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空间黑暗研究所之华丽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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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法重回的过去2

一同参加考察队的同学还在旅馆里等着她。夏亦末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她在思考着该怎么向安七炎汇报这件事,和第三号的交谈使她产生了一种恍惚的沧桑感,如果第三号知道了今天的结局,她还会不会逃离研究所,毕竟在研究所粉红色的液体中任何的伤痕都可以复原,而且研究所可以提供最完美的活体零部件替代品。她或许会像一部需要不断修复的机器那样活着,没有自由没有人性,但不会像今天这么狼狈。

如果是她自己呢,她会不会想回去。不会!答案是明显的。

夏亦末陷入沉思中,忽略了不远处扬起的茫茫一片灰尘。

猛然间一只高大凶猛的野兽已经扑入她的视野,夏亦末愣了两秒后一纵身的向身侧的泥地飞扑而去,泥地会减慢野兽的脚步,一般它们会刻意避开湿润的土壤,野兽的身后似乎是一队驾着吉普车的猎人,他们鸣着猎枪,速度丝毫不比飞奔的野兽慢。该死!这要被踏上一脚,或者蹭带一记,伤势不会轻的。能保住命就不错。夏亦末沉静的思索着,匍匐在泥地中努力的前行。

急速而来的野兽已近在咫尺,那是一只被激怒了的犀牛。夏亦末忍不住鄙夷猎人的口碑,连犀牛皮也不放过,贪心不足吧。

犀牛呼啸而过的瞬间夏亦末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头部,整个人在泥地中蜷缩成一团,远远看去她就像是泥巴捏出来的雕塑,夏亦末来不及想太多,听到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引擎声,不由得松了口气。不料,引擎声转了个弯又绕了回来。

她震怒的一抬头,原来那群贪心不足的猎人怕犀牛跑了来了个前后夹击,犀牛前方遭到了围堵不得已又冲了回来,而且这次的方向明显是朝着她正趴着的泥地。

夏亦末恍惚的站了起来,脑海中飞快的搜索有用的信息,但是,安七炎好像真的没有培训过她怎么赤手空拳战愤怒的犀牛吧。

“上来——该死的,快上来!”夏亦末一回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辆吉普车正停在她身后,车上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子正朝着她伸出了手。毫不犹豫的,她一把握住男子的手跃上了吉普车,还未坐稳车子已经一个发动冲了出去,下一刻犀牛践踏过她前几秒站立的土地,尘土飞扬。

“好险!”车上的男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看着他,呆了片刻,不由得眼眶红了起来。

“天呐天呐——你一定吓坏了!我也是!今天超刺激耶。”男子安抚的搂住她的肩膀拍了两下,然后继续一踩油门尾随着车队围捕犀牛。

在犀牛的轰然倒地声中,整个车队都发出了欢呼及枪鸣声。穿着迷彩的男子回过头来看着夏亦末,爽朗的再次伸出手,“我叫溪洛城。刚才不好意思,吓到了吧?”

“安小雪。的确被吓到了。”夏亦末握了握那双不怎么干净的手,但她的也好不到哪儿去。溪洛城,她绝想不到会在这里在这样的环境下见到他,准确的说来应该是重逢,可惜他似乎一点都不认得她了。

“夏亦末,我的名字叫溪洛城,不要每次都叫我喂,听到了没有!”

“切,捡垃圾的小孩也想我们小末记住你的名字啊,叫你喂就不错了。”天地良心,9岁的小小夏亦末真的没这么想,但是她的小伙伴已经说出口了,她也没有办法否认啊,否则小伙伴多没面子,何况是为了帮她说话。老爸不是常说,丢人是小丢面子才大么。

夏亦末的父亲是马来最大的烟草贩卖商。而溪洛城的母亲则是街道小巷捡垃圾的主妇。一次,夏亦末父亲的车撞到了溪洛城的母亲,夏亦末父亲了解到这家人的处境后便大发善心的雇佣了这个靠捡破烂抚养家庭的女人。他自然不是出于真正的善心而是怕这个女人没完没了的纠缠,原本打算等这个女人做了几天以后随便找个借口开除掉,不料溪洛城的母亲倒是个硬骨头,说是雇佣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占手脚,于是她和溪洛城便搬进了夏家的佣人房,正式做起了夏家的保姆。

