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空间知我者莫若NPC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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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人生何处不伤感

宦颜子暂时不急着学习技能了,既然镇区的技能学习处没有雷系的术法,那等三十级到城区去找总是会有的!那个把自己包得跟红蜡烛似的阿姨,她只是说没有导师可以传授,并没有否定有这个系的存在,只要慢慢摸索那个教授技能的家伙一定会被揪出来的!

虽说没有学习技能要练到三十级不知得什么时候……

宦颜子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站在街中央,和她擦肩而过的玩家有的肆无忌惮地欢笑着,有的垂头丧气忧愁着,而她只能用一块布掩盖自己,“又是这样偷偷摸摸”就连进了游戏也无例外,难道真的是因为——因为是怪物?

感觉后面有人撞了自己,宦颜子踉跄了一下,“抱歉,对不起。”宦颜子没有回过头,退出了游戏。

虽然现在至少可以正常的活着了,不受排斥不受干扰。

但是,还是时不时要担惊受怕,害怕什么时候有人叫嚣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什么时候,我才能正大光明的活着。”宦颜子坐在游戏舱里,无力地低垂着头,拳头狠狠地砸向舱壁,整个游戏舱猛地晃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我明明也是人】

【我明明也是人……也是人】

眼里的黑暗偷偷变得模糊,然后跟着眼泪一起砸到地上碎掉,似乎是刻意要重复模糊碎掉这一过程,眼泪开始止不住地往外跑,宦颜子的哭声愈来愈大。

十几分钟后,宦颜子像往常一样爬出游戏舱,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安娜通过屏幕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自己的叹气程序启动越来越多次“颜子小姐。”

宦颜子身形颤抖了一下,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爬,暗自清清嗓子用自己最正常的声音回答:“什么,安娜。”

“颜子小姐你是不是高估了游戏舱的隔音效果。”

“……”宦颜子搓了搓地板“你说什么呢?安娜。”

“我说,颜子小姐你也只有在哭的时候像个小孩子。”

“……好吧”宦颜子干脆趴在地上,感受着地板的冰凉一丝一丝地侵占体温。

“颜子小姐你该不会是太宅了,因为没办法融入游戏所以被人家欺负了吧?”

“怎么可能”宦颜子不由自主的想闭上眼睛。

安娜看着宦颜子疲倦的样子“这样也好,该哭的时候就是要放声哭泣。”

没有人回应安娜,宦颜子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哭再加上本来使用完游戏舱就让她很疲惫,放松下来后反而睡意袭来,不知不觉安静地趴在地上睡着了。

“真是的,竟然在地上睡着了,会着凉的。”安娜好想有只手扶额。

宦颜子躺的地方渐渐升起,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只有宦颜子躺的那一块规规矩矩的正方形区域是从地板上被划开的,现在地板上正缺了一块,而其他的地方都完好无损。那块方板小心翼翼地倾斜,宦颜子便慢慢滑到沙发上,继而是一块毛毯盖在她身上。那块板又落下填住原本的缺口,那个切开的边缘在一阵光芒过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地板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被切割过的痕迹。

高科技,你值得信赖……

一觉醒来,小基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黑暗狭小的空间里,不论它是用爪子拍还是用头去蹭,厚厚的四壁依旧纹丝不动,到最后猫猫只能放弃这些徒劳的举动,乖乖地趴着舔爪子,现在这样与前几天给狼大王做玩具的悲惨经历相比起实在是安逸多了……

“颜子小姐,收到快递包裹一件,已检验送放仓库,内有可呼吸生命体,据扫描推断为四足生物。”

同样是刚刚睡醒的宦颜子,眯着朦胧的睡眼正在享受午餐。

“是活的?还有脚?那就是陆地生物了吧?直接剥洗干净送到厨房里就可以了。”宦颜子想也没想就如此告诉安娜。

除了吃你还惦记着什么……

“寄件人是顾博士。”

宦颜子抬起头,然后恍然大悟:“哦,顾博士啊,那就先把那东西连同包装一起在水里泡个两小时,再丢到冷藏室里两三个小时,最后端到烤箱里一个小时。”

安娜有五官的话一定会翻白眼抽嘴角,颜子小姐你一定是知道里面是什么什么吧!

“这样做真的好吗?颜子小姐。”安娜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小基做些什么。

宦颜子歪着头,稍微迟疑了一下,就在安娜欣慰宦颜子有认真考虑她的话小基有救时,宦颜子像是想通问题开窍了,高兴地说:“如果最后变成了骨头的话就不用善后直接扔掉吧!”

安娜不得已只好放弃拯救小基的计划,颜子小姐,你这样小基在天有灵是不会放过你的。

可怜蛋小基的猫生即将被画上句号。

吃完饭后挪了挪椅子站起来,宦颜子放下筷子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叹出来:“随你的便好了~”有气无力地走向书房。

安娜正在怀疑自己是否错觉了,宦颜子她刚刚那会儿是不是沧桑了?从宦颜子的情绪波动来看,那一种情绪应该是叫……悲伤?

