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纳尼亚传奇5:能言马与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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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沙斯塔身在纳尼亚(2)

这顿早餐对沙斯塔来说是非常新奇的,因为它们和卡罗门的食物截然不同。沙斯塔甚至都不知道切成片的棕色食物是什么,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吐司。他也不知道涂在吐司上那软软的黄色的东西是什么。在卡罗门,时常是用油来替代黄油。而这房子和厄西什那间又暗又闷还泛着鱼腥味的屋子不同,也和塔什班那种铺着地毯、柱子林立的宫殿大厅不同。屋顶非常低矮,屋子里的一切都是用木头制成的,里面有一个报时的布谷鸟钟表,有红白相间的格子桌布,还有一小盆野花,而小小的窗帘还挂在镶嵌了厚玻璃的窗子上。使用小矮人的杯子、盘子、刀叉可是相当麻烦的,这也就意味着每一份食物非常少,但是又有很多份,以至于沙斯塔的盘子和杯子每时每刻都在重新盛上吃的喝的,而小矮人们无时无刻不在说“请添上黄油”,或者“再来一杯咖啡”,或者“我还想来点蘑菇”,或者“再来份煎蛋什么的怎么样”。而最后,当大家都吃饱喝足之后,三个小矮人抽签决定谁去洗碗,而罗金成了不走运的那个。于是,达夫和布里克萨姆带沙斯塔来到屋外的长凳上坐下。这根凳子靠着小屋的墙壁,他们坐下后全部都伸展了双腿,心满意足地长长舒了口气。两个小矮人点燃了他们的烟斗。现在,草地上的露水消失了,太阳暖暖的,确实,如果没有习习微风,这天就显得太热了。

“陌生人啊,现在,”达夫说道,“我会把地形走势指给你看。从这儿,你几乎可以看到整个纳尼亚的南部,有这样的视野,我们感到非常骄傲呢。就在你的左边,越过那些附近的山丘,你就能看到西部群山。你右边有一座圆圆的小山,叫作石桌山。刚好越过……”

就在这时,达夫的话被沙斯塔的呼噜声打断了。沙斯塔奔波了一个晚上,又吃了美味可口的早餐,所以很快就入睡了。两个善解人意的小矮人一发现这种情况,就互相做了个手势,示意别吵醒他。实际上,小矮人一直在交头接耳,不停点着头,然后起身踮着脚离开了。如果沙斯塔没有那么疲倦的话,他倒是会被他们吵醒的。

沙斯塔睡了几乎一整天,但是醒得还算及时,刚好赶上吃晚饭。房子里的床对他来说太小了,但是小矮人们将一张极好的石楠床铺在地板上,一整夜,他都没有动弹一下,也没有做梦。第二天一早,他们刚吃过早餐,就听到外面传来尖锐刺耳、振奋人心的声音。

“喇叭声!”当小矮人和沙斯塔都跑出去的时候,小矮人们齐声说道。

喇叭声再次响起。沙斯塔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既不像塔什班的号角那样嘹亮庄重,也不像奈恩国王的猎号那样愉悦欢快,但却清晰、尖锐而又气势磅礴。这喇叭声是从树林那里传到这边来的,其中很快就掺杂了马蹄声。片刻之后,队列的前排就出现在了大伙的视野中。

走在最前面的是波利丹阁下,他骑着一匹栗色的骏马,举着纳尼亚王国的旗帜—— 一只红色的狮子站在一片绿地之上。沙斯塔立刻就认出它来了。紧随其后的是几个并驾齐驱的人,其中两个坐在了壮实的军马之上,还有一个骑着一匹小马。两个骑军马的人分别是爱德蒙国王和一位金发女士。“是露茜女王。”达夫低声说道。那个骑着小马的就是科林了,而在他们身后就是军队的主体部分:有骑着普通马的士兵,也有骑着会说话的马的将士,当遇到纳尼亚与敌方交战这样的场合,这些会说话的马是不介意人们骑在它们身上的;另外还有半人马,有凶狠强悍而又顽强不屈的熊,以及体型巨大又会说话的狗,走在最后的是六个巨人。纳尼亚的巨人都是善良友好的。尽管沙斯塔知道他们站在正义的一方,还是一时无法接受,不敢正视他们。有些事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适应。

国王和女王来到了小屋前,小矮人开始向他们鞠躬。这时,爱德蒙国王大声说道:“那么,朋友们!是时候停下来吃点什么了!”一大群人立刻下马,打开干粮袋,相互交谈起来。就在这时,科林跑向沙斯塔,抓住他的双手大喊道:“不会吧!你在这儿啊!也就是说你安然无恙地过来了?我真高兴啊。我们这是来参加活动的,运气不是挺好的嘛!昨天一早,我们刚一进到凯尔帕拉维尔海港就碰到牡鹿齐威了,它把安瓦尔德遭到攻击的消息告诉了我们。你不认为……”

