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王符《潜夫论》释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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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潜夫论》卷二(1)

明闇

[题解]

明者,光明也。《诗经·齐风·鸡鸣》言:“东方明矣。”《荀子·天论》言:“在天者莫明于日月。”亦有明白义。《荀子·天论》又言:“故明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矣。” 暗,蒙蔽。《荀子·不苟》言:“不下比以暗上,不上同以疾下。”又有昏暗胡涂之义。《荀子·臣道》言:“故明主好同,而暗主好独。”王符以明之所起,暗之所生立论,阐明了为国者,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的道理。

[原文]国之所以治者君明也,其所以乱者君暗也。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1],其所以暗者偏信也[2]。是故人君通必兼听[3],则圣日[4]广矣;庸说[5]偏信,则愚日[6]甚矣。《诗》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7]。”

[注释][1]兼听:广开言路,广泛听取各方面的意见与建议。兼:同时并有,同时具备。《孟子·公孙丑上》:“宰我子贡善为说辞,闵子颜渊善言德行,孔子兼之。” 《汉书·梅福传》:“博览兼听,谋及疏贱,令深者不隐,远者不塞,所谓辟四门,明四目也。”

[2]所以暗者偏信也:之所以被蒙蔽是由于偏听偏信所致也。《荀子·不苟》:“公生明,偏生暗。”

[3]人君通必兼听:人君欲达国运畅通必须广开言路,集思广益。通:通畅,无堵塞,无蔽。《周易·系辞上》:“往来不穷谓之通。”与“塞”相对。

[4]圣日:犹言政治清明之日。

[5]庸说:平庸之说。《战国策·赵策》:“言而不称师,是庸说也。”

[6]愚日:与“圣日”相对。犹言政治混暗。

[7]先民有言,询于刍荛:古人有言,应该向樵夫多请教。语出《诗经·大雅·板》。刍荛:《毛传》:“薪采者。”谓打柴之人。此指应该多听听下层民众的意见。

[原文]夫尧、舜之治,辟四门,明四目,通四聪[1],是以天下辐凑而圣无不照[2];故共、鲧之徒弗能塞也[3],靖言庸回弗能惑也[4]。秦之二世[5],务隐藏己,而断百僚,隔限[6]疏贱而信赵高,是以听塞于贵重之臣,明蔽于骄妒之人,故天下溃叛[7],弗得闻也。皆高所杀[8],莫敢言之。周章至戏乃始骇[9],阎乐进劝乃后悔[10],不亦晚矣!故人君兼听纳下,则贵臣不得诬,而远人不得欺也[11];慢贱信贵,则朝廷谠言[12]无以至,而洁士奉身伏罪于野矣。

[注释][1]辟四门,明四目,通四聪:打开四方城门,明察四方民情,倾听四方意见。语出《尚书·尧典》。《管子·九守主明》:“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以天下之目视,则无不见也;以天下之耳听,则无不闻也;以天下之心虑,则无不知也。辐凑并进,则明不塞矣。”

[2]天下辐凑而圣无不照:天上的阳光照耀万物无所不至。

[3]共、鲧:尧时之不肖之臣。《尚书·尧典》:“帝曰:‘畴咨若予采?’兜曰:‘都!共工方鸠僝功。’帝曰:‘吁!静言庸违,象恭滔天。’帝曰:‘咨!四岳,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浩浩滔天。下民其咨,有能俾义?’佥曰:‘于!鲧哉。’帝曰:‘吁!弗哉,方命圮族。’岳曰:‘异哉!试可乃已。’帝曰:‘往,钦哉!’九载,绩用弗成。”舜即位后,“流共工于幽州”,“殛鲧于羽山”。

[4]靖言庸回:指共工其人花言巧语,而常邪僻,貌似恭谨,而怀疑上天。《尚书·尧典》:“帝曰:‘畴咨若予采?’兜曰:‘都!共工方鸠僝功。’帝曰:‘吁!静言庸违,象恭滔天。”

