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妈妈手记:北大推荐生梁昊成长及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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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帮理不帮亲及诚信教育

如果家长总是为自己的失误找借口,不自我反思,不承担责任,那么孩子不仅会对家长的严格要求不服,而且也会为自己说谎找到根据。

昊昊从小喜欢打扑克牌,所以周末的时候,有时我们一家三口也会玩玩扑克牌,但三个人玩“拖拉机”只能各顾各,没有四个人做两对家好玩。一天,昊昊的姑姑来了,我们四个人一起玩起了“拖拉机”。昊昊的爸爸一贯争强好胜,有时还会耍点小无赖,而与他同一方的昊昊从来不会为了赢而“包庇”或者帮腔,反而指出爸爸的小伎俩。这正是我希望的,并立即表扬了他。我看到,在昊昊的心目中,道理和原则是衡量事物的唯一准则,他不会为了某种目的丢掉原则、耍花招,这说明正直的品行已经成为他性格的一部分。昊昊爸爸总是希望让他知道社会是复杂和险恶的,担心孩子如果太善良和正直,进入社会可能会吃亏、上当。也有不少家长生怕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吃亏、受苦或者被人欺负,而教他们占便宜、耍滑头。比如排队的时候“加塞儿”,坐车的时候抢座位。我是坚决反对这样做的,因为我始终认为应该从小培养孩子明辨是非、爱憎分明的能力。投机取巧的小伎俩不仅不会使孩子得益,反而极其有害,只会助长他们图小利而无大志。我始终相信,只有正直和善良的人,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才会结交到真正的朋友,才会受人尊敬、受人爱戴,也才会有幸福的生活。

昊昊的爸爸虽然争强好胜,但是他也以自己工作和事业上的经验告诉昊昊,诚信是做人最重要的品德,信誉是一个人最大的财富,是一种无形的资本。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故事中,也有很多是关于诚信的。最为人知的是“狼来了”的故事,讲的是一个不诚实、爱骗人的孩子,三番五次地谎称狼来了,以戏弄大家来取乐,结果当狼真的来了的时候,人们却再也不相信他了,他最后因为失去救援而被狼吃掉。从这个故事入手,我们教导孩子要诚实守信、一诺千金,凡是自己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尽力做到,即言必行、行必果。

另外一则是“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的故事,说的是从前有个小孩偷了隔壁人家的针,却告诉妈妈是自己捡回来的。他妈妈对于他的撒谎,不仅不责怪,还夸他聪明、能干,并帮他隐瞒。结果,那个小孩长大以后越偷越多、越偷越大,最后因为偷了人家的金银财宝而被县官判了死刑。临行刑之前,那个人说:“妈妈,我要死了,什么遗愿都没有,就想吃一口奶。”一向宠爱孩子的妈妈掀开衣服让他吃奶,他却一口咬掉了妈妈的奶头,以此让妈妈记住她对孩子从小纵容反而害了孩子的教训。由此可见,做父母的千万不能纵容孩子撒谎。

孩子不会无缘无故说谎,爱说谎有一个过程。如果孩子第一次说谎没有被父母重视,或者因为说谎而获得了某些好处,或者避过了某些惩罚,那么他就会从中得到暗示而不断地说谎,并养成爱说谎的坏习惯。所以父母或老师一定要在第一次发现孩子说谎时就采取妥当的方式进行处置。首先应该耐心地倾听孩子自己的申诉,从中发现孩子说谎的动机和原因。然后与孩子一起分析,为了达到自己的某个愿望,是不是可以有其他的解决办法,而不必撒谎。比如孩子放学回家后想看动画片,就说老师没有布置家庭作业。对于这种情况,家长不要一个劲儿地追问,这样反而会使孩子为了继续掩饰而编造更多的谎话。应该背着孩子问问他的老师或者同学,如果证实有作业,孩子是因为想看动画片而说了谎,千万不要立即揭穿他或者严厉斥责,而应该先陪着他看一会儿动画片,等动画片播放告一段落的时候,对他说:“不能老看动画片,我们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吧。”然后就与孩子聊天:“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没有家庭作业啊?我刚才在路上碰到隔壁小红了,她说好像是有作业呵。”这时孩子其实就知道他的谎言已经被揭穿了,他很可能就会主动地说:“对啊,对啊,我刚才忘记了,现在想起来了。”于是,这个谎话就被轻松地破解了,既没有伤害到孩子的自尊心,也让他在潜意识里知道,爸爸妈妈是很厉害的,他的谎话是不可能瞒得过去的,以后也就不敢再说谎了。

如果孩子丢了东西、钱,而谎称被人偷了,或者上学的时候忘记带书本,而说是丢了,这都是因为害怕被家长或老师责备。所以父母或老师对于这种情况,不要过多地计较,要让他们知道即使说出了真相,也没有什么严重后果,他以后也就不会为这些问题而说谎了。所以最主要的是鼓励孩子说真话,给孩子自由表达的空间,尊重孩子、理解孩子,设身处地地为他们着想,并且给孩子犯错误和改正错误的机会,不要因为孩子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就责罚甚至打骂孩子。如果家长、老师和孩子之间能够建立起信任的话,即使是再严重的问题,孩子也不会隐瞒。这样做也能够培养孩子勇于承担责任的性格,遇到困难时能主动地向别人寻求帮助,而不是瞒天过海、逃避现实。

