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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 素宴

远处的高山顶还覆盖着皑皑白雪,丝绸之路的沿边却已是草色青青。不知名的花儿散开在离离的原野里,漫步在如镜的草原碧湖边,春风逐劲草,天水共一色,不知不觉,已步入晚春时分。

天蓝如洗,清风扬起我雪白的蚕丝袈裟,白龙马晃悠晃悠,载着我一路慢行。

这一旅的孤单影像,影像中人倾城的容颜,该是可以入画的吧。我想。

长安,越来越远,故乡,只在梦中,我们,已经在路上!

猪打着呵欠,无精打采地缓步前行。胡子虽据说天生神力,奈何素食与重担消磨之下,看情况也是困顿不堪。唯有猴子,好象不知道累字怎么写似的,跑前跑后。

“师父猜对了,我确实不知道累这个字怎么写”,猴子毕竟不是文化人,此刻被我揭短,虽然还是勇以承认,老脸上亦有些挂不住。

老子没问你这个。挥挥手,“悟空,你去找个高处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烟稠密之处”,忽然想起,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村落了,真想好好的找个暖炕美美的睡一觉呀。

猴子正在抠指甲缝里的脏泥,被我打扰了兴致,老大不情愿,皱眉道:“为什么探路的总是我,不去不去”?

死猴子,难得求你一次你居然发拽。

望向猪,猪一看那小山峦,忙做无奈状道:“悟能特想为师父分忧,无奈背着这么重的钉耙,脚底也起泡了,实在、、、、、、”!

还是胡子纯良,喘着粗气道:“师父,还是我去吧,我脚力快”。

算了吧,看看你那腰,都快被四大担行李压出驼峰了,老子虽然向以心狠手辣出名,倒还不至于这么灭绝人性,求人不如求已,小白,咱们走!

脚下使力,白龙马踏踏向小山峦冲去。

极目望去,四野天高草长,一山还有一山高,好风好景倒有,人气全无,看来今天又注定野营了。正郁闷间,唷,那是什么?但见远方清蓝深邃的如镜湖边,有一小小的茅屋,冒着袅袅炊烟。

简直就是神迹,还想什么,手向猴子等一挥,驾马下山朝茅屋冲去。心底只期望这渔夫还是猎户家多少存有点腊肉香肠烤咸鱼,款待一下咱们这些辛苦的出家人,如果能再有点那怕中等偏上的劣酒,一个美丽动人春心萌动的妙龄少女就更完美了,退一万步,即便有一个风韵犹存又不安分守已的的妇人也凑合啊。

真是心里越想越美滋滋呀,清规戒律,去他娘的。吃了三月素,赶了三月路,搞得老子容颜憔悴,心神皆碎,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凭什么老子要受这种苦,说什么今天也要放纵一下。

心爱的牛肉干,可爱的烤咸鱼,油滋油滋的火腿肠,老子吃你们来了!

可惜世事永远没有想象中的好,行到茅屋前就让人一阵寒心,破烂不堪的泥墙,漏风的茅草顶证明了这是一户极端贫穷的农家,门前除了掉着几串发霉的玉米串,别说腊肉香肠,连只死鱼也没有。

房前支着一张破石桌和几张破石凳,一个枯瘦余骨的干瘪老头垂坐着发呆。看那衰样,清明都熬不过了。

翻身下马,轻轻推开柴门,缓缓步入,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请问这位老人家,这里是何地方,为何只有你一人居住”。

干瘪老头果然迟钝,半晌方注意到我来,微微抬起头,含糊道:“你问什么”?

嗯,再来一次,合什道:“阿弥陀佛,请问这位老人家,这里是何地方,为何只有你一人居住”。

干瘪老头摇了摇头,道:“你大点声,我年纪大了,有点耳背”。

寒,原来是胡子他爸,说了白说,不理你,先把马拴起来再说。看你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特产,老子还是等猴子他们来了一块啃干馒头吧。

老头忽然道:“这附近的山都叫罗什山,门前那水叫泊月湖,我在这住了很多年了,没有其它的亲人”。说着伸手一指西南边,道:“从这方向往前走三天,有一个大集镇叫豪关”。

死老头子,耍我呀,听得懂你还装聋。

心下愤怒,懒得跟这老头再装斯文,四处张望,见土墙下有一面大青石,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抖了抖灰,又脱下布履磕了磕泥,唉,当真是乡下地方,骑在马上也能惹一身烂呢。

老头倒来劲了,望着我饶有兴趣的样子,询问道:“小师父看来不是本地人氏,不知如何称呼,打从何而来,为何一个人来此呀”?