[5]秦之二世:秦二世皇帝胡亥。胡亥,秦始皇嬴政帝之二子。少与宦官赵高习狱令,交情甚密。始皇巡幸南游,病崩沙丘。胡亥与李斯、赵高合谋,废始皇遗诏,立胡亥为太子,令始皇长子太子扶苏自杀。胡亥继位,自称秦二世皇帝。以吏为师,以法为教,天下民怨鼎沸。二世二年,陈胜、吴广起义,敲响了秦亡之丧钟,胡亥为赵高相逼而自杀。见《史记·秦始皇本记》。

[6]限:高按:据彭铎注改之,原文作“捐”。“隔限”犹“限隔 ”也,隔离,局限之谓也。

[7]溃叛:崩溃叛乱。溃:崩溃。叛:乱也。《汉书·贾捐之传》:“天下溃畔,祸卒在于二世之末。”此“畔”通“叛”。

[8]皆高所杀:彭铎注云:“皆”前疑文有脱误。高按:彭说合宜。高:指赵高。

[9]周章至戏乃始骇:秦二世胡亥为赵高所欺骗,全国都揭竿而起了,而他却闻未所闻,直到周章杀到京都之东的戏亭了,才大吃一惊。周章,秦末农民起义军之将领。章奉陈胜之命,攻秦函谷关,直驱关中戏亭,威震秦都咸阳。秦二世闻之乃惊,遂令章邯迎击,周章惨败,自杀身亡。乃始骇:指周章军至戏亭,秦二世才忽然认识到了秦王朝危在旦夕。戏亭在今临潼境内,与秦都咸阳甚近。见《史记·高祖本纪》《史记·陈涉世家》。

[10]阎乐进劝乃后悔:阎乐以相劝为名进宫逼二世自杀,二世才痛心疾首,悔之无比。阎乐,宦官赵高之婿,秦二世时任咸阳令。刘邦、项羽攻破武关,招降章邯,逼进咸阳。赵高遂与其婿阎乐合谋废秦二世,立扶苏之子子婴。阎乐诈称强贼入宫,以护驾为名强入望夷宫,逼二世自杀。二世请与妻、子为庶人,乐弗许。又请见赵高,乐言,此行乃奉丞相之命。二世悔恨交加,痛心疾首。见《史记·秦始皇本记》。

[11]人君兼听纳下,则贵臣不得诬,而远人不得欺:君主若能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善纳臣属的意见,就不会被权臣所蒙蔽,也不会被在外的小人所欺骗。

[12]谠言:善言也。《汉书·叙传下》:“谠言访对,为世纯儒。”颜师古注:“谠,善言也。”

[原文]夫朝臣所以统理[1],而多比周则法乱[2];贤人所以奉己,而隐遁[3]伏野则君孤。法乱君孤而能存者,未之尝有也。是故明君莅众[4],务下言以昭外,敬纳卑贱以诱贤也[5]。其无讵言,未必言者之尽可用也,乃惧距无用而让有用也[6];其无慢贱,未必其人尽贤也,乃惧慢不肖而绝贤望也[7]。是故圣王表小以厉大[8],赏鄙以招贤,然后良士集于朝,下情达于君也。故上无遗失之策[9],官无乱法之臣。此君民之所利,而奸佞之所患也。

[注释]

[1]统理,犹总理,总管,治理也。《汉书·孔光传·策》:“丞相者,朕之股肱,所与共承宗庙,统理海内。”

[2]多比周则法乱:如果他们(指朝臣)结党营私,朋比为奸,那么法度也就乱了。《管子·任法》言:“群党比周以立其私,请谒任举以乱公法。”彭铎注云:“多”疑“朋”。高按:从之。形近之误也。“多比”即“朋比”。指朋党。

