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又一春
31468900000152

第152章 无耻

沈沉舟小时候还是吃过一些苦的,所以等到了大夫人这里,过上了大家小姐的日子,她很自己清楚自己的富贵是大夫人给她的,所以也对大夫人言听计从。

但是这样,却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想法和小秘密。至少她对于男人的审美跟着大夫人的就完全不同,要不然也不会跟着赵荣琛那么多年暧昧却迟迟没有更进一步。不过想要过好日子这一点,两人却都是相似的,所以沈沉舟才会接受大夫人的安排,想要挟子自重。

只是如今弄错了人,但苏立行的确是很合她眼缘,通身上下衣料不贵,但腰间那块玉佩却是价值不菲,看得出也是豪门出身,所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将苏立行睡了再说。

毕竟,她也已经到了拖不起的时候。

沈沉舟心里头这样想着,手中便动作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率先解掉了苏立行的裤子,这样就算是有人赖过来,苏立行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苏立行朦朦胧胧中觉得自己进到了一间大屋子,满目都是红色,在着绣床之上,端坐着一位盖着盖头的新娘。

我怎么到了这个地方?这是谁家的喜宴?苏立行迷迷糊糊的想着,但心中已经觉得大不对,仓促的朝着那人一行礼,正要退出门时,却听着床上的新娘娇滴滴的出声问的哦啊,“你到哪儿去啊?”

被发现了!苏立行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有些尴尬的想着,不过人却还是规规矩矩的一躬身,“不好意思误闯小姐的喜房,我,我这就走。”

“呆子,你走了让我一个人怎么洞房花烛啊!”新娘娇娇嗔着,苏立行迷惑不解的一低头,却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也穿着红色的喜服。

这,他心中大惊,他原本是不打算成亲的,这是何时下的聘,拜的堂?

不过更令他吃惊的事情是在后面,等不及的新娘子猛然掀了盖头,露出一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

看着一身新娘装扮的凌巧春,苏立行怔住了,过了很久,才一步步的挨上前去,颤巍巍的伸手摸上了她的脸,“怎么是你?”

“不是我是谁?”凌巧春笑吟吟的着看着他,眼若秋水,苏立行看着她的脸,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相公,这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呢。”凌巧春一把将着他拉了下来,然后伸出手臂软软的勾在了他的脖子上,嘴巴凑过来就要亲他,“奴家想你好久了。”

“不,不对,”苏立行也不知道怎么了,本能的躲过了凑过来的朱唇,手上揽着凌巧春的腰,却跟着被烫了一般,松开手想要把他扯开。

“这是你跟我的洞房花烛夜,原本就该行周公之礼,有什么不对的?”凌巧春娇嗔了一声,却是将着柔软的胸部蹭了过来,“好哥哥,来嘛~”

“不是这样的,”苏立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一把推开了凌巧春,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满头大汗的喊道,“你不是她!”

“哎哟!”一声陌生的娇嗔响起,苏立行猛然睁开眼,还没有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地时,便看到一团白花花的肉在自己眼前晃动,当下跟着见了鬼般的手脚并用的爬了几步,靠墙倚颤着声音问道,“你,你是谁!”

他这会儿也已经察觉了自己的异状,不由得又羞又怒,环顾了四圈一周,很明显就发现这是在赵家那个地方,顿时气愤的想着,到底是赵荣琛在故意恶整自己,还是根本就是一场陷害。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愿意把着罪名想到凌巧春头上去。

“我,”沈沉舟正上下其手的痛快呢,却不想这人竟然忽的惊醒了,她就是再胆大,也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茶水里下的是****,房间里点的是迷香,看来大夫人从那人手中买来迷香的质量真心不大好。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还没等沈沉舟想好理由给这素未谋面的帅哥解释自己呢,就听着外头传来了一声巨响,然后然后砰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一堆丫鬟冲了进来,大夫人跟着四夫人携手走了进来。

“啊!”沈沉舟早就脱的个精光,这会儿见了这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尖叫了一声,然后飞快的抓起地上的衣服掩盖住了自己的重点部位。丫鬟们也没见过如此大尺度的画面,全部僵硬的站在了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怎么会这样?当初跟姑母商量的事情里明明没有这出戏码啊!沈沉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丢人,当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听着沈沉舟的哭声,大夫人原本志得意满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配合着她眼中的错愕,真是说不出的可笑。

