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空间末世之众生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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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复制体

玉兰娇是吞食血亲后的变异丧尸,有人的表皮,人的思维,唯一不同的是需要血肉供养。

在被驱逐后,她并不反省自我,用苏某人的就是公主病,当代死小孩的共性,即把错都推在他人身上。

所以她一路尾随着鸦一行人,很不幸的是,遗传上家族特性——路痴——所以不到半路她就跟丢了人。

茫茫沙漠,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到一次幸存者,让仍处于幼生期的玉兰娇差点饿死。所以当遇到一只同样特殊的人形女性丧尸时,她完全没分辨出同类气息,扑上去就是一顿疯抓乱咬。

对方估计也饿惨了,同样扑过来对咬。

同处一阶段的家伙们力量速度完全一样,所以齐刷刷的咬住对方脖颈。血到了嘴里又齐刷刷的默契分开,呸呸往外吐。

丧尸血液停止流动,特殊丧尸也不例外。

臭的。

玉兰娇清醒的呸了几口,难抑的饥饿感又又席卷而来,她踌躇一下,还是扑上去吃掉了那个还在吐的女性丧尸。

也许运气就是此时开始,吞噬完,玉兰娇立刻感觉到一股来自本能的呼唤。

终于有个方向了。玉兰娇沿着感觉走,路途遇到的普通同类与食物开始逐渐变多。

终于不用挨饿了。

玉兰娇感谢那个直觉,现在时常还可以加加夜宵。

可终点还是到了,居然是离开的小镇。在鸦他们没有搜索的后林中,巨大的裂缝狰狞的撕开了地表,一股股黑气从中蔓延,越靠近裂缝,黑气就越浓厚,被笼罩在其中的丧尸就嘶吼的越凄惨。

一层层腐烂的带脓液的死皮被近乎撕扯的粗暴方式褪下,光滑完整的皮肤新生,强大的力量改造着它们。

当力量容纳至极限,嘭,碎肉沫四溅。

纵是凄惨如此,所有丧尸依旧不由自主跟随本性靠近裂缝,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肉糜,恶心至极,也,诱人至极。

当它们死亡时,之前所吸收的,本身所具有的,通通被重新掠夺,黑雾壮大,扩展地盘。

玉兰娇近乎着迷的靠近,血液停止神经坏死的肉体第一次感觉到疼痛,她似患了受虐癖一般,一心要感受这久违的感觉。

木偶般困在腐朽的身体中太久,灵魂就无限渴望突破。

纵使她是吞噬过同类的特殊丧尸,这黑气的腐蚀性也过大,给予新生,也带来死亡。

新生的白皙肤色下青筋纠葛,黑色的血管不堪重压的爆裂又复原,紫黑色的血液在地上溅出一路星星点点的花色。

『过来,孩子』

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如同神话中的海妖塞壬一般诱人于无知无觉的死亡深渊。

「滚!这是我的地盘!」

一股大气磅礴的青色精神风暴骤然横扫开,黑雾惨叫一声缩水不少,玉兰娇也被扫中胸口横飞出一片碎肉,被修复的还算漂亮肉体又丑陋难言。幸运的是她的神智因此清醒了,立刻远离了死亡裂缝,在自己尚能承受的黑气强度内进化,如此慢慢接近裂缝。