[3]遁:逃避,退隐。《说文》:“遁,逃也。”《周易·序卦》:“物不可以久居其所,故受之以遁,遁者,退也。”

[4]莅众:治理民众。众:犹民也。莅众即临民。《周易·明夷》象辞:“君子以莅众。”引申为治理。《老子》十六章:“以道莅天下者,其鬼不神。”

[5]务下言以昭外,敬纳卑贱以诱贤也:务必采纳下面的意见,广开言路,集思广益。尊重卑微,招贤纳士。

[6]乃惧距无用而让有用也:不拒绝下面的意见,不是说所有来自下面的意见都是正确的,而是说不听下面不正确不合理的意见,恐怕正确的合理的意见也就听不到了。“距”通“拒”。“让”通“攘”。

[7]其无慢贱,未必其人尽贤也,乃惧慢不肖而绝贤望也:不轻视地位卑贱的人,不是说凡卑贱者都是贤人,而担心的是怠慢了不贤者,恐怕连贤者也得不到了。

[8]表小以厉大:表彰小的成绩,目的是为了鼓励人们作出更大的成绩。表,表彰,表扬。《左传·襄公十四年》:“世胙大师,以表东海。”杜预注:“表,显也。谓显封东海以报大师之功。”“厉”疑“励”。“励”者,勉励鼓励也。

[9]遗失之策:犹言过失之策。《文子·自然》:“因循任下,责成而不劳,谋无失策,举无过事。”

[原文]昔张禄一见而穣侯免[1],袁丝进说而周勃黜[2]。是以当涂之人,恒嫉[3]正直之士,得一介言于君以矫其邪也[4],故上饰伪辞以障[5]主心,下设威权以固士民。赵高乱政,恐恶闻上,乃豫要二世曰:“屡见群臣众议政事则黩,黩且示短,不若藏己独断,神且尊严。天子称朕,固但闻名[6]。”二世于是乃深自幽隐,独进赵高。赵高入称好言以说主,出倚诏令以自尊。天下鱼烂[7],相帅叛秦。赵高恐惧,归恶于君,乃使阎乐责而杀之,愿一见高[8]不能而死。

[注释][1]张禄一见而穣侯免:张禄一见秦昭王,穣侯魏冉的相国之职就被昭王罢免了。张禄,即范雎。穣侯,即魏冉。秦昭王即位,国舅魏冉被拜为相国,其人文武兼备,甚得众心。然范睢化名张禄自魏潜秦,游说昭王,间离昭王与相国之关系,昭王遂罢魏冉之相职,由范雎取而代之。见《史记·范睢列传》《战国策·秦策三》。

[2]袁丝进说而周勃黜:袁丝向汉文帝进谗言,说周勃有骄主之色,文帝即罢黜了周勃的丞相之职。袁丝,即袁盎,字丝。西汉楚人,后迁长安。吕氏专权,盎为上将军吕禄家臣,文帝时拜为郎中。周勃,秦末沛人,文帝时居位右丞相。周勃随刘邦起义,南征北战,东杀西闯,屡建重功,深得刘邦器重,被封为绛侯。袁盎得宠,谗言勃有骄主之色,勃遂被免,居住封国,惧人谋害,身着甲盔,诬曰谋反,遂逮下狱。幸得太后相救,身免于死。见《史记·袁盎列传》。

[3]恒嫉:经常嫉妒。《说文》:“恒,常也。”

[4]得一介言于君以矫其邪也:一旦有机会便向君主进谗言,以期实现自己的险恶用心及不可告人的奸邪目的。矫:掩盖真情也。彭铎注云:“介”当言“间”。高按:从之。

[5]障:遮蔽,障蔽。《吕氏春秋·贵直》:“人主之患,欲闻枉而恶直言,是障其源而欲其水也,水奚自至?”

