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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羌骑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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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未央村要大难临头,为了防止军卒、村民士气低落,我还不能表现出来。在军帐内,我重新召集了未央村的军民骨干,领军校尉罗赞再一次说明了未央村所面临的危机,他又仔细分析了一次敌我的处境:

第一,从刚才的出城的战斗来看,烧当羌三百游骑,还没有补充到大量的军粮草料,而方圆范围内,仅未央村的建设规模和表面的仓储情况,适合这股烧当羌游骑的口味——太弱了,犹如鸡肋,食不甘味。太强了,他们又吃不下,即便吃下,也会实力大损。所以,未央村是他们最好的选择。还有,受于粮草的限制,三百烧当羌游骑的反击不会拖得太久,甚至,今天下午,他们就有可能卷土重来。

第二,未央村不会有援军。现在,进犯西凉的烧当羌,把相当数量的军队撒网似的铺出去,仅留下一定的主力部队监视西凉军。如今,西凉各处都在救火守城,州郡方面根本就没有更多的军队来支援各地,更何况未央村还不是刺史董卓的“关系户”,不会得到重点保护。以天子名义求援更不行,西凉州郡的守备,都是董卓的心腹,他们只认西凉刺史董卓,不认大汉天子。而大汉天子刘宏的圣旨,在西凉刺史董卓的眼里,还没有他用过的擦屁股的皂帛金贵。用我的紫绶金印去求援的提议,也被扼杀在摇篮中了。罗赞重点强调,紫绶金印只有在拥有足够实力的时候亮出来,才能显示出它的应有价值,或者说这种价值,是和实力成正比的。实力越小,价值越小,实力越大,价值越大。话说回来,即便是刺史董卓,在经历了牛辅军的惨败之后,更是严令各处,坚壁清野,不予出城,违者军法从事。所以,未央村只能靠自己来抵御这三百或者更多的烧当羌游骑。

等罗赞说完,大家面面相觑——这条消息,重如泰山,砸地人心疼!

大家安静了一会,罗赞便开始分配守城的任务:高启领军守南面,李清震守西面,周禾守北面,我守东面,常礼领着可怜巴巴的预备队,随时听调。重点是东门,因为上次,羌人就是顺着渭水,从东面过来的,未央村东面城外,还是收割完毕的农田,有利于骑兵展开。

罗赞又重复了一些对付羌人攻城的办法,这才向我一礼,我点点头,大家便散了,各自归营准备。看来,罗赞还是不放心啊!虽然,旬月以来,我们操演的都是防备羌人的阵势,但我们毕竟“新”的有些过分了……

下午,炎炎烈日,炙烤大地,西北的燥风,呼啸在原野,抽刷着每一点,能够掠夺的水分,军士们便在这种干裂的炽热中,静静站在城头。因为,哨探来报,烧当羌游骑来了,而且,还是在东面!我暗骂:丫的,罗赞应该去当算命先生!这么准!

地平线上首先出现一点朦胧的黄色,紧接着,在这黄色中出现一个小黑点,接着变成了一条线,最后,逐渐的变得清晰,扬起的烟尘裹挟着骑兵奔袭而来,速度奇快;马蹄声也在呼呼的风声中穿透而过,伴着稍有颤抖的大地,紧密的叩击——势如千钧!

三百余人的步兵方阵,或许不显眼,尤其是在空旷的野外,也就是那么一小撮;但三百余骑兵就不一样了。羌人为了保持机动战力,每个战士都是两匹战马轮骑,他们一名骑兵的占位,足够站三至五名步兵了。所以,当羌人真正靠近未央村的时候,我在城墙上的感觉,就是黑压压一片。真是佩服自己,上午居然有出去对阵的勇气,而且,还把羌人连蒙带骗的吓跑了。天才呀!

羌人一骑大将,催马上前,于城下高喝:“城上汉人听着,某乃大羌部落百夫长金格尔!尔等可敢出城决一死战!”前次不敢上阵的羌人头目,这次却学的乖觉了,居然自报家门。看来,他们是想诱我们出城了。

我没有回答下面的挑衅,转头问罗赞:“箭塔能射到么?”

罗赞摇摇头,说道:“刚好在一箭之外。羌人娴熟骑射,他们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我讪讪的笑了笑,YY的说道:“丫的,要是一箭能射死他,就省得麻烦了!”转过头,我对常礼说道:“义之(常礼的字),你去答话,看看能不能把他诱到一箭之内。”

常礼点点头,把着垛口,对答道:“前次折了两个百夫长,本待与你们留一个领头的回去受死。今番汝等却不知好歹,还来送死。本将军念你年幼,不明事理,暂且饶你一命。娃娃,速速回去,换你爷爷来战。”

那羌人金格尔一脸络腮胡须,面目酱紫,若我看来,怎么也是年过三旬,如今常礼如此嘲弄,可真是剥皮剥到家了。未央村城头的兵士闻言大笑,很是张狂。而城下的烧当羌部众,个个怒火冲天,金格尔更是气得怪叫连连,那架势,生吃了常礼的心都有,只听他大叫道:“胆小贼,稍待攻破城池,某挖了你的心,用来下酒!”言罢,大怒归阵,不一时,便看到,许多羌人纷纷下马,持枪执斧,摆开阵势,准备攻城。

我赶忙对罗赞叫道:“玄广,羌人要攻城了,速去布置。”这种攻防战,我完全是个门外汉,遂把守城的大权交给了罗赞,事到临头,我还是沉不住气,慌张指挥。

“大人勿急,羌人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冲上来,他们会先以善射兵士,试探一番。”罗赞对我解释后,便下了大令:“刀盾手持盾列阵,监视羌贼步军。其余人众,躲在城墙之下,以避箭矢。”