在十天还是半个月——身为丧尸已经无所谓时间流逝了——后,黑气裂缝产生异动,这异动随之不远处的青色裂缝而产生,只听青色裂缝扭曲着,愤怒的咆哮响彻方圆十里——

「是谁?!谁敢藏匿吾子孙蛇族之王!」

初闻时玉兰娇差点没被震死,但如此重复了十几遍后便淡定的靠近裂缝——黑气因为这震怒而收敛不少——继续进化。

看起来是个属螃蟹的,窝里横。

玉兰娇淡定再淡定的进自己的化,做自己的事,偶尔跟着被青色撵回老巢的黑气动一动,日子还挺悠哉。黑气范围很广,遇到同样的特殊丧尸避让就是,没什么麻烦。

所有的麻烦就在那次大雪之后。

漫天纷纷扬扬的晶白雪花落下,美艳炫目,对丧尸来说却有害无益,低温会让它们行动迟缓,严重的会让体内本就不再流动的血液结冰。虽不致死,但纵是特殊丧尸也不好受。

周围所有的丧尸无论高低级都拼命的往裂缝挤,只有黑气才能庇佑它们。虽然这不过是饮鸩止渴,撑爆或冻干的方式问题罢了。

青色裂缝也趁火打劫,黑气的范围不断缩水,终于忍无可忍之际,大爆炸发生。

黑气先是缩为一点,而后猛然膨胀至无限远,最后骤缩消失,那裂缝也成了普普通通一条裂缝。而其扩大时所笼罩的丧尸群也一同被裹着来到了憎恶大陆。

玉兰娇失去所有记忆,稍幸运的做为三级憎恶队长生存着,互相杀戮,吞噬彼此,终于进化为憎恶统领。

之后没多久,帝便召集了所有统领及以上的憎恶,准备进攻亚维拉。

据说新来了唯一一只完全人形的半步帝级憎恶。

据说这只半步帝级打败了幻兽森林的新生代高手。

据说幻兽们因此被迫同意让憎恶通过森林。

据说……

玉兰娇做为先锋之一遇见了墨和筱,以及暴怒的鸦。

分别后,新生代的憎恶被召回憎恶大陆,炮灰被推向亚维拉,同时帝下达指令,将龙城——即眼前变样的龙之木——扩展为十八层,要求所有高级憎恶进化己身,同时挑选低级憎恶中的潜力者进入龙城。

允许斗争,不计手段。

好不容易进阶憎恶都统的玉兰娇被阴了,浑浑噩噩度日,直至如今。

——————众人沉默。

鸦微动下手指,似乎想拆掉玉兰娇的死魂,朱雀制止她,“别急。”又示意墨问道:“见过帝吗?”

“没有。”

“他如何下达指令?”

“不知道。”

“帝现在在哪?”

“不知道。”

“十八层有什么?”

“不知道。”

“见过半步帝级憎恶吗?”

“没有。”

标准的一问三不知,朱雀却似确认什么,表示鸦可以拆掉死魂了。鸦摇摇头,询问般的看了朱雀一眼,朱雀扳起脸,表示死魂违反阴阳法则,留不得。

鸦固执摇头,后退一步。

墨感觉莫名其妙:“你们在搞什么?争什么啊,这人,额,这飘飘要是没什么危险性的话留下来也没什么吧。金姐不是说这是她亲戚么,看在血缘的份上,就算是傻了留着当纪念也好啊,也不占地也不需要喂食什么的……”还没说完他敏锐的向前蹦跶了几步,可惜朱雀的翅膀也随之变长,唰的扇在了墨的后脑勺上。

“不许插诨打科!”朱雀怒道。

墨泪眼汪汪的捂着受伤部位蹲下,他就知道!这不是看气氛太僵了怕两个一时想不开打起架来么!

鸦叹口气,顺着他的意岔开了话题,顺手给墨些灵力消肿消痛:“很疼?”

墨吸吸鼻子,包子脸卖萌:“你试试!它的翅膀比钢铁还硬啊。”

朱雀抖抖羽毛,扭头不看墨,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翅膀,嘲道:“土包子,这是太古虚金,再过几万年你也能修炼出来。”

“土包子也是你遗传的。”墨往鸦身后躲躲,恶意嘲道。

鸦手下刻意用劲,疼的墨立刻蹿出去,漠然道。

“要敬老。”——朱雀不淡定了。

“人妖也是它遗传的。”——墨不淡定了。

两只齐齐怒视鸦,却见这么两句话的功夫,玉兰娇的死魂已经不见了。鸦的面色微显铁青,双手紧握,手背上青筋暴出,指缝间隐现红色,显然用力极大——这是墨见过鸦最不淡定的时候了。

墨试图活跃气氛,他想了想从古文献中看到的合适话语,调侃道:“啊哈金姐,我一直以为你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人呢,结果——”

