行。臣思前任禮部侍郎曾國藩。前任兵科給事中蘇廷魁。俱明於大節。胸有經緯。現丁憂在籍。可否 飭下湖南廣東撫臣。令馳赴湖北。與 欽差大臣徐廣縉商辦防勦事宜。又前任廣西巡撫周之琦。降調太常寺少卿李棠階。告病在籍。前任禮科給事中陳壇丁憂在籍。三臣皆清剛正直。夙膺鄉望。可否 飭下河南撫臣。或令籌辦團練。或令襄理糧臺。以上五臣。例應專摺奏事。藉以考察軍情。俾文武官員。各知警懼。不敢欺罔  宸聰。則功罪分明。於軍務實有裨益。或謂任人不一。恐事多牽制。則五臣素行。固非各執己私。而不恤公事之急者。似亦可無深慮。臣職無言責。苟非 國事孔棘之日。亦何敢蹈越職言事之愆。惟念濟變需才。萬不可緩。忠良難得。錯過可惜。回憶十餘年前。林則徐直隸水田之議。   宣宗成皇帝意在必行。若非當途阻撓。俟查辦海口完竣。令其從容經理。則漏卮既可永塞。南漕亦可折收。何至 國計民生。困乏如是之甚。即雲南漢回之亂。耽延四載。林則徐躓而復起。當事者猶掣肘多方。賴   先帝毅然任之。幸而成功。終至引退。彼時粵西禍機已發。尚且中外彌縫。儻得早達  聖聰。俾林則徐由滇赴粵查辦。尚得用一年有餘。何竟滋蔓難圖。至於今日。臣聞林則徐奉  命赴粵之時。力疾兼程。不煩一旅。絕無遷延要挾之為。今往者已不可追。來者豈堪遲誤。用兵理財惟在得人。人苟真知。嫌何敢避。雖職分大小。而以人事  君之義。不以大小而有殊。在諸臣義不容辭。非有所利而為。則臣亦非有所為而標榜之也。用是披肝瀝膽。昧死密陳。干冒  天威。不勝悚惶待命之至。

密籌直東軍務建置需人疏同治四年

廣東巡撫郭嵩燾

竊臣五月二十四日。准兼署督臣瑞麟知照。同治四年五月初八日。奉  上諭。直東軍務緊要曾國藩統帶各路兵勇北來勦辦需餉甚多應解直隸固本軍餉積欠銀兩趕緊照發剋期起解務當顧全大局不得再分畛域等因欽此。仰見  皇上籌維大局。積密詳審之至意。竊臣比聞僧格林沁戰歿曹州。愴悢屢日。靡釋於懷。伏承  聖諭。籌撥軍餉。默念事機之囗午。重增 宵旱之憂勤。囗皇焦思。無能自效。竊以為曾國藩接統此軍。其可慮者有三。僧格林沁勦辦各起賊匪。專恃馬隊縱橫馳騁。近聞捻匪馬隊較多於官兵。其勢遂至猖獗。曾國藩所部楚軍。專習步戰。宜於山徑崎嶇。而不宜於平原廣漠。又楚軍克復金陵。精銳之卒。多半散歸。而欲使以步當騎。以驟募之師。當方張之寇。慮非所以制勝。接統各軍。恩誼未足以相感。威望未足以相服。取決倉猝之閒。指撝駕御。進退從心。力亦有所未逮。此其可慮一也。曾國藩起家文臣。部署將帥。爭勝一時。所以能建立功績。攘除大憝者。皆將帥用命之效也。十餘年來。凋殘略盡。僅存者楊岳斌彭玉麟黃翼升劉蓉等數人。皆各獨當一面。無與囗馳驅者。曾國藩處遺大投艱之地。而無威名素著之將帥。與之戮力一心。共濟時艱。此其可慮二也。曾國藩始任軍旅。一切自立規模。艱難籌畫。軍情利鈍。親與將官會議。而營務處別無文檄。餉糈支放。酌量撙節。取決一心。而糧臺別無報銷。凡此者。實由將帥皆所擢拔。兵勇皆所召募。軍餉一切皆所經營。故能緩急足以相維。豐歉足以相諒。今總步騎之眾。以備征討。轉數省之餉。以資供億。規模既異。事勢益艱。而又當兵革煩興。各省一律窮匱之時。此其可慮三也。臣愚以為曾國藩此次辦理軍務。略須建置者有二。一曰設立翼長。曾國藩規模宏遠。居中運量有餘。臨敵指揮實有所不足。宜擇地駐紮。以為各營根本。行軍之節要。臨敵之操縱。一責成翼長。臣愚以為曾國荃當此任。尤為相宜。蓋其名望已立。與曾國藩為兄弟。各營將帥皆能共信。亦恃以權衡事勢。通達軍情。佐曾國藩所不及。應懇  皇上飭令曾國荃前赴曾國藩軍營。幫同辦理。以資共濟。一曰設立糧臺。協餉之應催者。軍實之應籌者。以及支收之煩劇。製造之取給。別囗廉幹大員司之。庶使曾國藩不以糧臺事務紛擾其心。專意經理軍務。臣愚以為降調湖南巡撫惲世臨當此任。尤為相宜。懇  皇上飭令惲世臨督辦曾國藩直東軍務糧臺。凡有可以籌畫軍餉之處。聽從便宜辦理。於事囗益必多。

