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北周公主
35776400000015

第15章 仙女下凡时 秋后算账日

这怕是有几百级,甚至上千级的台阶,宇文云裳腿都爬酸了。嘈杂的音乐从云霄阁里传出来,夹杂着鼓号之声,愈行愈近。逐渐的,她还听到了人们欢快的笑声。在这空中楼阁里,云霄阁中霓裳丽影、觥筹交错,好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周国公主宇文云裳到。”报名号的太监高声说道。

殿内的乐声、鼓声并未停下来,身着黄衣的舞女轻歌曼舞,在众位白衣女子的簇拥下宛如雪天里一朵摇曳的黄梅花。宇文云裳一眼瞥到坐在正位上的皇帝,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跳舞的女子,一脸陶醉的模样。那个女子含苞待放的年纪,美则美矣,但却有着与年龄无关的风尘之色。

宇文云裳被安排在靠近门口的末位坐下,别人桌前都有瓜果美酒,唯有她的桌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宇文云裳把手放进怀里,剪刀尚在。今天若有人敢对她无礼,她就剪断对方的喉咙。

一曲终了。皇上带头鼓起了掌,群臣也都纷纷起身赞扬。宇文云裳坐在原处不动,只见那黄衣女子千娇百媚的走到皇上身旁,像只藤蔓似的依偎在皇上身旁。

“圣上呵,穆妃一舞宛如仙女下凡,让臣顿感诗性大发,不吐不快呵。”

“陈卿家,快把你的诗赋出来给美人听听。”皇上亲吻着身旁的黄衣女子,恨不得在群臣面前一口气把她吞了。

陈卿家急吼吼的从桌子后面挤出来,清了清喉咙,仰着脑袋边踱步边吟道,“北方有佳人,皎皎白如晳。眼波星月明,鬓云欲度轻。慢舞凝丝竹,歌尽扇底风。飞燕无颜色,广寒嫦娥妒。”

“哈哈,卿家此诗极妙,美人你喜欢吗?”小皇上边夸边问身边的美女。

穆妃浅浅一笑,却是万种风情,“我怎么比得上嫦娥,她可是天上的神仙呢。”

“你就是朕的神仙。”说罢,皇上亲吻着穆妃,把她压在身下,双手在她身上一气乱摸。二人在殿上缠绵悱恻,不一会儿黄衣美女就皇上的狂吻之下娇喘微微了。

历史典籍中有记录,古代人成婚较早,又以南北朝时早婚风俗最盛。从民间到贵族,男女间十二三岁时成婚都是较为普遍的现象。皇上虽然年幼,却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个都不少。

这二人在殿前卿卿我我,丝毫没有避讳,群臣的表情却有几分尴尬。刚刚吟诗的诗人睁大眼睛,一脸崇拜的望着皇上和穆妃的亲热,又在脑海中构思起淫词艳曲描绘今日所见;和士开嘴角微翘,侧过脸去,自顾自的喝酒,虽然离着皇上最近,却对此视而不见,显然已经习惯了如此场面;其它众人多半面面相觑,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宇文云裳也是大为惊讶,看着这两个还没长熟的孩子上演真人秀,她不得又一次佩服起古代民风之开化。看来就算把他们放到二十一世纪,也不会害怕艳照门之类的事情。

乐师又奏起了音乐,宇文云裳百无聊赖之时,只见一名身着胡服的结实少年带着一蛮汉走了进来,与此同时,太监用尖利的声音报道,“突厥四王子阿史那别也到!”

