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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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曾经爱过你(4)

马路上人烟稀少,我皱着眉头拉紧大衣,慢慢往回走。脸上不时感觉到冰凉,原来又下雪了,硕大的雪花从天空缓缓飘落,柔软得令人难以置信。我抬起头,鼻子不禁隐隐发酸,想家,也想北京。

奥德萨地处乌克兰南部,因为喀尔巴阡山脉的阻挡,不会经受西伯利亚寒流的侵袭,没有北京街头凛冽的寒风,但有整整三个月的冰雪覆盖期,一场大雪接一场大雪,直到来年三月,方可冰消雪融。

这里的冬天,触目皆白,是让人倍觉寂寞的冬季。

进入十二月,西方圣诞的气氛一日浓似一日。说它是西方圣诞,是因为乌克兰以东正教徒居多,而东正教的圣诞日是元月七日。

就像中国的春节一样,离放假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学校的气氛已经逐渐松弛。平常人满为患的琴房,一下子冷清了好多。我抓紧机会练琴,每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自从万圣节过后,彭维维很是消沉了一段日子,独自在家里孵了许久。很多次我从学校回去,都能看到她蜷缩在客厅的沙发里,对着电视机发呆。电视里有时候播着新闻,有时候播着综艺节目,没有声音,只有屏幕上忽明忽灭的蓝光,映着她表情呆滞的脸庞。

直到最近两个星期,她才像缓过神来,恢复了常态,又重新开始她花枝招展的生涯,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赴不同的约会。候在楼下等着接她的座驾,从奔驰到保时捷,几乎没有哪天重过样,简直像世界名车秀。但是我再也没有看到过那辆黑色宝马。

找个机会我小心地问维维:“后来孙嘉遇找过你吗?”

她本来还笑吟吟的,一下翻了脸,“以后少在我跟前儿提这个人。”

我十分难堪,但也知道自个儿多管闲事,有点儿过分,即刻噤声,并提醒自己,以后不要和她提起任何与孙嘉遇有关的话题。

这天在学校,正和同学兴致勃勃地商议假期的去处,有女孩儿跑来告诉我,“亲爱的,有位英俊绅士在门外等你。”

我以为是安德烈,从上次酒馆分手,他有将近一个月没和我联系了,于是披上大衣高高兴兴地走出去。

在琴房的门口,背风处站着一个穿黑色长皮大衣的男人,门前路灯的光晕透过灯罩射下来,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灯一般笼罩着他,贴身剪裁的大衣款式,明明白白勾勒出宽肩细腰的V形身段。

我迟疑地放慢脚步,这不是安德烈。安德烈是个淳朴的男孩,穿着举止仍像大学男生。而这位,只看背影,都知道是个风流人物。

我站住,可是方才的脚步声还是惊到了他,他转过脸,侧面线条如同完美的雕刻,眼睛更是黑得像寒冬的夜色。

这人竟是孙嘉遇。我的心开始怦怦乱跳,是意外,也有点小小的窃喜。

“你好!”他笑眯眯地招呼我,“我来讨债的,你没忘记欠我什么吧?”

在他面前,我轻而易举就变得笨嘴拙舌,一向的伶俐消失得无影无踪。维维的警告言犹在耳,但吃顿饭应该没什么吧?何况我确实欠着他的人情。抗拒再抗拒,最后我还是乖乖地跟着他上了车。

他带我去的地方,是一家私人俱乐部。叶卡琳娜二世时的古老建筑,温暖的帷幔和恰到好处的灯光,却是源自洛可可风格的瑰丽细腻,陌生但让人神往的布景。

我顿时退缩,磨蹭着不肯进去。

孙嘉遇奇怪,“你怎么了?”

“这种地方我请不起你。”我如实回答。

“你请我?”他大笑,“你成心想寒碜我是吧?”

“没有,我真的想谢谢你。”

他不由分说,一把拉住我的手,直接拽进了大门。侍者笑容满面地迎上来,这回我学了乖,解开大衣纽扣,由着侍者帮忙褪下衣袖,取了大衣和帽子收进衣帽间。

旁边桌的人走过来招呼,像是孙嘉遇的熟人。“马克,好久不见。”那人的眼睛向我溜了溜,笑道,“哟,傍尖儿又换了?你丫的怎么越玩越回去了?”

“你他妈的,就是故意的,成心毁我是不是?”他有些挂不住,一脸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