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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伯爵的裤子

在咖啡店里,当我遇见我的体面朋友颇勃罗虚伯爵时,他比平常的时候都还穷。“我是一个贵族,可是我倒也很愿意和下贱的金钱握手。”他喝着咖啡说。

忽然,一种碎裂的声音响起,伯爵的脸色变为灰白,他向身后摸索了一下,很伤心地说:“钉子把我的裤子撕破了。现在我的裤子已吊在钉子上,我也只好吊死在旁边了。我只有这一条裤子,这是我从荣华的日子留下的唯一纪念品,但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我正打算送一条裤子给他,他却已捺着铃叫堂倌过来,堂倌便立刻毕恭毕敬地站在这位伯爵老爷的跟前。

“掌柜呢?掌柜在哪里?快去叫他来!”

那堂倌立刻出去,掌柜果然来了。伯爵摆起一副大架子,对他说:“当我踏进你们不大体面的铺子的时候,这条裤子,你瞧,还是很新没有破的。现在呢?钉子竟把我的裤子撕破了。你明白了没有?是那脱出来的钉子!”

“真是糟糕!”掌柜说。

“是啊,真是糟糕!还亏你说得出口!”

“你老别生气!小的一切都知道。这裤子值多少?”

“30法郎。”

“你老请收了罢!”

掌柜拿出30法郎赔还了伯爵,就出去了。

伯爵瞧着我,颇有得意的神色:“这事非罚他一下不可。还坐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还是上别家咖啡馆去吧!”

他吹着口哨立起身子,向那椅子瞧了一瞧,这椅子使他交了30个法郎的红运。

“害人的钉子!”他说着便把那钉子拔去,“不然,它还会撕破了别人的裤子呢。”

这时伯爵的兴头已和刚才大不相同了。他差不多是跳着舞着,踏进了最临近的一家咖啡店。在那里他拿了许多东西,大喝特喝,有了30法郎,他像是永远用不了似的……他扯东扯西地讲了许多话,忽然停住不说了。

“真是怪事,”他很激动地说,“我难道竟是着了鬼迷了。”

“是什么事?”我惊异地问。

“我又坐在一枚钉子上了。”

于是他又喊了堂倌,吩咐他去叫了掌柜来。

“当我踏进你们不大体面的铺子的时候,这条裤子还是很新没有破的,现在怎样呢?钉子竟把我的裤子撕破了。”

那掌柜立即赔了30法郎给伯爵,伯爵拿了钱好像还不大高兴的样子。

我现在无须再说,走进了第三家咖啡馆里重新又撕破了裤子,而且在第四家、第五家也都是一样。

“你大概想着我是行骗,不是吗?”伯爵问道,“但是我实在并不是有意行骗……我坐下去的时候,总是恰巧坐在钉子上头,不过这钉子,是我自己带着的……无论到哪里,都带在身边。”

这天晚上,伯爵用他的裤子,总共弄到了600法郎。

(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