[6]天子称朕,固但闻名:皇帝自称朕,就是只让臣下听到他的声名,而不见其形也。

[7]天下鱼烂:犹言国家破败至极不可收拾。《史记·秦始皇本纪》班固言: “何决不可复壅,鱼烂不可复全。”

[8]愿一见高:指阎乐责二世自杀,二世请求阎乐希望能见赵高一面。高:赵高。

[原文]夫田常囚简公[1],踔齿悬泯王[2],二世[3]亦既闻之矣。然犹复袭其败迹者何也?过[4]在于不纳卿士之箴规,不受民氓之谣言,自以己贤于简、愍[5],而赵高贤于二臣[6]也。故国已乱而上不知,祸既作而下不救。此非众共弃君,乃君以众命系赵高,病自绝于民也[7]。

[注释]

[1]田常囚简公:田常囚杀齐简公。田常即陈恒。简公即齐侯。简公听信谗言加害田氏,被田常所杀,立简公弟为齐君,田常自立为相。《左传·哀公十四年》言:陈恒即田常杀了简公,孔子为此斋戒了三天。见《左传·哀公十四年》《史记·齐世家》《田完世家》。

[2]踔齿悬泯王:踔齿倒悬齐泯王于庙梁。踔齿,战国楚将。泯王,即齐闵王。燕将乐毅攻齐,闵王弃国而逃。楚使踔齿救齐,闵王得还。因踔齿救齐有功,闵王拜踔齿为齐相。然踔齿忘义,背叛闵王,缚闵王于梁,抽其筋,断其骨,掠其财。见《战国策·齐策》。

[3]二世:秦二世胡亥。

[4]过:过失,错误。《左传·宣公二年》:“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5]简、愍:即齐简公、齐泯王。古字“愍”与“泯”通。

[6]二臣:指田常与踔齿。

[7]病自绝于民也:犹言其原因在于自绝于民也。

[原文]后末世之君危何知之哉[1]?舜曰:“予违,汝弼。汝无面从,退有后言[2]。”故治国之道,劝之使谏,宣之使言[3],然后君明察而治情通矣。

[注释][1]后末世之君何危之知哉:后代衰世之君哪里能明白二世灭亡的根本原因呢?

[2]舜曰:予违,汝弼。汝无面从,退有后言:舜对禹说,你要听清,我有过失,你就辅助我,你不要当面顺从,背后又去议论。语出《尚书·皋陶谟》。

[3]故治国之道,劝之使谏,宣之使言:所以,治国之道,就是要鼓励官民共提建议,引导大家畅所欲言。

[原文]

且凡骄臣之好隐贤也[1],既患其正义以绳己矣,又耻居上位而明不及下,尹其职而策不出于己[2]。是以郄宛得众而子常杀之[3],屈原得君而椒、兰构谗[4],耿寿建常平而严延妒其谋[5],陈汤杀郅支而匡衡挍其功[6]由此观之,处位卑贱而欲效善于君,则必先与宠人为雠[7]矣。乘旧宠沮之于内,而己接贱欲自信于外[8],此思善之君,愿忠之士,所以虽并生一世,忧心相皦,而终不得遇者也[9]。

[注释][1]隐贤:谓隐蔽贤人。此指骄臣想方设法排挤、打击、压制、埋没人才。

[2]既患其正义以绳己矣,又耻居上位而明不及下,尹其职而策不出于己:既害怕贤人用公正的道义约束自己,又耻于身居高位而又才不及下人,担任要职而又无与职事相应的治策。“尹”当为“尸”。“尹其职”即“尸其职”。