曾國荃攻城戰野。為勞最著。其克復金陵城池。環攻數晝夜。緣城而入。相持巷戰又一晝夜。兵勇所以利於攻城者。利在得財耳。水陸四五萬人。爭先乘城。誰囗悉其所得之財。輦而歸之私第。又曾國荃所部不過數千人。其餘將帥黃翼升蕭衍慶等。皆別將一軍。亦豈能攘諸將之利而獨踞之。果有此。則諸將必至憤爭。軍士必至怨怒。而臣詢黃翼升李鴻裔等。皆力為辨證其誣。臣在軍久。見攻克城池。無有能以利歸公者。處饑乏之時。御召募之軍。其勢尤難。無端被以貪汙之名。致令恐懼憂虞。無以自解。臣竊悼之。惲世臨久仕湖南。廉明精幹。無賢不肖。皆所深知。其清理積弊。破除人情。崖岸甚峻。躬任勞怨。而無一毫邀名見好之心。臣獨所服膺。勉力企之。而自愧精力百不能逮。乃以偶爾違例之細故。致被有意蒙蔽之汙名。臣以為 國家無事。一切以成例繩治天下。積久法敝而名實寖乖。整齊變化。責在封疆大吏。苟於例無甚乖忤。不能不稍示變通。以求實有補濟。但辨其心之公私而已。臣往見胡林翼張亮基用人行政。一切破格行之。兩楚轉旋之大機。實在於此。稍一違例。而責以蒙蔽。使其心終以不白於 朝廷。臣尤悼之。自古平大亂勝大任者。宏亮之才。忠貞之節。常不能見諒於流俗。而持議者遽取反復無稽之言。從容一節之失。加之苛論。消沮士庶之心。而摧折辦事者之氣。此又  聖明所宜援古證今。深防其弊者也。臣曾隨僧格林沁在天津軍營辦理文案。從事年餘。又與曾國藩至交。其於此軍應辦事宜。苟有所見。不敢不一盡其愚。至於曾國荃為人。頗具心計。居家治事。皆有條理。心懷忠義。識解尤絕於人。決非苟貪者。惲世臨曾相識京師。並無深交。囗任湖南。罕與相見。而於曾國荃惲世臨辦事之才。與派往曾國藩軍營之必有所裨益。則亦知之甚明。信之有素。謹就愚見所及。縷晰上陳。臣自知望淺言微。冒昧瀆陳。必蒙 嚴譴。然如臣等輩去一二人。無關 朝廷輕重。而如曾國荃惲世臨用之。而必有囗於 國家。廢棄不用。徒為人士所惜。是以願終言之。至奉 旨協撥直隸軍餉。前以直隸全境肅清。粵東軍務層見疊出。無憑協撥。今東匪猖獗。直隸籌辦防堵。畿輔重地。自與他省協撥不同。臣謹當會商督臣。從此次奉 旨之日起。酌量籌解。以冀仰答 宸囗。所有密籌大局情形。謹繕摺具奏。伏祈  聖鑒訓示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