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空间生化之新生
36031500000085

第85章 八十五、我不是兽人

直到烈日当头,敲门声才把长觉好眠的众人从睡梦中叫醒。一个战士领着他们进了基地的高墙,同行的还有一对中年男女,但先前的猫女并不在其中。贺景对她很惦念,专门跑去询问,领队的战士说因为他们昨晚和丧尸的遭遇属于二次暴露,所以十个小时隔离时间重新算。猫女虽然是和他们一起进的基地,但凌晨的时候就已经回去了。

同行的中年男女似乎是夫妇,有着长年生活在一起的人才拥有的投合感,但两人却互不理睬,尤其是那个女人,表情颓丧,偶尔视线和男人接触,那里面的全是怨气。

孔立轩虽然毒舌,但却似乎对周围不妙的情感气场有着非常敏锐的感知,他远远地绕开了看着不太对付的男女,躲到了贺景的另一边。而神色淡漠的中年女人在看到贺景的那一刻却突然变得很激动,几步走到她身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然而贺景同志在酷暑炎夏中和丧尸拼杀了这么些无澡的日子,除了一双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之外,实在也没别的看头,女人很快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是,果然不是。”

不等别人问,女人就自己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我女儿……被丧尸拖走了,我可怜的女儿啊……”

女人的声音开始并不大,但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嚎啕大哭,一边抓着贺景的手,一边断续地哭诉,“跟你差不多大啊,平时听话得很,从来不顶嘴,就没让****过心……”

一直到有工作人员分发给他们一张登记表,女人还拽着贺景的手不放,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似乎爱女之情都转移到了贺景身上。

被丧尸拖走基本就等于死路一条,听到一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妈妈倾诉自己失去女儿的痛苦,没有人不同情。

即使想不太起自己的母亲是谁,也没有过母爱亲情经历的贺景也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安慰和情感上的支持——一向不太习惯和陌生人有身体接触的贺景同志任由这位妈妈拽着她的手,顶在额头痛哭。

贺景甚至还伸手安抚似的按了按妇女的肩膀,女人哭诉的声音更大了,“心肝、乖女儿”地叫。

王立德看到这情景心里暗叹虽然这小姑娘一直很坚强,但只要是人就会期待归属感,自己再怎么照顾她也无法替代那种由天生血缘凝结成的情感纽带吧。

然而当这状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十分钟的时候,人们终于开始受不了了。

罗晋忍着想揍人的冲动不停搓胳膊,那里汗渍、泥巴早就积了厚厚的一层,有什么情你以后再续,这会儿先把小姑娘右手放了,表填了,咱也好进去找个地舒爽洗个澡先!

然罗晋还没说出话,倒是那男人满脸涨红地朝自己婆娘吼开了,“你说够了没有!”

这一声突如其来把其他人都震住了,屋子里一下无声,连门口桌子旁边坐着等收表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抻着脖子向屋里看。

但女人却像是被这一声点燃的爆竹,炸得比刚刚更响了,“你敢做还不让我说了!让人都听听你算是什么爸爸!女儿就在你面前被拖走,你连拉都不敢伸手拉一下!我这是摊上了什么……”

“三只丧尸,我怎么拉?”男人眼圈全红了,“你想让我怎么办?你杀了我,换女儿的命好了!”

男人的赌气发咒没能让女人停下话头,她紧拽着贺景的手,扭过头继续对男人大喊着类似的控诉怨骂,男人抱着脑袋埋着头,再不说话,只能看到桌下的双腿在轻轻颤抖。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亲人遇到危险时选择不惜生命帮助他,亲人遇难,男人选择自保留下自己的命,但有时候,活着的人却不一定比死去的更轻松。

无力,弱小,不够强大,追根究底,这些才是造成男人窘境的根源,如果强大如贺景,他还会在作抉择时两难,作出后又自我折磨吗。

唐菘理了理思绪,要变强,自己要学的还很多。

直到工作人员进来收表,女人才终于收了嗓子,却还是紧拽着贺景,一把鼻涕一把泪。

然而表填完了后又来了一个白大褂,由小战士领着,端了一个大白方盘子。自从疫苗事件以来,贺景看见穿白衣的就紧绷,尤其白盘子里还摆放的针针管管,她更是一步挡在王立德身前,“干什么?”

“常规血检,”白大褂解释,又递给贺景另外一张表,“你把这个填了,别紧张,去第三区都是这个流程。”

这么一说,大家也没听明白,这意思是只抽贺景了?唐菘拿过贺景手里的表一看,前面的姓名性别年龄什么的和刚刚那张表没什么差别,但再往下看却让他怒气横生,上面竟然写着,“有没有随地大小便的习惯”“会不会不自觉啃食木柜桌椅等家具”,唐菘僵着脸把表格退回去,压着火气硬邦邦地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们是老鼠还是狗?”

工作人员却很平静,似乎这种情况他已经见多了,“我们并没有其他意思,但她必须要经过一些检查,有些兽人会带上混种动物的特征,如果她也有,我们会在住宿安排上给予一些特殊的注意。这是常规流程,不要误会。”说着还证明似的把手里的表格朝向唐菘,拨拉得哗哗响,“你看,这些是之前填过的表,所有进第三区的都要详细登记。”

“第三区”这个词被频繁的提起,罗晋有了点印象,“不是说那个猫人就是第三区的么?”

“第三区就是兽人区。”工作人员点点头。

大家囧了,原来贺家姑娘居然会被当成是兽人,她哪一点像兽了?看这纤细柔软的胳膊,白皙光滑的皮肤,晶亮深邃的黑眼珠,哪有跟那个肌肉女有一丁点的相似?难道身上有泥吧就成壁虎了么?她这样的,怎么招也算是美人鱼吧。

而紧抓着贺景不放的妇女这时却突然像甩脱一样松开了手,眼里是惊疑,还有些许的恐惧。她连退了几步到丈夫身边,被男人搂住肩膀,两人一起戒备地看着贺景。

“我不是兽人。”尽管不明白女人突然的态度转变,贺景仍然很淡定。

王立德不满地看了看那对莫名其妙的夫妇,示威般地搂住自家姑娘的肩膀。

白大褂似乎对贺景的回答感到很惊讶,转头看向背枪的小战士,小战士的表情更惊,“不是兽人你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