阿史那别也还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脸上挂着故作成熟的表情。宇文云裳听闻突厥国在比武时受到侮辱,但照此情形看,似乎两国间已经冰释前嫌。想到这儿,宇文又不觉有些失望。吐鲁跟在阿史那别也身后,手上紧紧握着一根粗壮的红绳,看来他不是那个被毒死的倒霉鬼。

听闻突厥王子驾到,众人纷纷起身相迎,高纬也从温柔乡中挣脱出来,随便整理了一下衣物,起身笑迎道,“四王子真是姗姗来迟呵,这是朕为贵国勇士们准备的压惊宴。因为久候不到,我们忍不住先开席了。”

阿史那别也和以前一样,吱哩哇啦的说了一通突厥话,由一旁面白无须的大人同声传译,“别也王子感谢大齐国的招待,但突厥国的各位勇士对齐国的酒心有余悸,不能前来,还望皇上谅解。”

“王子呵,千万不要因为奸人挑拨而离间了我们两国之间的感情。今天,朕已经把这个罪魁祸首找出来了——宇文云裳,你认不认罪?”高纬突然把矛头对准了宇文云裳。

宇文云裳轻蔑得一笑,该来的终究要来,原来这就是请我前来赴宴的真正目的。阿史那别也是傻子才会信你的话。她坐在原地不动,甚至连脑袋也不转一下,想看看这个皇帝如何把戏唱下去。

旁人却容不得她这样逍遥,两名侍卫一左一右走到宇文云裳身旁,伸出手时刻准备着把宇文云裳押到皇帝的驾前。

“大胆,皇上问你话,居然不跪下来回话。”刚刚着急献诗的陈大人此刻又着急的斥责宇文云裳,生怕被别人抢了头功。

“人话我都懒得理,更何况是狗吠呢?”宇文云裳淡淡的说道。

“宇文云裳,你骂谁是狗?”皇帝走下高台大声问道。

“我说的话,是人都会明白,只有狗才听不明白人话。”

她的童音引来阿史那别也哼哼一笑,身后的吐鲁虽然没听懂,但也赞同的叫道,“吐鲁,吐鲁,吐鲁。”

高纬大怒,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放肆,放肆!来人啦,把宇文云裳给朕抓起来。”

两旁的侍卫立马得令,一左一右把宇文云裳抓着押到了皇上的面前。

“你敢骂朕是狗,你才是狗。”说着,高纬抬起脚朝宇文云裳踢过去,宇文云裳还没来得及拿出剪刀就被踢了一脚,脖子一阵抽筋的疼痛。她用一双仇恨的眼睛望着,把手伸进怀里,要是再来一脚,我就让你的脚留个透明的窟窿。

“你还敢这样看朕,看朕今天不绞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睛。”说着,高纬又愤怒的朝宇文云裳冲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横在了高纬与宇文云裳面前,硬生生的接下了高纬一脚。

事实上,高纬只是一个没练过武功的公子哥儿,能有多大的力气呢?拦住小皇帝的吐鲁低声的吼道,“吐鲁……”

众人都没料到吐鲁会挺身而出,除了阿史那别也。这些年来,吐鲁与阿史那别也朝夕相处,几乎不用阿史那别也说什么,吐鲁也能理解到他的心思。包括小皇帝在内,众人都愣在那里。阿史那别也慢悠悠的说了一通突厥话。

“别也王子说,他过来是因为皇上说会在压惊宴上解释清楚突厥勇士中毒之迷,而不是来看,咳,咳……不是来看皇上打人的。”同声传译说道。事实上,这个翻译大人有意隐瞒,阿史那别也的原话是——不是来看疯狗打人的。翻译大人明白,此话一出,皇上可能慑于威力,不敢拿突厥王子怎样,但他铁定是人头不保。无论在哪个年代,翻译都要求讲究“信达雅”,而在此前提之上,你一定要弄明白自己翻译的对象是谁。

不过在场还是有听得懂突厥话的人,个个脸上竟然有些看好戏的神色。

“倒让朕把正事给忘了。宇文云裳,是不是你刻意挑拨齐国和突厥国之间的关系,为的就是让你们周国得利呵?”高纬质问宇文云裳。

我倒是想呵,可惜还没轮得到我出手,你自己就把两国的关系搞乱了。宇文冷笑一声,“我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还有这么大的能力。真是多谢皇上您看得起我呵。”

“你别以为不承认就没有事,宣小李子。”

“宣小李子。”殿上的太监尖声叫道,宇文云裳看见小李子却早已经候在一旁,等皇上一宣,他就滴溜溜的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