马蹄声起,二百余羌人游骑,绕城飞奔,慢慢向未央靠近,找准时机,便密匝匝的施放弓矢。不过,提前有了罗赞的警御,士兵们全部躲在城头下吃灰咽尘,其余倒没什么大碍。任凭着密集的羽箭在头顶乱飞,就是伤不到人。当然,也有很多箭矢射在城头,迸溅起大量的石屑,击在人身上,也会划得鲜血直流,好在只是皮外伤而已。

我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有领军校尉罗赞和督军校尉常礼这两位“超级外挂”在,要不然,换成我这种战术白痴守城,指不定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猛听城外惨叫连连,禁不住好奇,探出半个脑袋张望,就一眼,我就被罗赞按了回来,接着便是一串弓矢飞过,有几支,甚至插到罗赞的甲叶里。我傻呆呆的看着罗赞。罗赞一笑:“无碍,衣甲里有锦帛内衬,伤不得我。只是大人需要小心!”见罗赞没有受伤,我这才缓过神来,先是尴尬的又感激的点点头,接着便是忘形的叫道:“刚才那些强弩射得好!射死这帮龟儿子!”原来,未央村的箭塔开始发飙了。

之前,罗赞故意命令兵卒隐藏了一些实力。羌人也是惧怕箭塔,仅在远处试探,后来,看到未央村箭塔,射出的箭矢软绵无力,便放心大胆的靠近,骑兵逐渐密集,他们试图用最短的时间,找出未央村防守的薄弱之处,就在他们大意之时,未央城头的箭塔,憋着一股用不完的劲,撒泼似地向外猛射强弩。

弩箭力大,粗壮,一箭就能贯穿身着薄甲的羌人骑兵的身体,甚至有时赶巧,还会射中两个。虽然大体上的命中率不高,但是,强在突然间的密集发难。一时,那些骑兵被射蒙了,惨叫连连。有的骑兵被射中了战马,直接跌到,战马滑擦十数米远,烟尘大起,后面高速跟进的羌骑,来不及躲闪,迎头便撞上去,一倒一片;有的羌骑很是强悍,被射中之后,还能骑马飞奔,不过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喝得大醉的汉子,摇摇晃晃的,最后倒栽马下,被踏成肉泥……羌骑中箭的时候,就像中了高速飞行的子弹一样,被一个铁拳轰在身体上,接着就是透骨的剧痛,被弩箭带飞的血肉,紫红的直杀人的眼……

不片刻,城头密集的弓矢,渐渐弱了下去,虽然箭塔极少,但还是压制住了烧当羌耀武扬威的势头,毕竟,他们也是以试探为主,没有正式攻城。牛角号声起,纷乱的军马迅速的退去,丢下至少二十具尸体,败走了。

“可惜了”,我略有遗憾的说道:“要是等到羌人步军攻城的时候,射他一顿弩箭,他们的伤亡还会更大一些!”

罗赞扫视了一下城头的情况,这才答道:“原也想如大人所说这般,去布置箭塔。只是属下怕羌人的弓矢强悍,未央村军卒失了守城的锐气,故此行事,是属下失职了!”

看着自称属下的罗赞,诚惶诚恐的样子。我也不忍责备,也找不出理由去责备。这紫绶金印的权利还是别乱用了,搞不好,我一个瞎指挥,把自己都搭进去了。指着城头上插满的羽箭,我诚恳的说道:“是某多言了,玄广勿怪。这羌人箭矢凌厉,还是玄广考虑的周到,你安心下令便是。某再不插言。”

罗赞一礼,道:“谢大人,属下愿尽全力,护未央周全!”

一时无语,远望气急败坏的三百烧当羌,再次列阵,我心中冷冷的打颤——羌人这种绕城骑射的战术,在野外对付步兵很是厉害。当两军交战时,其他的轻骑兵部队首先分散开来,和敌人展开小规模战斗,并在战斗中转向两翼,而以主力部队构成正面。当这一步完成后,主力部队中后三排的轻骑兵就穿过重骑兵的阵列向敌人发射箭和投枪来造成敌人阵列的混乱。如果此举没有造成敌人的混乱,轻骑兵就会采用一边后退一边转身射箭的做法勾引敌人追击并导致其阵型混乱。一待敌人阵营混乱,轻骑兵就转移到两翼给重骑兵留下畅通的通路以进行决定性打击。如果轻骑兵没有达成目标,指挥官就会命令一翼上的轻骑兵从侧面攻击敌人侧翼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同时重骑兵包抄到这一侧翼后面,从后方发动致命的攻击。

对付这种骑兵的战斗方式,步兵只有一个办法,列成大阵,用盾牌护住,以长枪扎住阵脚。利用步兵的长弓手,远距离射箭杀伤。以前说过,弓骑兵的骑射距离,远比不上步兵弓箭手的射程,只要能保护弓箭手的周全,更何况,游牧民族的制造科技,永远也追不上大汉的步伐,也是凭着兵器上的优势,这一招,用来对付羌人的轻骑兵还是很有效的,不过这种战术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只能做一个带刺猬的乌龟。

可以想象,如果上午,烧当羌的骑兵部队,真的不要命的冲过来,我们又没有弓箭手,他们还不得像掐蚂蚁一样,把我们这五十多人一起吃掉。就算常礼再勇武,估计也只能逃出他一个人,即使是我,也全无逃脱的可能。

下次说什么也不冲动了,冲动是魔鬼!

(昨天有事,实在没能更新,今天补一个稍稍多一点字的章节,有时间我也会双更,补回来,谢谢大家的支持!真的很感谢,昨天没更,收藏涨了,推荐涨了,新书榜名次涨了,这些都是大家支持的结果,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再一次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