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无敌野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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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野人的眼泪

鑫源校区初中部第七分区。

这里是百草区与林海区的交界处,鑫源校区的校园占地并没有延伸到林海区,两区之间有一道十余米高的围栏隔开。

到这里,其实百草区里也有一些树木生长了,形成一副草木并存的繁茂景象。

“嗒嗒!”

两声脚步声,一个面无表情的野人降落在初中部第七分区,这片草木共存的空地上。

四周无人,这处演武场今天并未使用。

静悄悄,偶尔风吹过,传来沙沙的树叶抖动声。

杨熙木然,像个雕像伫立。

……

……

“稍息!”

“立正!”

教官背负双手,站在四排列队整齐的军装队伍面前来回踱步。他随意走到第一排队伍最左边的第一人,洪声问:“你怕不怕?”

那学生目不斜视,听到教官问话漠然着脸把本就挺得笔直的腰杆挺得更直,大声道:“不怕!”

教官看了他一眼,绕过他,走到第二排第一位学生,同样的问题:“你怕不怕?”

跟前面的回答一样,这位学生同样目不斜视,挺直腰杆:“不怕!”

教官还是只看了他一眼,继续向后走去。

第三排,第一位学生,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透露着一股坚定不拔,勇武不惧的意味,让教官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教官问的还是同一个问题:“你怕不怕?”

这位学生脸色不变,身形不动,回答声若洪钟,斩钉截铁,却是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答案:“怕!”

唰唰唰!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齐齐偏过头,目光落到这个软蛋身上。当他们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时却不禁一愣。

是他?

他怎么会是怕?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的表情,其中一位身材娇小的短发少女更是惊讶得张开了嘴巴。

教官脸色忽地一沉,他眯起眼睛,加重语气,问道:“前面的同学都说不怕,你为什么怕?你要是怕的话,现在就可以退出,我们鑫源校区不接收你这样的软蛋!”

教官这句话不亦于被学校直接开除。

那位说怕的学生依然面不改色,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径直回答,语气一如既往地斩钉截铁,仿佛他不是在说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而是一件理直气壮,本该如此的事情。

就听他答道:“报告教官,我怕,我是真的怕!我想,在场所有人除了教官,谁都怕!前面说不怕的同学,其实也怕,只是他没有说,而我却说了!”

“是人,都会怕!但不是怕了,就不去做!如果一件事,你找到了你不得不去做的理由,他再可怕,你都要去做!只有想通这一点的人,才是真正的‘不怕’!而不是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嘴上说不怕,那只是在自欺欺人!”

“我怕!但我绝对会去,因为我有不得不去那样做的理由!”

一席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震得全场寂静若死,所有的学生呆呆地看着他,教官却是眼中一亮。

……

……

短发少女穿着学生装,环抱住一颗小树干,动作就像依偎着自己的爱人,表情百无聊赖,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看什么?

也许她是在想怎么接近自己心仪的对象吧……

浓眉大眼的男孩同样穿着学生装,站在少女斜对面,怔然地望着她,怔然地想着。

忽然少女的侧头朝这边看了过来,男孩一惊,豁然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在看别的地方。

如果是别人的话会注意到,此刻那个短发少女嘴角微翘,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复又收回目光,继续想着她的事情。

……

……

下雨天,浓眉大眼的男孩孤零零在演武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漫步,演武场的对面就是教学楼建筑群。

他每走几步就抬头往教学楼的方向看,下课时间,很多学生都在走廊上玩耍,不少人目光诧异地看着他。

他找到了那道想找的身影,但对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身上,可以看到她正和另外一个女生凑在一起,手里摊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她神情兴奋地看着……

他特立独行,雨中漫步,其实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

……

短发少女吊儿郎当地斜背着一个背包,左右两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学校老师站在他们面前说着什么,少女低头抹着眼泪。

他很想问发生了什么?他很想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很想帮她解决任何问题……

但他不知道,他到最后也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时候他在想:她会不会是被学校开除了?

短发少女本就是那种活泼爱惹事的性格……

可是后来他发现不是,因为那天过后他依然天天能够见到短发少女来上学……

……

……

后来他走了,她也走了。

但是他又回来了。

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他试着含羞地问过同学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可全都没有……

……

……

伫立在初中部第七分区的石像怔然落下了泪。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野人从不流泪,他从不知悲伤是什么,在西方的人看来,他就是个野人,可怕,恐怖,是杀人机器,是屠夫,是会执手……总之不是正常人。

但有些时候,他就是会莫名其妙地流泪,打心底深处涌起一股不受控制的痛楚,好似身体本能,本能地他就该流泪。

可这也很不可思议,野人是研究所有史以来最大的大怪物,他的本能区别于人类,人类不控制的本能他可以控制,但在某些莫名其妙的时候,他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流泪……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他是不是来过这里?他在这里发生过什么?……

他真的很想知道有关于自己的一切……

野人在流泪,面无表情的流泪,没有看到他在哭,可泪水就是哗啦啦地留下来。

这又是极恐怖的,一个人面无表情,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冷漠着一张脸流下泪。

“呼~”

“啪嗒!”

野人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声,随后是一个人双脚落地的声音。

一声充满彪悍气息的女人声音忽地响起:

“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