宦颜子一个十五六岁不算大的女孩子,脾气却意外地像个孩子,总是莫名其妙的哭,在你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把她惹哭时,莫名其妙的笑了,然后再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充分体现了她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从小到大不曾改变过。

但是,安娜一直看着她。每一次哭泣后的笑容都仿佛预示着她的心淡化了一分,那颗心如今已几近透明,让安娜害怕——终有一天那颗心会消失,连宦颜子也会消失!

程序启动。

“抱歉了,即使拥有生命也没办法感受悲伤。”

“抱歉了,只能看着你哭泣。”

抱歉了——那个人并没有给我安装名为【悲伤】的程序。

抱歉了——那个人并没有赋予我的灵魂【悲伤】的权利。

宦颜子捧着一本书,漫无目的地浏览着,她的目光掠过字里行间,对那些精彩绝伦的语句也只是匆匆一瞥,她的思绪没有安身此处,而是游离于她自己也没能到达的地方。

宦颜子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再这样下去,坐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完全静不下心来看书。

“颜子小姐,你可以出门散散步”安娜实在看不下去,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散步?宦颜子想起了自己上一次的出门经历,那块肉的味道似乎还能回忆起来,虽然很美味……对于自己来说致命的毒药。

宦颜子头一撇,还是算了吧,要是再来一次她就一命呜呼了。

“真的不去?”

“我去!”宦颜子忽然就改变了主意,“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安娜麻烦帮我准备水,食物,还有指南针什么的。”

“指南针?不用赛亚么?”虽然说大部分人都喜欢佩戴赛亚,依靠它的各种系统以方便自己出行,但是,宦颜子并不喜欢这个微型电脑。

“不要,戴在手上碍事。”宦颜子直接拿条皮绳把头发高高束起,换了一套深蓝色的运动服,拎起安娜备好的包,走向玄关。

“颜子小姐,你打算就这样出门?”宦颜子的这身打扮让安娜很疑惑,难道她不怕引人瞩目?

“我去对面爬山,那里人烟稀少,不用太在意。”宦颜子弯腰穿鞋,系好鞋带以后呼吸一口气“呼,终于好了!安娜,我出发了!”

“请小心,天黑之前务必回来。”临走前安娜最后的叮嘱。

宦颜子沿山路驱车直下,想着安娜什么时候变得跟老妈子一样罗嗦了,爬个山竟然有那么多要嘱咐的事。不过,这样的唠叨,好像是安娜一直都有的……

事实证明,虽然宦颜子从窗口里望着对面那座山,看起来是离自己家很近的,实际是很远!宦颜子抵达她霸占的这座山的山脚下后,又在国道上踩了二十来分钟才能勉强看到另一座山的山头,但是,要从哪里上山?

那条连着国道能够从山脚通向山顶的那条路在宦颜子搬来的时候就有了,据估计应该是这座山的前任主人,哪个不知名的有钱阔佬铺设的,后来大概是由于贪污受贿,名下的资产全都充公,让宦颜子捡到了便宜。

宦颜子觉得这座山应该是还没有人盯上,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建造上山的路。不过没关系,鲁迅爷爷说过,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

宦颜子把车丢在国道边上,从背包里搬出那块早就让安娜准备好的牌子摆在车前,哼着小曲向着大山深处前进去了……

“小乙,你老婆怎么样啦?”陆仁小心地注意着国道上的一举一动以及来往车辆。

“唉,给我整了个女娃子。”贾乙打着哈欠无聊地看着窗外。

“哎哟,怎么唉声叹气呢!这是好事!恭喜!”

“恭喜什么,上头都不发薪水,我到现在还在替担心奶粉钱!”

“行了行了,认真点巡逻,组长要是发现了偷懒,小心咱俩连工作都不保。”陆仁驾驶着科技发达如此却依旧没有变化的蓝白警车。

一直无所事事看着窗外风景的贾乙忽然疑惑地咦了一声:“我没看错吧,那辆车怎么停在高速公路上?”

车渐渐靠近,两人也看清了,陆仁不由得叫了起来:“还是辆山地车!车主到哪里去了!”

“拖走吧,这年头就是有人多了钱没事干。”“恩……”

两个人下车想要合力把这辆山地车抬到车后面,贾乙却忽然摔在地上,嘴里边骂着爹娘边把绊倒他的罪魁祸首踢远。陆仁感觉那东西有点熟悉,似乎在哪见过,走进了去看,惊呼:“我的天啊!”

贾乙不耐烦地上前问:“怎么了!”陆仁指着那块牌子:“这个!”

“什么意思?”贾乙被陆仁的一惊一乍搞得稀里糊涂的。

“咱们走吧……这辆山地车是公车。”“啊?”

陆仁回到车上发动巡逻车,催贾乙:“快走!啊什么啊!上头说过了能用牌子的人咱们都惹不起!惹不起咱们还躲得起!为了你们家那娃子的奶粉你就听我的,走吧!”

贾乙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茫茫然地就回到了座位上,茫茫然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开始变化,茫茫然地感受物体从眼前快速消失,直到最后,他还是没搞清楚那牌子上到底写了什么让陆仁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