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空间末世之众生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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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药效

S区检查室的诊断大厅里人群熙熙攘攘,在正中间的位置却诡异的缺出来了一块。

一个少年姿态严谨的坐在空白地带正中间的长椅上,少年外貌俊美,放在正常审美观中那便是顶级帅哥的水准。面无表情的脸上星眸微眯,略长的碎发随意披散着,整个人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气,在身边制造出了半径为三米的真空寒气圈。浑身的气场外放,简直就相当于在左脸写着“生人勿近”,右脸写着“熟人滚远”。

突兀的真空圈使大厅越发拥挤,少年周围的人却不敢上前,只是在一旁小声指点着,议论着。

“看,那个标为三S危险的人形战斗兵器……”

“是怪物吧……”

“难道真是苏院长改造的……”

“我觉得是个小白脸,看着就没什么用……”

“听说这家伙一个人端了叛逃者基地……”

“……”

周围的议论声都被少年忽略了,少年的耳朵忽然动了动,一片吵闹的嗡嗡声中,一个普通的脚步声传入了少年的耳朵。少年睁开眼,寒光凌厉,随后,脑袋上就被重重敲了一下——“找死哦,装什么酷。”

苏子泠收回手上那本可以引发脑震荡级别的砖头书,看到少年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不由得有些挫败的伸出手,在少年脸上拧了一把——少年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哦……鸦,我错了,给点表情吧。”苏子泠叹了口气,“回房间再说吧。”

鸦沉默不语的起身跟在苏子泠身后,大厅里的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刚才苏子泠调笑鸦的时候气温又下降了十几度。

就在快到大厅正门口时,一个女孩风风火火鲁莽的撞了进来,正好卡在了苏子泠前脚刚出门,鸦后脚出门的时候。鸦连一下停顿都没有,厅内众人也不见其有何动作,鸦便已绕开了女孩,继续向外走去。

鸦身后的女孩大概是脚下滑了一下,整个人顿失平衡,以一种十分狼狈的姿势向地上摔去,如果这一下摔实了,她大约会破相。

“呀——”

尖叫声刚出口半截,女孩便被人一把揪住后领,重新拖起了身体。鸦站在她身后,见她恢复了平衡就又放开了手,一言不发的继续跟着苏子泠。

“那个,谢谢你……”女孩红着脸开口,双手绞着衣服的下摆,“那个,我叫阮玫紫,可不可以请你……”

“阮大小姐,人都走了,别犯花痴了。”

众人中有人笑开了,女孩猛的抬头,眼前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人。混蛋,她暗骂一声,跺了下脚。

“你被搭讪了。”苏子泠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你不打算接受吗?”

鸦并不接话,瞟了苏子泠一眼,身边气温狂降,而那厢又笑了:“你这张面皮绝对好用,顶级帅哥的水准啊,只是性别差了一点而已。”

几句话的时间,高耸的大楼映入眼帘。

鸦并不接话,而是伸手替苏子泠打开了门,跟在她身后进去又将门随手关上。

苏子泠坐下,指着对面的沙发说:“坐。”然后正色道,“面瘫的不是我,是你。”

“呐,我知道你有疑问,但是,专心听,不要插嘴,不要提问。”

她的口气异常郑重,引起了鸦的一丝好奇。

“DAM280001,我所经手的唯一一款以改造超级战士为目标的研究项目。后因种种原因而终止,你注射的那只药剂便是唯一留下的半成品。它的原理我便不再细述,而功用你也已知,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它在你体内产生了变异。变异产生的好处你自己体会,等会记得去A区实力测定室鉴定硬性实力,现在我要说的是坏处。”

“人的大脑一向是最神秘的地方,我无法形容那些未知激素会对你有和深远影响,但现在有几点你必须知道。”

“由于药效的堆积,它对你的脑部神经产生了极大的压迫。”

“你的面部神经受到了麻痹、压迫、僵硬等等综合效果,简而言之,你成了非典型性式的面瘫,人的下意识表情会被重重封锁,如果你不刻意去做一些面部表情,你会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相对你个人而言这是个坏消息,但我认为它可以帮助你封闭自己的情绪,让外人难以琢磨——当然,这只是我的意见,我知道你不会喜欢的。”

“这只是其一,比这重要的是——你不能有情绪。”

“脑部神经的压迫使你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便会头疼,甚至引起全身抽搐乃至昏迷,这点你记得要克制。”

“这是其二,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将不会再有睡眠。”

“不要以为这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你的神经将会逐渐衰弱。“

“知道海豚么?”

