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第三条道路(第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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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诗人世界·下(2)

一路无语

在赶往同一个目的地向迅的诗

向迅,男,湖北建始县人,山东省青年作协会员。诗文作品散见于《诗刊》《芳草》《语文教学与研究》《当代小说?新诗文》《大风诗刊》《诗词》《世界诗人》《百花园·中外读点》《金田》《作家林》《温馨》《辽宁青年》《放歌澳门》《西部风》等各地报刊书籍;散文作品多次获奖。

城市壁虎(组诗选3)

城市壁虎

在新建楼房的顶层

看地面的东西很小

人群车辆,如赶在雨前搬家的蚂蚁

来来回回的忙碌

被一根绳索吊着

才知道一阵风

是多么的重又是多么的轻

仿佛瞬间就会被另一阵风带走

城市的壁虎

攀爬在高高的脚手架和违章建筑上

做着手里的活儿心里却想着

月底到邮局填写的一张汇款单

和一封歪歪斜斜的家书

城市的壁虎

他们在高处仰望天空

在低处仰望城市

还在不高不低的地方

仰望一桩迟来的爱情

月租

房东把一间4平方米的房子

一分为二一份河北

一份河南或者

一份山东一份山西

他们进进出出不打招呼

什么东西被黄河隔着

泰山拦着

2平方米的房屋

一张木板床占了一半

另外的一半用来存放

换洗衣物、从家乡带来的粮食

还有一辆刚刚学会走路的自行车

山东住着一个单身汉

山西住着一家三口

每月他们都会有

50块钱的房租20块钱的水电费

从薄薄的工资单上支出

流浪

灯火辉煌的城市

是属于麻雀的喧嚣着

一群从北方赶来越冬的鸟儿

停落在广场的灰暗处

一石烟卷儿一团铺盖一脸倦意和愁容

是他们辗转一年的全部行当

再过三个时辰城市就要睡了

他们——将把窝安在哪里呢风羽的诗

风羽,原名王继成。1982年12月22日出生,甘肃平凉人,现在陕西宝鸡。写有多种文体,诗歌为主,有作品见《诗选刊》、《徐州矿工报》、《诗风03年选》、《采纳诗歌月刊》、《可心诗刊》季刊等。

冬青树

我经过

一排冬青树

枝叶层次不齐

连它们也拒绝重复

朴素的表达

千姿百态

它们自由生长、呼吸

或只是荒废多年,沾满了尘土

像一个路人须发丛生的脸

像郊外那些泥土中打滚的农民

与之一墙之隔的是公司和学校的大院

里面密封着另一排冬青树

修剪得整整齐齐

清洗得干干净净

一身光洁

墙壁挡住了它们的视野

使它们无缘看见

那墙壁另一边的

陌生的植物黄尚宁的诗

黄尚宁,1982年2月生于广西百色市农村,壮族。在《绿风诗刊》、《牡丹》、《新诗代》、《新大陆》(美国)、《世界论坛报》(台湾)等正规报刊发表过作品。现为一家地市党报记者、民刊《民族诗人》月报编辑、策划。

向上的状态

有一天,向上呈现泥土的姿势

向上的旗杆一头扎在泥土

向上的国土匍匐。叶落满地

那些在纷乱市都的低处

孤立地挣扎的泥土,众叛亲离

大风以垃圾的形式袭卷

雨珠唾面。泥土

却毅然向蓝天裸露,向乌云

随后火山爆发,溶岩坍塌

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冲走了

地面上所有的庄稼。若干时日

地里的小草向上萌芽。我在低处

找到了泥土与垃圾清出的界线

找到了根茎与流水分化的源头

有一天我死了,在泥土里

一股向上的力量仍将萌动赵天一的诗

赵天一,青年诗人,1983年生于陕西咸阳,曾在《红豆》、《第三条道路》等杂志年选上发过作品,现在长春读大学。

三年

三年可以喂肥一匹好马

可以杀死千只蟑螂

三年来我都为这些事情奔忙

消灭蟑螂

却无暇顾及喂马

现在马儿跑了

蟑螂成千上万的蔓延

我变成了一个职业杀手

每天的工作就是

杀死蟑螂

杀死蟑螂庞非的诗

庞非,原名庞飞,贵州遵义人,1984年12月生。诗歌、小说、散文散见于国内《西部文学》等多种报刊。系贵州都匀市作家协会会员,黔南州诗歌学会会员。就读于贵州省黔南民族师范学院中文系。

