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空间空区:没有黎明的终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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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最后的真诚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骗我,虽然我根本没打算让他们帮我到门头沟,而且即使说实话,我又不能怎么样他们啊,也许,是我最不想承认的地方:是我自已的原因让他们并不打算告诉我真相,直到他们要走了,把我抛弃到某个地方。

那么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我会和他们抢资源吗,还是我会害死他们,也许是我性格中就有让他们不喜欢的东西。

但现在这种世界,难道利益最大化不是最正常的吗?不,一定不是我的问题。想到这儿,我慢慢释然,不停的安慰自已:你做到了所有该做的,这就够了。

那么他们去秦皇岛做什么?那里的情况应该比北京更差吧。

时间在胡思乱想中流逝,直到张龙睡醒时,已经快7点了。他醒来后,问我们:"现在几点了?咱们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吧?"

我和吴艳都低着头,谁也不说话。

张龙感到气氛不对,又提高了声音:"恁们咋了?咋不说话?"

我嘴边一直有一句话,但就是无法张口问,倒是吴艳先开了口,她不安地说:"老公,我把咱们去基地的事儿告诉她了。"

张龙眼神愣住几秒钟,很快恢复正常,他看着我,低声道:"其实我也准备告诉恁的。"

我也不打算忍了,把心中所想的都倒了出来:"为什么?你们骗我没有意义啊,我根本没打算让你们帮我到山上,剩下的路我就不用麻烦你们了,而且我也没能力和你们抢东西,是因为之前杀那个加油站男人时我的行为吗?"

吴艳终于鼓起勇气看着我:"不是。"

张龙接着说:"这些都不是,因为我和我老婆不想带别的人去基地。带一个就是一个累赘,何况是没有什么杀尸能力的人,我们看恁是老乡,才答应带恁一段路,就是很简单,这都啥时候了,啥世道了,我们只想不如少一事儿。"

听完他这么说,我心中轻松一点儿了,但我又对自已曾经的世界观产生了质疑:陈炆啊陈炆,你总以为这世界上的人还会和你一样,相信报应,相信道德吗?你太幼稚了,你这样下去,还没找到老公他们之前,就先被人弄死了。还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反醒自已的性格和行为,你还不知道这到什么时候了吗?这时,我暗暗的下定决心:再也不能用曾经带着的眼镜看待以后遇到的人。

既然我们已经谈到这儿,我就干脆把想知道的问出来吧:"你们去什么基地?国家给建的基地吗?但我怎么没有广播里听到?在秦皇岛哪儿?"

吴艳毫无保留的都告诉了我:"这几天咱们也听广播了,恁发现已经收不到之前播报的新闻了吧?我老公的战友在病毒刚爆发那天就打电话给我们了,说有一部分国家领导人已经撤离到了秦皇岛海上基地,这个基地是国家很早就建好的战役防备基地,只不过这次成了避难所,只是基地不大,我老公的战友家里背景很大,这才让我们去那里的,说最后如果控制不住病毒,那里将是以后的希望。"

"这个战友和我是生死之交。"张龙补充到:"把我们带进去就很难了,外人是根本不可能的。"我等着他继续说,但他到这里停下了,似乎在想什么。

但我已明白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了,我不禁问到:"所以你们担心我知道这个消息,会陷害你们?威胁你们也带我去基地吗?"张龙和吴艳对望了一眼,默许了。

谈话到了这里,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心寒起来,我又问到:"所以你们刚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你们的对手,根本不担心给我钢管对吧?然后在加油站,我和那个男人撕扯,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还有点能力,说不定会伤害你们对吧?这些我都不想知道了,我就想问一句,是不是在皮草城,你们就打算抛下我了?"

张龙不再说话,开始抽烟。

吴艳吱唔了半天,脸都涨红了,最后激动的对我说:"刚才在那个厂,恁救了我,我很感谢恁,恁是个好人,没有恁刚才一直抓住我,我现在就死了!不管咋样,我们做这些都是为了自保啊,刚开始谁也不了解谁,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但我们还是个人,有人性!不像是那些在外面的玩意儿!没有心了!"

听她说完这些,我得到自已预料之中的答案后,震惊和愤怒却消失了,本来我以为我会大骂他们没人性没道德,我会为了自已最后那点可怜的自尊而拂袖而去,但知道这个真相后,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竟然落地了。

事情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想到:他们选择此时告诉我真相,一方面我确实救了吴艳,另一方面,他们要向东出发了,而我也必须进京了。也许这一切在我的潜意识中早就做好了得知真相的准备。

不是每个人都相信报应,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和你讲道理、讲道德,道德是什么?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上层阶级统治社会的工具。想通了这一点后,我感觉心里舒服多了,这时我长时间的沉默让吴艳有点担心,更多的是想向我表示感谢,却不知如何表达的不安。她主动的问我:"恁一定要进京吗,恁怎么去恁说的那个山里?"

看到她主动问我,我不再那么矫情,就向她解释:"对,我和我老公在病毒爆发24小时内就确定了,他一定会在山里等我的,虽然说的是五天,但我想他不会放弃的,直到见到我。那个也不是一座山,是一片山脉,我可以像我们这样走村里的路,或者顺着国道走,到了固安后就好办了,去房山,那边就有山脉了,顺着山向北走,就能到门头沟。那里的山只要靠近城区,都有防火通道的,就是没有防火通道的地方,也有路可走,那边有很多驴友早就探过路了。"

张龙递我一根烟,点头说:"那咱们明天到霸州就要分开了,恁们见到后,也去找广播里的基地吧,可能这些基地,还有存在的。"

他艰难的停顿下,接着说:"希望咱们都能活下去。末世也有好处,我再也回不去过去的生活了。"

我点着烟,坦然的面对着他:"说说你以前在咱们市里干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