四夫人是陪着大夫人一起来的,她见着这屋子里的乱像,起初被一惊,不过很快发现是大夫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之后,又高兴了起来,掩口轻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你们没见小姐在哭嘛,还不赶快给表小姐拿件衣服来遮遮。对了,大嫂,你可真够大义灭亲的啊。”

大夫人听了四夫人这挤兑的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却说不出话来。

她得了芙蓉的汇报,知道凌巧春跟男人见面,起的心思跟芙蓉一样,就是打算借此举毁了凌巧春的名声,好将她拉下马。在着大夫人看来,凌巧春跟男人有没有私情完全不要紧,只要自己撞破她与男人见面的话,那便是没有也能说成有了。

不过她与凌巧春一向有私怨,如果她一个带人去“抓奸”不免有些难以服众,所以便绕道去请了四夫人一起。她与四夫人的关系不大好,但在共同的利益面前却是完全可以合作的。毕竟只要凌巧春被拉下马,五夫人不得不避嫌,三夫人又不是挑事儿的人,四夫人也是希望竞争上当家娘子的,所以她一点都不介意跟着大夫人跑这么一趟。

毕竟来了,只要这事儿是真的,不管成与不成,她都可以握住凌巧春的一个把柄,没有坏处。如果这事儿不是真的,她就当白走了几步路,反正看了一趟大夫人的笑话,也算不虚此行。

两人这么心怀鬼胎的携伴到了此处,却见着大门紧闭,外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顿时都兴奋了起来。大夫人原先还是打算硬蹭诬告,可如今看起来可是妥妥的有猫腻,她这一巴掌拍下去不把凌巧春扯下来才怪。

想到这些,大夫人立即让人守着门口,然后一边让人去请老太太等人过来,一边将着四周团团围住,确定务必不走漏一人之后,这才令人踹门。

她这算盘打得精,抓奸的动作也够熟练,但唯一失败的一点却是,完全没有料到里面跟着男人私通的,不是凌巧春,而是她的心头肉。

看着四夫人在旁边笑得不亦乐乎,大夫人冷若冰霜的顶着张脸,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只是走到嘤嘤嘤缩在一旁哭泣的沈沉舟面前,哑着嗓子问道,“是他强迫你的,是不是?”

她脑子不笨,知道如今局面已经成了这样,最该做的事情不是在众目睽睽下训斥沈沉舟,询问究竟,而是将着错误推到那个男人,迅速的替她脱罪。

未出阁的女儿家私会男人是一码事,但若是被着男人强辱,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沉舟开始是被这么多人闯进来给吓到了,没有反应过来,羞愧之下只知道躲避哭泣。但是如今被着四夫人那嘲讽的眼神一盯,再看看大夫人目光中的怒气,立刻醒悟到自己的处境,当下点头如捣蒜的说道,“是是是,我,我根本不认识他,我在这里好好的坐着,他,他就忽然闯进来,要把我那,那个……”

说到这里,沈沉舟哇的一声,直接扑到了大夫人的怀里痛哭了起来,倒真显出了几分被辱少女的可怜。

“来人啊,”大夫人一边轻轻的怕着沈沉舟,做出安抚之态,一边用着怨毒的目光看着那躲在暗处的男人,阴冷的说道,“给我把这大胆狂徒抓出去,狠狠的打!”

“你们赵家就是这样待客的!”男人沙哑的声音从着角落里传来,愤怒到极致,竟然变得意外的平静了下来。

与着沈沉舟一样,忽然闯进来的这些人也把苏立行吓了一跳,不过他好歹是个男人,见着这个倒没有什么羞的,反而是松了口气,庆幸终于有人将他从那女人的魔爪下解脱了出来。毕竟他是真的中了药,凭借着自身的毅力才勉强挣扎了出来,万一沈沉舟再对他紧逼不舍的用强,他还真没办法保证今天两人之间不会发生什么。

不过很快,大夫人跟着沈沉舟的颠倒黑白就激起了他的愤怒,什么叫强迫他的,明明他才是受害者!

这些人究竟是做什么的?到底是谁想要陷害他,给着他布下了这样一个陷阱?还有,她,她到底知不知情?