站在人群里,我的皮肤

实在很黑

在有光的地方

它们让我反射着

一些诅咒般的真相

凹凸不平的曲线愈加明显

灯光的脚步

从容不迫地走入黑暗

心安理得地离开

一天复一天总是让人怀疑

一件衣服可以遮挡住我们的身体

但是内心

抵达外界的方式不止有一种

透过衣服的缝隙

眼睛在黑暗中穿行

可以看见更多事物的本性高兴涛的诗

高兴涛,又名澄乐、chengle。出生于1983年12月,现就读于某医学院。

洗马

如果睡下

就不要她再醒来承载着负担的马

如此疲惫如此幸福地同我的娘亲卧下

一块石头上仰望

不知名的黑夜行人是上街示威的风

我在路旁洗着马姜慕水的诗

姜慕水,本名姜树彬,上个世纪70年代生人,吉林市作家协会会员。有作品散见于报刊,曾获吴白文学奖。作品入选《2005年东三省诗歌年鉴》。

夜是无根之树

夜是无根之树

它是从白昼升腾起来的

白昼本是一瓶透明的液体

是夜的色彩将它的通体染黑

但黑色无法成为终结,从

黑色中还要生出黑色,生出

体态丰满的枝桠,挂着

向往黎明纷纷闪烁的葡萄

一颗葡萄装着一个浆水饱满的寓言

树冠越来越茂盛,葡萄越来越浑圆

寓言越来越深刻,夜色越来越高远

人类盯着葡萄额头上缤纷的光辉

陷入思想的幕帏,很深

夜是在不断孕育,不断繁殖,不断交错枝节

准备浓妆为淡抹阿诺阿布的诗

阿诺阿布,彝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被背叛的昨夜》、《秋天的最后一个处女》。现居北京。

墓园

在光阴变得奢侈的墓园

我的手掌

迟迟不愿离开

墓碑没有温度的脸庞

说来和昨天没有两样

只是汽车嚣叫着上路的一瞬

我看了祖父一眼

而祖父没再看我

在光阴变得奢侈的墓园

我又看了祖父一眼

墓碑上的名字

末尾的那一笔多么地漫长

像是来日方长的允诺

像是今生今世的延伸

走出墓园的时候

我摘走了这深长的一笔

远走他乡的日子里

那一笔黑铁般的祖父

时常在我心中写下

他让我延续的马背上的光荣刘不伟的诗

刘不伟,辽宁辽阳人,1969年生于辽宁鞍山。著有诗集《玫瑰花瓣》。在《十月》、《北京文学》、《山花》等刊物上发表诗歌若干,现居北京。

我是你扬弃的那一片茶叶

曾经我是绿色的

属灌木

缘于你指甲的轻柔

无以闻知的脆响

采摘的季节

无话可说

爆炒之后

我想我被你出卖了

本以为做工精巧的容器

是我的归宿

温柔的水了一夜

微酵的晨

洗漱池之旋转里

我看到

我是你扬弃的那一片茶叶

薄薄的茶碱是我的宿命岳鹏的诗

伤痛

是啊,一场大雪的重量足已压伤我们

站在岔道口。我已病入膏肓

总想清醒地呼吸,无力的双腿,却

支撑不起那柔弱的躯体

用什么样的细节来演绎生活或爱

在花开之前,我疲惫地睡去

小镇

野狗被霜冻封上嘴巴,一匹马开始在夜色中

行走。穿过冷清的小镇

或是一片黑色的森林。乌鸦啼叫

大片雪花开始降落,经过狗的嘴角

马的前蹄,乌鸦的羽毛。最后

掩埋了小镇红肿的伤口赵阳的诗

从宋朝飞来一只苍蝇

宫廷里的一只苍蝇

从开封府瘦金体的匾上

丰筵上锦鸡的喙边上

携带着剩余价值

飞来我这里

拿什么来款待你尊贵的客人

我的书桌兼我的餐桌

铺开的那些书页

搁在一边的饭碗

文字数不胜数

粮食粒粒可数

苍蝇也头戴官帽

身穿朝服

你呀看到我时脱掉那些

甚至和我一起光着膀子

向着余烟袅袅的烟缸朝觐

我的满腹心事对你述说

对着你哈一只无头苍蝇

闯入到我这里来的一只苍蝇

宋代的误入我文字的迷宫黄兴烽的诗

蚂蚁

不说春暖花开

彻夜欢歌的十里洋场

不说青竹竿悠悠

垂钓五湖山水

时令已是初冬

渐行渐浓的寒意

跳上孤独旅人的眉尖

凝结成霜

凝结成反反复复奔波

行囊里没有新焙暖酒

滋润疲惫脚步

而此际山雨欲来

一只匆忙蚂蚁

仓皇奔走的行程

执著微小倔强

一步一步凝重

宛如我辛苦辗转的人生王豪鸣的诗

植物人

活着,还是死去?

