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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天时地利人与合

“禀丞相,江陵城内已空无一人,宛若死城。”前哨探查江陵后,如实回报曹操。

曹操御驾亲征,统军二十万,兵临江陵城。只可惜预期的大战没有发生,江陵已是楼门大开,人去城空。

“江陵城虽然不比襄阳城繁华,可亦有数万人口,加上刘备所部,应有过十万之数,短时间根本不可能全数撤离,除非…。”人跡全无,程昱显然难以置信眼前所见。

“丞相大军刚到荆州不久,夏侯惇将军攻打江夏城也不过四、五日;江陵即便收到消息,时间仓促间要全数撤离近十万人,绝对做不到;除非对方早在蔡瑁兵犯江陵之时,甚至数月以前便已经决定放弃此城,着手安排百姓迁徙,”荀攸道出心中想法。

“或许不止如此简单,”郭嘉补充道:“能不露痕迹,进行大规模转移,表示对方已经猜到会有今日这种人力无法扭转之局势;丞相因袁本初败亡,袁家气数已尽,而孙策又成功占据江夏,为防江东坐大,丞相才会临时决定暂缓灭袁方针,先诛孙策;结合最近刘备于荆州、于孙策的种种行径,只怕我军之动向,早已尽在某人的掌握当中。”

“卧龙诸葛亮。”经郭嘉提醒,再回想起数日前蒯良之言,在场数人无不同时在脑中出现了这个名字。大半年之前,就已经推算出今日之局面而提前做好准备,诸葛亮之智,当真近乎于妖。

“昔日董卓独大,十八路诸侯共诛之;后袁绍势威,孤先伐之;如今孙策、刘备起势,孤领军攻之;此乃大势所驱,诸葛亮能料中,不足为奇;即便早有准备,孤大军所指之处,其也只能望风而逃,何足道哉。”见众人惊讶于诸葛亮之能,曹操略有温怒。

“主公所言有理,诸葛亮再有通天之能,面对丞相大军雄师,亦是枉然。”众人不敢忤逆曹操,纷纷出言附合。

曹操脸色好转,吩咐道:“全军入城休息一晚,明天随孤追杀刘备。”

“主公,当下正值秋末,天干物燥,火烛易燃,谨行不失。”郭嘉以扇掩面,立于曹操身侧,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细微之声说道。

曹操闻言,不露声色,下令道:“曹纯何在,汝速带领一队虎豹骑入城仔细搜查,找寻是否有引火之物。”

曹纯,字子和,曹仁之胞弟,曹操麾下精锐铁骑“虎豹骑”之统领。

“诺”,曹纯领令,亲率一队虎豹骑缓缓

进入江陵城,两个时辰后,方出城复命。

“禀丞相,江陵城内不少民屋及官宅内皆藏有大量硝石、枯草等易燃之物,属下已经派人一一清除干净,确保安全无虞。”曹纯下马,单膝跪地如实回报曹操。

对于曹纯之办事效率,曹操十分满意,点头道:“子和辛苦了,众人随孤入城。”

贾诩骑马走的很慢,左顾右盼,眉宇紧锁;郭嘉低头沉思,心不在焉,似有不解之事。

入夜,江夏急报,快马加鞭送至曹操手中。信中写道:夏侯惇大军成功攻破江夏城,歼敌数万,并斩杀敌军大将程普、韩当、凌操,缴获物资不计其数;孙策救援不及,见大势已去,只得率败军退回庐江;为了不打草惊蛇,夏侯惇将军已派人秘密占领巴陵,切断荆南四郡与江东之间的联系。

“哈…哈…哈,元让果然不负孤之所望,来人,摆酒设宴,孤今晚要犒赏三军。”曹操观信大悦,喜上眉稍。

夜静人困城孤耸。倏然,泈泈水流声打破寂静夜晚,浊浪涛天之洪水犹如洪荒巨兽自江陵外护城河上流翻卷而来,所过之处,山石走位,树倒墙毁。

“不好,快逃命啊,洪水淹过来了…”。突如其来的水灾使得毫无防备的江陵城水位急速上升,转眼漫过腰际,曹军无处庇护,瞬间死伤惨重,争先往城外逃窜。

江陵城上游,赵云指挥军队毁掉数月前建造而成的河坝,望着滚滚淌流无情破坏,赵云叹息一声,随即扬长而去。

“主公,俺护你出城。”大将许褚,涉水踱步,手牵绝影马,谨慎而行。

“可恶的刘大耳、诸葛村夫,此仇孤必定十倍偿还。”曹操俯身马上,衣物尽湿,三分狼狈,七分恨意。

“原来是水,是水啊…”郭嘉二度败于诸葛亮之手,神色悲戚,胸中郁结难平,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形摇晃欲坠,左右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郭嘉、贾诩入城时发现了一丝不协调之感,那就是江陵城的护城河完全干涸了。虽然此时正属秋末,境内各河道水位皆有下降,可江陵毕竟乃是荆州重地,其护城河也不至于干涸如斯。事出反常必有因,郭嘉、贾诩二人当时虽然察觉有异,但两人一心只顾提防敌人火攻之计,未有深究,完全忽略了人为聚水之策。

天时宜火攻,城藏引火物,此径只为迷惑对手;建堤高储水,反道施妙计,在最不可能之时,行以最不可行之计,出其不意,不损一兵一卒,重创敌军。

曹操二十万大军,连刘备等人的身影都还未曾见到,就被诸葛亮以洪水浪涛冲走了七、八万人马。

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卧龙诸葛亮,谁与堪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