一想到凌巧春究竟在这件事里头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赵荣琛就觉得一阵心痛,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咬牙切齿的看着房间中央那个身材矮小的妇人。

他虽好脾气,却也不是没脾气的!

是客人?大夫人听到赵荣琛的话,抬头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一看却是认出了人。

沈沉舟不大认识苏立行这个行事低调的官宦子弟,但一心想要攀高枝的大夫人,却是对着京中青年才俊熟悉的很,跟着苏立行也打过几次照面。苏立行未必记着她,她却也是把这苏立行给记住了。

难道这回还真的因祸得福了?大夫人心中狂喜的想到。原本是以为什么不入流的穷小子呢,没想到竟然是条大鱼!

若此刻跟着沈沉舟在一起的人是个没来路的穷小子,大夫人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杖毙,将着此事埋了过去。但若这人苏立行,那么埋立刻变成了赖。

“我还当谁呢,怪不得这样嚣张。”大夫人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沈沉舟,脑子飞快的转着,脸上没露半分端倪。

“我们赵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大夫人打量着苏立行,脸上带了几分淡淡的讽笑,“你欺负了我们家的闺女,然后……”

苏立行因为中了迷药,手抖抖索索的,努力拉住了裤子,然后盯着这帮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怎么回事,眼下就这样子了,还能怎么回事!”大夫人一下子就爆发了,十分泼妇的嚷嚷,“这事情就算拿到令尊令堂跟前去,也不能像你这样倒打我们一耙啊!你睡了我们家闺女,难道就想提起裤子不认账了!”

她这话说的十分粗俗,要比撒泼苏立行哪里是她的对手,当下一张脸憋得通红,过了半天才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想怎么样?!”

他虽然嘴上说不过,可也没有就这样认了的到底。这件事后究竟是谁在算计他,他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大夫人可是心黑的主儿,张口便是狮子大开口。

沈沉舟不知为何姑母忽然改了主意,但是如今大夫人的要求跟她心中所想的却是不谋而合,于是她当下也没有出口反对。

“哼,”苏立行听了这话,毫不客气的冷笑了一声,“随便推了个女人往我怀里一塞,便敢要我娶她,你真当我家门是那么好进的。”

“苏少爷既然不愿意,那我便去找令尊令堂商量,”大夫人心道沈沉舟都已经这样了,再想找到好人家却是不容易了,此时不往苏立行身上赖还往哪里赖,所以压根儿不把苏立行的愤慨放在眼里,“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给我一个说法的。”

今天这个亏,他是不吃也得吃了。

苏立行听着这话,正要张口,却听着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不知道大伯母这是要到哪儿去找谁要说法啊。”

这句话一落,大夫人的脸色顿时大变,外头原本严严实实的堵在门外的人自觉地的退散,露出了门口的四个人。

凌巧春沉着脸的走了进来,青檀在她旁边则是一脸的轻松,摆明在看热闹。赵荣琛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显然此刻心情非常糟糕,而柴胡在旁边抓耳挠腮的左顾右盼,一副恨不得找机会偷溜的架势。

赵荣琛原本是打算让着凌巧春跟苏立行在自雨堂见面的,但谁叫他争强好胜之心太重,一下子把那地方堆了太多的奇珍异宝。凌巧春平素里就是管这个的,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他最清楚,所以一进去就察觉到不对劲儿,当下便问旁边的人,“少爷呢?”

“少少少爷,小人不知道啊。”那旁边的人被凌巧春质问,一个个装聋做哑的假装这一切跟赵荣琛无关。可这种手段怎么瞒得过凌巧春,凌巧春当下一拍桌子,冷冰冰的说了一声,“赵荣琛,你要再不出来,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她这威胁的话很管用,赵荣琛听到之后,犹豫了片刻,见她真的要走,赶忙从夹缝里狼狈的爬出来,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啊,好巧啊,你也在这里啊,哈哈哈哈……”

青檀在旁边见着他这蠢样子,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凌巧春见着他这时还死不认账,又是无奈又是头疼,“相公,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啊!你要是不愿意我与他见面,直接说一声,我自然会辞了他去,你又何必如此,如此的,”

凌巧春简直是找不出词来形容赵荣琛这种举动。

“如果那样,显得我多小气。”赵荣琛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

你这样子就不显得小气了?凌巧春很想这么问他,但是碍于周围有这么多人,她不好落他的面子,于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下不为例。那人呢?你没对苏公子做什么吧?”