这不废话,本地人还用问你地名呀?

轻轻回道:“贫僧自长安金光寺而来,法号玄奘,贫僧还有几个徒弟在路上,一会就到”

老子叹了口气,道:“原来小师父是从长安大都而来呀,当真好远,听说那儿人多得赛过牛毛,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还用说,长安城号称百万户,许多人共同居于城中,几十年也未必能碰上一次,点了点头,道:“老人家这个比喻不错,长安城非常大,南依秦岭,北临渭河,沃野千里,八水绕城,确实是人多于牛毛,繁华得很那”。

老头眼睛露出异彩,道:“真想去看看那”,说着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道:“老了,老了,这辈子是没机会去这种大都市见识一次了”。

去,早干什么去了,用得着现在来嗟跎岁月,感怀人生。

微微一笑,违心地道:“老人家身子骨这么硬朗,只要想去,没有去不了的地方”。

老头又长吁了口气,颤声道:“不可能啦,老朽风烛残年,只能在此渡此余生了,何况还要照看这……”。说到这忽然停住。

照看什么?死老头,话说半截,最讨厌这种说话吞吞吐吐的。

这时猴子和猪、胡子三人也赶到了,猴子进了柴门门就东张西望,问道:“老人家,咱们旅途辛苦,来这化一化缘,这可有什么吃的没有”?

死猴子,短路呀,打狗也要看看主人啊,化缘也该找个富户,这种穷酸老头,不吃咱们就算好了,还能指望?

谁知老头道:“大意了大意了,有远客上门,都忘记了招呼,你们且等等呀”。说着转身入屋,过得片刻,一阵清香飘出,老头端出了一大碟饭菜来。放在门在石桌上。

寒死,但见那托盘上面,除了一大碗雪白晶莹的江南雪米外,居然是四碟色香味俱全的斋菜,分别是:白烧干贝、ju花海参、青阳豆腐、清炖笋干尖。以我的眼光,一看就是知道是选料上乘,厨艺精深的高手所做。

四人大惊,别说是猴子、胡子这种只懂囫囵吞枣的野蛮人,既便是猪和我这种食尽天下美味的饕餮之徒也是瞪圆了眼睛。这种上等斋菜即便是在长安、洛阳等大城酒楼中也不是一时半晌能做得出来了,居然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得见。

四人面面相觑,猪对着老头寒道:“这,这是你做的”。

老头轻轻点头,叹气道:“不知几位来,没有早做准备,材料不足,匆匆而就,不到之处还请几位大师见谅”。

猴子饿的慌了,还那客气,抓过空碗为舀了一大碗饭,伸筷大夹,抵死往嘴里撑,一边赞道:“好吃好吃,这么好的斋菜,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吃到呢”。

闻见饭菜的香味,看见猴子此等狼吞虎咽的姿态,口水都快被引出来了,我和猪与胡子那还顾得矜持,也是各人盛了一大碗饭。

菜一入口,哇,怎个爽字可得。即便是御厨,只怕也没得如此好手段。什么腊肉香肠咸鱼干,统统见鬼去吧,如果能天天吃到此等斋菜,即便再多做十年和尚也值了。

猪更边吃边赞,道:“太美味了,简直可称为天下第一斋菜”!

那老头见我们吃得如此欣喜,也甚喜欢,道:“难得几位大师喜欢,尽管吃,不够老朽再去端些出来”,说着转身入屋。

果然是欣喜连连呀。过得片刻。老头又端出一大碟饭菜来,居然是醋溜素鱼片、清蒸冬瓜盅、韭黄炒素肚丝、还有一碗海带芽味噌汤。

四人大快朵颐,浑没想到老头如何能在这片刻之间做出此等人间美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