“殿下的朋友是谁啊?”爱德蒙国王刚一下马就问道。

“陛下,你不知道吗?”科林说道,“这个男孩跟我长得很像,在塔什班的时候,你把他误认成我了。”

“啊,他确实跟你挺像的,”露茜女王惊叫道,“就像一对双胞胎啊。太不可思议了。”

“陛下,请原谅,”沙斯塔对爱德蒙国王说道,“我不是奸细,我真的不是。我无意间听到了您的计划,但是我从来就没有妄想,要把这些信息告诉您的敌人。”

“男孩,我现在知道你不是奸细了。”爱德蒙国王说着,将他的手放在了沙斯塔的头上,“如果不想让别人误认为奸细的话,那么下次就不要去听那些说给别人听的话。不过一切都还好。”

在那之后,呈现出一片闹哄哄的景象。大伙说着吵着,走来走去,太过闹腾,以至于有那么几分钟,科林、爱德蒙和露茜都消失在了沙斯塔的视线中。但是科林是那种很快就会让人听到有关他的消息的男孩子,所以没过多久,沙斯塔就听到爱德蒙国王大声说道:“凭借狮王的鬃毛,王子,够了吧!殿下你就不能表现好一些吗?你比我们整个队伍凑一块还让人心急火燎啊!我宁愿指挥一大群黄蜂,也不愿指挥你。”

沙斯塔挤在人堆里,缓缓挪着步子。他看到了一脸愠怒的爱德蒙,而科林看上去挺难为情的,还有一个奇怪的小矮人坐在地上扮鬼脸。两个半人羊在帮小矮人卸下盔甲。

“要是我带上甘露酒就好了,”露茜女王说,“那么我很快就可以治好他。但是至尊之王太苛刻了,他不让我经常把它带到战场上,要到陷入绝境的时候用!”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科林才跟沙斯塔说过话,军队里一个叫刺八的小矮人就拽住了科林的手肘。

“刺八,你在干什么?”科林问道。

“殿下,”刺八把他拉到了一边,“今天我们的军队会穿过要隘,向您父王的城堡挺进。在夜晚来临前,我们会面临一场战斗。”

“我知道,”科林说,“这不正好嘛!”

“不管好不好,”刺八说,“爱德蒙国王给我下达了最为严厉的命令,叫我不要让殿下加入到战斗中。您可以在一旁观战,以殿下这种年龄,这种待遇应该算不错的了。”

“噢,胡说八道些什么啊!”科林大声叫道,“我当然要参战了。哎呀,露茜女王都可以和射手们一道作战。”

“女王识大体,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刺八说道,“但您是由我照管的。要么您庄重地向我许诺,答应让您的小马和我的马并驾齐驱,超前半个脖子都不行,直到我同意殿下离开为止;要么就像陛下自己说的——我们行动的时候,咱们的手腕得绑在一起,就像两个囚犯一样。”

“要是你绑我,我就把你打倒在地。”科林说道。

“我倒是想看看殿下将我打倒在地呢。”小矮人说。

这样的话语完全激怒了像科林这样的男孩子,他和小矮人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本来科林和小矮人的力量是不相上下的,尽管科林的手臂较长,体重也较重,但是小矮人年纪更长一些,体格也更为强健。但这场打斗是决不出胜负的,这是一场在崎岖山坡上最糟糕的打斗了,因为刺八非常不走运,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摔了个鼻子贴地。当他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扭伤了脚踝。扭伤的地方确实剧痛难忍,看来他两个星期都不能走路也不能骑马了。

“看看殿下都做了些什么吧,”爱德蒙国王说道,“在战争就要打响的时候,让我们失去了一名勇敢的战士。”

“陛下,我来代替他。”科林说道。

“哼,”爱德蒙说,“没有人怀疑你的勇气。但是在战斗中,一个男孩对他自己来说就是危险。”

就在那时,国王被请去做别的事了。而科林则大大方方地向小矮人道了歉,之后他就冲到沙斯塔身边,小声说道:“快。这儿有一匹备用的小马,还有小矮人的盔甲。趁没人注意,穿上它。”

“干吗?”沙斯塔问道。

“哎呀,这样的话,你和我当然是要去参战咯!你不想啊?”

“哦——啊,想啊,当然想了。”沙斯塔说道。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参战的事,而且他感到非常不舒服,只觉得脊背一阵刺痛。

“那就好,”科林说道,“套到你的头上,再佩上剑带。可我们必须骑行在队列的尾巴上,像老鼠一样安静。战斗一旦打响,大家就都忙着作战了,不会注意到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