这是个问题

悬棺

告诉我,你还有什么

放不下呢?

闪电

一声咔嚓。谁抓拍了

惊天黑幕?

锄把

农人一生,只向土地

磕头刘磊的诗

姐姐

我这里

雨水敲打着窗棂

你那边

却飘着冷峻的雪花

姐姐,凌晨三点钟

当你独自走进齐齐哈尔车站

空旷的候车大厅时

我无法入睡

姐姐,我和你

是同一棵树上的两根枝条

我伸向南

你向北

但是,风起的时候

我们的叶子是朝一个方向吹

想你的时候

也一样难以入睡千里的诗

小镇的天空

小镇的天空是属于

你的,阳光属于你

属于残破的墙壁

和枯萎的树枝

属于每一个角落

一些泥泞的声音被照亮

一些文字开始发芽

代表民间,天空很高

我的家在一朵云上

门开着

我正在往回赶杨雁鹰的诗

杨雁鹰,本名杨惠全。1966年6月生于鸡西市麻山,2005年2月28日病逝于鸡西,享年39岁。杨雁鹰自幼喜爱文学,喜欢自由浪漫的生活,一生被文学所激励、所梦想。不管生活有多少艰辛困苦,他总能够孜孜不倦,倾尽心力于文学创作。曾在《诗林》、《文学故事报》等多家报刊杂志发表诗歌、小说、散文、童话等各种体裁文学作品几百篇,作品被选入多种文学选集。曾编写《中小学生学古诗写作文》、《作文历程》等,由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

罪恶

罪恶是一种遗言

真实而粗鲁

但它只搅动内心

内心黑暗

怎样让我如泉的灵感

面对空空的笔芯

深夜,思想集结

如一个正规部队

狂风只能吹动

那些秀气的枝叶

可是这些思想

最终是否会埋葬

在秦王的俑坑

那些斑驳的影象

是否是泪水所致

干涸了,因为黎明即将到来

土一层层

覆盖过来

贫血的青草更加苍白

疲惫

血从身体里流出

湮没生命的小船

背上是一座山

活着,但不要有怨言

河床干涸了

会布满卵石

山崩石裂后

是一片亘古荒原

太阳不是为了照耀任何人的眼

人性

生命已经弄懂生命了吗

敏感的人们

肌肉抽搐

麻木的人们

面带笑容

深度的睡眠

所有人都不愿醒来

辛辣的烈酒

让人沉醉

而不去管肝的抗议,尖叫之胃

呕吐和污秽

我们将去哪里

明亮的眼睛写满惺松

据说,天上已经没有了北斗星

别说,我们去寻找爱情

别说,我们去寻找纯洁

别说,我们去寻找自由

别说,我们去寻找一个

只为了心情的约会

我看见一个桌面上展览着

逸闻,无聊,科学,探索

下面的抽屉里

钞票,或巨大的等待,贫困

日子的漩涡

我不得不醒来

为喧闹的指针

灰暗

心境的天空,或是让人睁不开眼

的阳光将世界搅动

曾经在童话中

漂白了哪位公主的牛奶

芳香四溢

进入了平常人生

摆满了脚的街道

呼机慌慌张张的颤动

超支的电话费

陌生男女并不陌生的撕打

系在布满老年斑皱巴巴脖子上

股票绳索

电话铃。电话铃。

漂亮女孩束紧的腰身

铅笔一样

直的目光

午餐接踵而至

醉熏熏的瓶子

让桌子结构的钢松动

一股浓烟

被迷惘的眼

复活了时代的恐龙

电话。电话。磁一般的声音

谁在梦中?纸的碎片

网络被堵塞的思路

一个吻

不如一杯苦茶

让我迷恋我的眼睛,可以直视

大片陌生的丛林,你嘴唇的滋味

因为这是城市,森严壁垒

难道白天我们就不该有梦

瞬间,指关节

怯怯地

击碎

玻璃的寂静

街道。冷冰冰

只有灯光疯狂地红

欲望女孩

跑车发动机

公有牌照里面

一颗私心跳动

黄昏说来就来。是的

朋友来了

有好酒

有美味

有麻将

有高档香烟

有曾经健康的身体

如今还在将就使用

有友情

有豪情

有疲惫

有充血的眼睛

有青筋暴胀的手

有嘶哑的喉咙里

困兽般出没的

笑声

有告别时的依依不舍

酒约

有咳嗽

有呕吐

有眩晕

有长途跋涉的问候

有三更半夜里

错打进来的含混不清——

日子的漩涡……

而我不得不睡

为那一点点希翼的感情

投入梦境,和生存打交道

越来越少的是美梦

这应该不能怪秋风

我绝对不失眠,可有时难免

被尿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