有些孩子说谎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家庭或者物质生活的优越,这就与孩子所处的家庭或者学校的环境有一定的关系。如果家长们经常互相攀比,孩子就会把物质或家庭地位看得很重,就会产生骄傲或者自卑的心理。为了掩饰自己家庭经济上或地位上的相对弱势,就可能会说谎,以使自己脸上有光。在这个问题上,家长和老师都要教育孩子,正确看待金钱、权势,不要随意表现出对高官、富豪的羡慕、嫉妒,对普通劳动者或弱势群体的轻侮、蔑视。所以家长本身的表率作用也是十分重要的。有些家长在家里说的、做的和在单位里、公众场合完全不一样,这也会影响孩子。或者家长讲得头头是道,但在实际生活中自己却做不到。比如有个孩子的父亲答应孩子要戒烟、戒酒,但是他总是前几天戒掉了,过不了几天就又开始抽烟、喝酒了,而且自己还不认为这有什么大问题。结果,他的孩子的自控能力也是特别差,不仅正常的生活受到影响,还因为迷恋上了网络游戏而荒废了学业。所以家长的言行不一、是非标准不一,本身就违背诚信原则。如果家长总是为自己的失误找借口,不自我反思,不承担责任,那么孩子不仅会对家长的严格要求不服,而且也会为自己说谎找到根据。

在现实生活中,人们由于各种原因,总有一些时候会为掩饰真相而说出违心的话,这些话大多是善意的或客套的,但有些则是欺诈的或虚伪的。孩子如何才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异呢?在昊昊上幼儿园和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每当我去接他放学,遇到一些相熟的家长,总会聊一些孩子的情况,他有时候也会在旁边听到我们谈论的内容。有一天,他问我:“为什么你们这些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说自己家的孩子很淘气,不听话,很费神,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而说别人的孩子很乖,很听话,这些是真话吗?是不是在撒谎呢?”听了这话,我表扬昊昊说:“我们大家这样说是一种谦虚,总不能使劲地说自己孩子的好话,而说别人的孩子有多少不是吧?这是一种人情世故,是一种礼貌。但是,你说得也对,应该实事求是,不能虚情假意,我以后会注意的。”后来我在和其他家长们交流的时候,也是尽量坦诚相待,该说自己孩子好的时候就说,只不过语气上不要太骄傲、太张扬。

有一次,我在市场买东西的时候,小商贩找零钱时给了我一张20元的假币,我发现后和他理论,但他死不认账,我只好把假币拿回家里。还有一次,坐出租车的时候,司机也是趁找零钱的机会,给了我一张50元的假钞。昊昊爸爸有点生气,说要想办法把它们花出去,我不同意:“我们遇到假币确实是受到了损失,但明明知道是假币还要去花掉,这就是在骗人,而且那些守法的菜贩或小商贩,一天辛辛苦苦也赚不了几个钱,要是再收到假币,对他们来说,该是多么难过的事情。而且与金钱的损失相比,诚信更重要。钱是可以再挣回来的,而诚信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至今,这两张假币还放在我们家里,昊昊也从中学到了如何处理这一类的问题。

在昊昊成长的这十几年中,还有两件事情,我们避免了让他沾染上诚信的污点。一件是他上小学的事情。当时,他准备就读的小学规定,只招收年满六岁半的学生,按照9月1日入学来计算,截止的出生日期是2月28日,而昊昊的生日是3月24日,也就是比限期晚了24天。怎么办?有几种办法:一是找熟人,想办法破例;二是在户口簿上改年龄,以达到入学要求;三是顺其自然,推迟一年入学。我们思前想后,又咨询了一些有经验的小学教师,决定采取第三种办法,就是让他在幼儿园多待一年,多一些快乐的童年时光,不愿意为了让他早一点儿上学而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就这样,昊昊是到了七岁多才入小学,在年龄上算是偏大的。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与他整个一生的时间相比,晚这一年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不主张让孩子早早地开始上学或者轻易地跳级。有些家长想方设法让自己五六岁的孩子到小学上学,为的是让孩子早点成才,这其实可能会适得其反。因为不同年龄的孩子,其心智、能力的发展阶段是不同的,即使智力上能够适应小学教育,但心理和生理上也是无法真正适应的。让孩子早点进入社会,早点开始工作,早点为家庭减轻负担或创造收入,只是家长的一相情愿,是违背儿童成长规律的。所以与孩子的身心健康相比,早一点或晚一点上学真的不重要。我庆幸自己当时作出了正确的选择,作为年龄稍大一点的男孩,老师一般会给他多一些锻炼的机会,他在班集体里就容易有一种责任感,凡事起带头作用,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为同学心目中的榜样、老师的好帮手。在小学期间,昊昊担任过班长、少先队中队长和大队长,主持过好几次重要的全校性活动,这在一定程度上锻炼了他的领导能力。

第二件事情是在高中时期,昊昊注意到高考加分政策中,除了高中阶段获得全国中学生学科奥林匹克竞赛省赛区一等奖或全国决赛一、二、三等奖可以加分外,体育特长也可以加分,他就想知道自己的围棋特长是否也可以加分。我去了解了情况,得知高中阶段参加重大国际体育比赛或全国性体育比赛取得前六名,获国家二级运动员以上称号,并经省招生委员会在报考当年组织测试、认定的考生,也是可以加分的。我又打听到,其实有些人并没有获得过重要比赛的名次,却能够“搞”到二级运动员证书,我们如果想要给昊昊办一个二级运动员证,也是不难的。但我最终还是放弃了。原因有两个:其一,以昊昊在奥林匹克化学方面的能力和成绩,应该是可以获得一等奖而具备保送资格或加分的,而加分并不能累计,有一项加分也就够了;其二,更为重要的是,即使我们用一些现在通用的方法办到了想要的证书,在心理上也不会坦然,我不想在他的履历中有任何不诚信的记录,无论别人是否会知道。结果,昊昊不仅以奥林匹克化学竞赛的成绩获得保送资格,而且因参加“明天小小科学家”竞赛获得了全国二等奖,又获得一个保送资格。这一次我们的选择又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