“海豚的两个大脑半球可以轮流休息,当右侧的大脑半球处于抑制状态时,左侧的大脑半球却处于兴奋状态,每隔十余分钟交替一次,这样就可以一边睡觉,一边游泳,因而它的神经可以一直保持亢奋。”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也拥有这样的能力,但是——”

“人的大脑分为左右两个半球,左半球称谓左脑,右半球就称为右脑,它们主管的功能有区别。”

“右脑的功能是感性直观思维,这种思维不需要语言的参加,比如掌管‘音乐’、‘美术’、‘立体感觉’等。而左脑的功能是抽象概括思维,这种思维必须借助于语言和其他符号系统,主管‘说话’、‘写字’、‘计算’、‘分析’等。例如,成人严重中风如病变发生在左脑,往往会造成失语症,出现部分或完全丧失语言能力,但他却有意识,能够理解别人说的话,但往往不能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思想。”

“简单来说就是左右脑各有各的用处,所以用的时候就会一起来用。”

“而你现在只使用一边大脑,我不知道这对你会有什么影响,但……,算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有不对的地方立刻向我说,知道么……”

“还有某半脑工作时到过的地方、见过的东西和经历的事情,另半脑工作时是不能够回忆起来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会这样,总之……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糟透了……”

“对了,精神不用休息肉体也要休息,不要劳累过度。”

“但你的精神状况依然让人担忧,如此透支下去,你会殁于——”

“脑死亡。”

苏子泠说完了。

她将自己的脸埋在手心里,看起来颇为无助,长长的黑发垂在身侧,透出几许惶恐。鸦没有接话,两人之间沉默良久。

“那……我先走了……”

苏子泠吸吸鼻子,站起身来。

就在她马上走到门口,手都搭在门把手上时,鸦开口了。

“告诉我实话。”

“……什么。”苏子泠顿了顿,终未回头,只是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有微不可查的颤抖。

“你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又在计划什么。”

“……你在说什么呢。”

鸦忽的放出一身寒气,慢慢重复着苏子泠的话:“专心听,不要插嘴,不要提问。”

“我的身体状况你绝对未撒谎,但我被劫持之事你不可能一点未察觉。”

“你的谎言一般都是完美无缺的,但被欺骗的人从不包括我,或许我不能猜出真相,但你的欺瞒我还是可以感觉到。”

“区区叛逆何以欺入戒备森严的S区而不察觉,既有此等能力有何以只毁微不足道的实验室,叛逆发生在我们来之前他们又何以知道被你封锁起来的我,唯一一款半成品实验药剂应被牢牢封存起又何以被偷,那天何以支使冥夜来实验室致使他重伤……”

满室的气温在逐渐下降,窗台上的植物都有些蔫似地微垂下了头。

“这些,我都不明白,你可以给我讲讲么。”

苏子泠猛然回头,那人微微颌首,半垂的眼下神色意味不明,大风忽起,吹乱了满室的凝滞,帘纱微扬,搅乱了万千思绪。

“我……”

鸦打断了她的话。

“我问你两个问题,你回答‘是’或‘不是’即可。”

“所有的事都在你计划中,包括袭击,包括被带走,包括那管药剂,甚至,包括冥夜重伤。”

“……是。”

鸦突然暴怒,苏子泠甚至只感到一股风刮过,她就被按到了墙上。被狠狠磕在冰冷而坚硬的墙上,鸦的用力之大让她直觉性认定自己的背青了。室内就像暴风雪突至一般气温飙到了“绝对零度”,猛烈的寒风让苏子泠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但鸦却并没有动手,那人俯下身近十厘米的身高让鸦此时分外具有压迫感。

鸦的一双寒眸淡淡对上苏子泠毫无退缩之意的双眼。

“你,可考虑过失败。”

“我信你。”

听起来真像毫不负责的推卸之语。

鸦重重一拳就打在了苏子泠脸旁三分的墙上,毫无收敛的力道在墙上制造出了以拳印为中心的蜘蛛网,整栋楼都微不可查的晃了晃。

“我原谅你了。”

鸦表情淡定的揉了揉苏子泠的头顶,把那弄成一团鸡窝后转身开门离去。

苏子泠愣住。

良久。

“呵……”

“八分真两分假,我自己都可以被骗过去的假话,你又怎真的能听出……”

“抱歉,还是,骗了你……”

谁的唇边笑意苦涩,谁的眼底惆怅难明,又是谁,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