“瞧你这样子,我是那背后下人黑手的人嘛!”赵荣琛不满的说道,所有人都忍不住转过了头,真不明白他这自信从那里来的。

“你不是像,你压根儿就是这种人。”青檀吐槽了一句,被赵荣琛一瞪,立马乖乖的闭了嘴躲到凌巧春背后。

“那人呢?”凌巧春张望,苏立行应该在这里才对的啊。

“人,”赵荣琛这才想起那个死对头,左顾右盼了下,然后才猛然想起来,“哎呀,我忘记通知他换地方了,那个,柴胡,柴胡呢?我当时只说了除藕榭之外的地方都可以,也不知道他把人带哪里去了。”

旁边人得了令,赶紧去找柴胡,凌巧春想了想却觉得不对劲儿,“我记得柴胡来通知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他说让我去藕榭。”

“怎么可能!”赵荣琛听着这话,差点跳了起来。沈沉舟那个阴险的女人在那里呢,他怎么可能让她过去!这简直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奇怪?”凌巧春敏锐的察觉到赵荣琛神色的变化,有些狐疑的问道。

“我,我哪里奇怪了,是你想多了。”赵荣琛拒不承认,然后转移了话题,“还是让人在园子里查查吧,看说不定柴胡把人引到什么偏僻的地方去了。”

“那就先查藕榭吧。”凌巧春点了点头,却是第一个就指明这个地方。

赵荣琛听着这话几乎吓得就要跳了起来,“你干嘛非要揪着那地方不放啊!”

“你为何对这个地方如此敏感?”凌巧春步步紧逼的问道,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赵荣琛,“我并没有特别的针对你,只是既然我听到的传话都是错的,说不定苏立行跟我听到了同意的传话。若真如此,那么他如今最有可能呆的地方就在藕榭。”

凌巧春这番话很有道理,但是赵荣琛绝对不可能让她去藕榭的,所以坚持道,“那我去看看就行了,你,你在这里别动啊!”

“你究竟在那里藏了什么东西怕我知道?”凌巧春皱着眉头,赵荣琛这心虚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她想了又想,忍不住想出个可能,“难道你是真的将苏立行骗到了那里,对他做了什么恶作剧?”

“我哪有那么无聊!”赵荣琛委屈的叫着冤枉,但凌巧春看他的眼神,明显不信他的伸冤。

没办法,这人的前科实在是太多了,以着他的性子,的确有可能把人骗过去暴打一顿或者推人落水之类的……

“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凌巧春想了又想,放缓了口气,跟着哄孩子般的对他说道,“只是苏公子是我们的朋友,你这样对他实在是太不礼貌了。这样吧,你跟我去向他道个歉,他一向心胸豁达,应该不会与你计较的。”

“我都说了,这是意外,我没有故意不让他来见你,我也没有故意给他设局!”赵荣琛说不出的冤枉,要真坑苏立行也就罢了,如今没吃着鱼还惹了一身腥,他正要再解释时,却发现众人遍寻不着的柴胡竟然原来的跑了过来,浑身肥肉一颤一颤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焦急,还没走近就大声嚷嚷着,“少爷,少夫人,不好,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凌巧春看着柴胡这样子,不由得上前了一步,柴胡看了看赵荣琛,又看了看凌巧春,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说道,“奴,奴才不敢说,您,您还是到藕榭去看一眼吧。”

又是藕榭?听到这个地名,凌巧春回过头瞪了一眼赵荣琛,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苏立行跟沈沉舟俩个人撞到了?这个,不会那么巧吧?难道沈沉舟真的一直在等自己?就算两人碰了面,苏立行在府中见到个姑娘不也挺正常的,有必要这样大动干戈吗?

赵荣琛跟在凌巧春身后,急急忙忙的朝着藕榭赶去,一路上脑子里都在思考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等着他真个儿到了藕榭,看到那副画面时,才意识到自己最丰富的想象力都敌不过这狗血的现实啊。

“这,这,”看着衣衫不整的沈沉舟以及只有条裤子的苏立行,赵荣琛第一个反应是幸好我当时没来,第二个反应便是大声的宣告,“真的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