“泰山崩了。”鸦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墨:“……”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定定神,鸦恢复淡然道:“走。”率先向十六层结界走去,表面上与平时无异,只是步伐越来越快,气息微有混乱。

墨求助般的看向朱雀。

“自己飞。”朱雀无情的雪上加霜。

墨垂头丧气,注意着躲开其他憎恶,最后钻到鸦毛皮下通过去十六层的结界。

后来朱雀告诉墨,所谓逆魂是指将已经魂飞魄散的灵魂重新拼凑回仍活着时的形态。逆,即逆天,逆反阴阳。魂飞魄散即已不存在,逆魂将其硬生生拉回世间,即使成功了,拉回来的人也不再是最初的那个。死了就是死了,当那人的思维波都彻底泯灭时,拉回来的便称之为死魂。

没有情感,没有人格,没有思维的死魂。

朱雀叹道,我不知她到底是当初的哪位,但这种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倔强和孩子般的天真残酷……这是一只从未明白过自己想要什么,求之不得因而万般妄念的野兽。

离她远点。

朱雀最后警告道。

这是墨第一次听朱雀的话,也是最后一次。

——————十七通向十八层的结界前憎恶寥寥无几,而且并没有试图冲击结界的倾向。

鸦小心的连上墨的精神,「你不是说憎恶总都统不少么?」

「……对啊,当时看的起码上百只,这是怎么了?一群都面黄肌瘦神情惊恐,难道憎恶总都统不该是混的最好的吗?」

「它们似乎并非自愿。」朱雀插嘴,「都是能离开结界多远就多远。」

身后结界一闪,一只欢天喜地刚成为总都统的憎恶大大咧咧的遛过来。

祂试图进入结界,结果被毫不留情的弹飞。

有憎恶嘲笑,墨翻译:「少费劲,除非祂挑选,纵使你如何厉害都过不去的。」

鸦皱眉:「过不去?挑选?什么意思?」她站在结界旁稍微尝试,手下的触感如同身为普通人时按上钢铁的感觉,如果不想大张旗鼓,的确过不去,「朱雀,你不是去过十八层么?」

「谁说我去过了?!」朱雀怒道,「先不说我救他的那地是不是十八层,刚凭气息找到这小崽子把他随便丢到外界,我就被那个帝一爪子拍晕了,没死那很不错啦,那个帝——」

朱雀突然断了精神链接,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似在沉思,墨试着拍拍它,被毫不留情一翅膀差点扇出鸦的毛皮范围。

墨猝郁的缩回去。

通向十八层的结界后绯黄色的光芒大盛,一只巨大的散发着令人不舒服的气息的手掌朝鸦这个方向抓来。鸦避过,看到身后那只新晋憎恶总都统和傻了一般一动不动,毫无抵抗的就被抓走,随后结界后传来一阵令人浑身发寒的咀嚼声。

这是……挑选?

此时所有剩余憎恶才有所动弹,祂们纷纷惊异看向鸦,一阵兽吼。

墨翻译:「你为什么不受半步帝级气息的压制?」

怪不得当时都和傻了一般不动。

鸦摇摇头,敏锐捕捉到什么声音,突然向一个方向冲去。下一刻,她被绯黄色的光芒覆盖,被那个祂挑选至十八层。

「看,储备粮,进来了。」

鸦淡定挣开绯黄色光芒,身体自半空落下,一个轻巧的后翻身,手在地上一撑,鸦抖落两只袖珍鸟,站直身。

「怎么了?这……」墨就势一滚,幻化人身站起来,手上不忘托着未回神的朱雀。

四周环境果然如墨所描述。四色平台,四色祭坛。一二层没变,他们站在第三层密密麻麻的棺材上,所有棺盖都不翼而飞,露出空荡荡的棺身,黑洞洞的像极一张张大开的嘴。

第四层也不再是憎恶尸体,空荡荡的黑色平台上,只有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的银黑色漩涡。再往外就是看不到边的虚空。

“看够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用陌生的腔调戏谑道,那人站在最顶端的青色雕像上,逆光,看不清容貌,“我还在想什么样的憎恶能摆脱我,没想到是你啊。”

他前空翻落在鸦面前,黑色的短发遮住一半容颜,显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清秀眉眼。

那是每天都可以在镜子中看到的面容。

他冲鸦微微一笑,“说过地狱再见,半身。”

接着撩开刘海,显出另半边帅气的容颜,对着目瞪口呆的墨痞痞的笑,“好久不见,善良体。”

鸦:“……”

墨:“!”