夏老头子毕竟是个商人,商人的眼里是容不下沙子的。既然雇佣了这对来历不明的母子,他自然要派人打听清楚他们的背景。这一打听倒是把他吓了一跳。溪洛城的母亲的确是马来很普通的良家女子,但却偏偏被父母送到了台湾留学,在台湾认识了一个小开,两人暗结情愫不久便谈婚论嫁了。然而,这个小开却是台湾名将之后,他的婚姻是与政治连在一起的。于是,普通的马来女伤心欲绝的回到了老家,更不幸的是不久后才发现怀孕了。

简短的说来,溪洛城其实就是台湾政客的私生子。但由于他的母亲被家族驱逐了,而且又得不到父亲的认可,才沦落至此。精明的夏老头子踌躇了片刻后,毅然下了决定他要赞助这个孩子念书成长。溪洛城的母亲自然是万分感激的,但小小的夏亦末发挥了天才的观察力,敏锐的看穿了自己的父亲。每次她看着溪洛城时都仿佛看着父亲棋盘上一颗璀璨的棋子。

溪洛城是佣人的小孩,夏亦末是主子,这是很微妙的悬殊。但夏亦末到底不是个心地残忍的孩子,她对溪洛城还是很宽容的。只不过在溪洛城的心底永远有一个结。

要解开这个结,对夏亦末来说倒真不是很困难。

原本对她来说,溪洛城母子的存在根本可有可无。但既然住在同一屋檐下,如果总是有人对自己暗暗咬牙切齿就有点背后发凉了。于是凭借天生的优渥观察力,夏亦末轻易的看穿了傻乎乎的溪洛城,他就是自卑,他所有的刺都源于他的自卑,他难以启齿的自卑。没有父亲,母亲被家族驱逐,只能靠捡破烂为生,跟他念同一所学校的同学居然还是他的东家。

当小小的夏亦末露出最纯净的笑容,用那独属于夏亦末锐利的眼眸注视着对方,没有几个人再可以遁逃。溪洛城诧异的看着从来高高在上的小姐,他不敢相信她愿意做他的朋友,但是他不会怀疑她,期限似乎是永远。

夏亦末还是一如既往的夏亦末,但溪洛城却变了,他成了她最忠诚的护卫,最死心塌地的尾巴。她依然叫他,喂。但他就是可以听见后半句被省略的话语,喂,朋友。

无论是她犯了错,与老师呛声,与女生打架,还是惹怒了她父亲,他都会一力承当替她背下所有的处罚。她只是在背后静静的看着他,他便心甘情愿。

当他为了维护她与高年级男生打得遍体鳞伤时,她彻底的困惑了,“为什么你总是可以那么的不在乎自己?”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会保护你。”

“难道你没有其他朋友么?”他深深的埋下了头,她再也不说什么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她轻轻的挽住他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只有人才会那么微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可以永远的虏获人心,她的笑容清澈的一尘不染。

她是他唯一的朋友。但他不是她唯一的朋友。这一点不言而喻。她只有在需要他的时候才想起这个朋友。在小小的夏亦末心里,溪洛城就是一个影子,她可以没有影子,但影子不能没有她。

那一个夜晚她偷偷翻窗出去参加伙伴的聚会。当看到几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眼前时,她惊呆了,她可以猜到他们是谁,父亲生意场上的对手,他们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怒吼声,一个小小的单薄的身影冲过来,企图将她从那些高大的成年人手中抢回去,溪洛城。她若有似无的笑了,她对他说:你回去,叫我爸爸来,叫他来付钱。听到这番话,绑架她的人都震惊了,是怎么样的家教会教出如此心肠冷酷的孩子。但是这一刻,他反抗了她的命令,他倔强的跟随着绑架者,不顾自己的待遇,就是跟着她。

“你为什么不走呢?”她再次迷惑起来。

“我不会走。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无论你去哪里,我就去那里。”她相信了他的话,因为他说的太认真,无论她去哪里,他都会跟着去那里。

一直到15岁那一年,她始终这么相信着他的。

就算,哪怕,父亲抛弃了她,他也会等待她寻找她,在深蓝色的液体中,她一直一直这么的告诉自己,直到慢慢的,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