[3]郄宛得众而子常杀之:郄宛得众,而被子常逼杀。郄宛,楚左尹。子常,楚令尹。郄宛为官清正,甚得众心。然遭令尹子常不满,遂逼郄宛自杀。见《左传·昭公二十七年》。

[4]屈原得君而椒、兰构谗:屈原得到楚怀王的信任,却遭到子椒子兰的谗言。见《史记·屈原列传》。

[5]耿寿建常平而严延妒其谋:耿寿昌建议设立常平仓以备饥荒,却遭到严延年的嫉妒。耿寿,即耿寿昌,汉宣帝时之司农中丞。严延,即严延年,汉宣帝时之河南太守。耿谏宜立常平仓,丰年低价收储,饥年低价出售,以达平抑粮价,稳定社会,备战备荒之需。然却遭到严之嫉妒与诽谤。言耿越权上谏,别有他图。耿饮酒自杀,以表忠诚。宣帝了解真相后,诛杀严并弃尸于肆。见《汉书·酷吏传》。

[6]陈汤杀郅支而匡衡挍其功:陈汤打败了匈奴的郅支单于,重振了汉在河西之雄风,而匡衡却想方设法抹杀其功。陈汤,字子公,山阳瑕丘人,西汉名将。汉元帝时,匈奴郅支单于挑衅汉庭,元帝遣甘延寿、陈汤出西域迎击匈奴,大获全胜。元帝召群臣论功行赏,然却遭到丞相匡衡、中书令石显等人的竭力反对。见《汉书·陈汤传》。

[7]雠:仇,指对手,仇敌。《尚书·微子》:“小民方兴,相为敌雠。”

[8]乘旧宠沮之于内,而己接贱欲自信于外:得宠的贵臣仗恃着自己被皇帝宠爱的优势,在朝堂之上败坏你的名节。而你自己又与皇帝疏远不接,况且地位又比较低下,总想在朝廷之外展现才华以期得到皇帝的发现和招见,这怎么可能呢!彭铎注云:“乘”犹“恃”。“接”疑“疏”。高按:从之。

[9]此思善之君,愿忠之士,所以虽并生一世,忧心相皦,而终不得遇者也:这就是常常思慕人才的君王与效忠君王的贤才,他们虽然生活在同一时代,忧国忧民之心也彼此相互呼应,但就是不得相遇啊!彭铎注云:“皦”疑“噭”。《礼记·曲礼》郑注:“噭,号呼之声也。”高按:从之。

考绩

[题解]

考者,通过一定手段了解事物真相之谓也。汉董仲舒《春秋繁露·考功名》中就曾明言:“考绩之法,考其所绩也。”绩者,工作成效,工作业绩也。《诗经·大雅·文王有声》言:“丰水东注,维禹之绩。”《汉书·食货志上》亦言:“故三年考绩。”考绩即言考核了解工作业绩。《尚书·虞书》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白虎通·考黜》曰:“所以三岁一考绩何?三年有成,故于是赏有功,黜不肖。”王符以“考绩”立论,阐明了对官吏进行考察了解的必要性及其意义。

[原文]凡南面之大务[1],莫急于知贤[2];知贤之近途,莫急于考功。功诚考则治乱暴而明,善恶信则真贤不得见障蔽[3],而佞巧不得窜其奸矣[4]。

[注释][1]凡南面之大务:犹言凡治国之要务。古之为治者多称“南面”。《汉书·艺文志》:“道家者流,盖出于史官,历记成败存亡祸福古今之道,然后知秉要执本,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此君人南面之术也。”《汉书·谷永传》:“王事之纲纪,南面之急务。”

[2]莫急于知贤:没有比知人善任更重要的事了。贤:《说文》:“多财也。”《玉篇》:“有善行也。”《墨子·亲士》:“自贵且智者为政乎,愚且贼者则治。自愚且贼者为政乎,贵且智者则乱,是以知尚贤为政本也。”“是故,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土寡,则国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务,将在于用贤而已。”

[3]真贤不得见障蔽:真正的贤人不会被埋没、被浪费。高按:“真”字依彭铎注改之。原文为“直”。

[4]佞巧不得窜其奸矣:花言巧语诡诈奸邪的小人不会有容身之地,也无法施展其奸行。《吕氏春秋·审分览》:“谄谀诐贼巧佞之人,无所窜其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