刚回神的朱雀:“?”这是怎么了?这只憎恶会说人话?!为什么鸦和墨的面容会拼在一起?这种左半边清秀少女脸右半边英俊帅哥脸真的没问题吗?!

……好,好恶心……

单看一边还不算什么,二者都算的上赏心悦目,但拼到一起,怎么看怎么怪异。试想少女拉出痞笑,帅哥表示娇羞……

“不不不,这不是我!”墨大为崩溃,“我怎么可能娇羞?!”

鸦晗首,“以我的意识为主导,以你的血脉为补充,善良体是什么?”

“当然是邪恶体的对立面啦~”结合体用欢快的语气说道,“怎么光说话呢?我们可不是来叙旧的啊~”

言语之间,属于鸦的左脸攀爬向右,直至占据整张脸,形成复制体鸦。属于墨的右脸则向脑后褪去,最后如同污水般从复制体身上滑落,最后在复制体身后化为人形,以极其亲密的姿势揽住复制体。

墨:“……”

墨:“呕!”不带这样恶心人的!

复制鸦大笑,那是符合面容属于少女的开朗笑颜。墨看的有些直愣,那是他从未在本体鸦面上见过的。

“好看吗?”复制鸦柔声道。

墨傻瓜般的点头,随即打个寒颤,疯狂摇头。

复制鸦狂笑:“你看!我比你适合这皮囊!”她身后的复制墨温柔附议,顺势在复制鸦的侧颜上一吻。

墨:“……”让筱儿看见得扒了我的皮。

“别废话了。”鸦不耐烦,“要么打架要么闪开。”话音刚落,她已经挥舞着赤色鬼头妖刀向那两个神经病斩去。

复制体们互相一推,向左右两边轻易闪开,复制鸦如同纸片般轻飘飘的落地,刚触及地面又借着鸦的刀风飘在空中,漫天的长发飞舞,有如盛开的黑莲。她冷漠道:“你是力巅峰的强大勇武,我便是力极端的精确控制。”

“我看你怎么伤的了我!”

另一边。

“你干嘛老追我?”墨叫苦不喋,“你不是喜欢那个金姐么去帮忙啊!”他毫不犹豫把鸦卖了。

“可我爱筱儿啊。”复制墨温柔的笑笑,笑的墨直起一身鸡皮疙瘩。太娘娘腔了,他嘀咕道,而后往身旁一扑,顺势不雅的驴打滚,横冲直撞声势惊人的庞大焰流掠过他身边,瞬间气化了数十具棺材。只听复制墨又道,“你爱她,她爱你,我也爱她。你不死,我怎么取代你来爱她呢?”

哇靠,疯子!

墨亡命逃蹿,对着旁观的朱雀叫到:“祖宗!帮忙!救命啊!”

“窝囊。”朱雀嘲道,并不出手,似乎在戒备什么。

“丢人。”追砍复制体的鸦路过,顺手帮忙劈了一道焰流,携裹着焰流随着刀气一同斩向复制鸦,落空,撕碎大片空棺。

墨有苦说不出,他又不会这种远程攻击式的焰流,被人用放风筝的打法磨着,他也很不甘好不好!被追的磨出一丝控焰方法,被复制体一冲完全没用好不好!

两人都打的很憋气。

一个打不着,一个被赶着跑。

再次交错战场时,墨灵机一动,踩着鸦的刀背蹦向半空中的复制鸦,挥手一片火海。鸦会意,刀锋一转,接手复制墨。

换对手。

暴力对暴力。

近身对近身。

这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