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纳尼亚传奇5:能言马与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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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穿过大沙漠(1)

沙斯塔和阿拉维斯终于会合了。他们要抢在拉巴达什之前,穿过大沙漠,赶到阿钦兰去报信。他们能如愿以偿吗?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拉莎拉琳抽噎道,“哦,亲爱的,我太害怕了。我一直抖个不停。你摸摸我,感受一下。”

“别这样,”阿拉维斯说道,她也在发抖,“他们已经回新宫殿了。我们一出这个房间就安全了,但是时间浪费了不少。你尽快带我到下面的水门那儿。”

“亲爱的,你怎么了?”拉莎拉琳尖叫道,“我可什么也做不了——至少是现在。我那脆弱的神经啊!不行,我们必须待一会儿,再回去。”

“为什么要回去?”阿拉维斯问道。

“噢,你不明白的。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拉莎拉琳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阿拉维斯觉得现在不是自我哀怜的时候。

“听我说!”阿拉维斯抓住拉莎拉琳,使劲摇晃着她的身体,“如果你再说要回去的话,又或者你不立刻带我去水门,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吗?我会冲出去,跑到走廊那里尖叫,然后我们都会被抓。”

“但是我们会让人给杀——杀——杀死的!”拉莎拉琳说道,“你没听到蒂斯罗克——愿主永生——说什么吗?”

“听到了啊,我宁愿早点死掉,也不要嫁给阿霍西塔。所以我们还是走吧。”

“噢,你真不厚道,”拉莎拉琳说道,“让我落到这般田地!”

最后她还是向阿拉维斯屈服了。她们走下阶梯,沿着另一条走廊,最后走到了露天的庭院。她们进入了宫殿的花园,这个花园的阶梯向下延伸开去,一直通往城墙。此刻,月光皎洁。但是对于冒险的人来说,即使置身于美妙绝伦的境地时,还是会忧心忡忡,太过焦虑,以至于无法欣赏那些美景。因此阿拉维斯只隐约记得(尽管多年之后她还能回忆起这些景物),那儿有灰色的草地,有泛着水花泡的喷泉,泉水汩汩流淌,还有柏树的暗影,拖得很长。

当她们抵达最底部时,墙壁绷着脸矗立在她们面前。拉莎拉琳浑身颤抖着,连门闩都取不下来。阿拉维斯毅然拔下了门闩。最终,她们看到了完全处于月光映照下的河流,还看到了小小的栈桥以及几艘令人愉悦的船。

“再见了,”阿拉维斯说,“谢谢你。很抱歉我的想法就跟猪一样简单。但是想想我为什么要飞快逃走吧!”

“噢,亲爱的阿拉维斯,”拉莎拉琳说道,“你难道不改变主意吗?现在你该看到阿霍西塔是个多么伟大的人物了吧!”

“真是伟大啊!”阿拉维斯说道,“一个丑陋不堪、卑躬屈膝的奴隶,别人踢他的时候,他还在阿谀奉承,可实际上他却怀恨在心,还怂恿那个可怕的蒂斯罗克设计弄死自己的儿子,想要以牙还牙,一雪前耻。呸!我宁愿嫁给我父亲的仆人,也不嫁给那种畜生。”

“噢,阿拉维斯,阿拉维斯!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粗俗的话呢,还那样说蒂斯罗克——愿主永生。如果他要那么做,那么这事情就一定是对的。”

“再见了,”阿拉维斯说道,“我觉得你的衣服很可爱,我也认为你的房子很漂亮。你的生活一定会非常幸福——但是这种生活并不适合我。”

与朋友深情相拥后,阿拉维斯就踏上平底船,解开了绳索,划离了岸边。很快,船就到了河中央。皓月当空,巨大的圆月倒映在了河流的深处。她离河岸越来越远了,此时空气清新而凉爽,她听到了一只猫头鹰的鸣叫声。“啊!这样真好!”阿拉维斯思忖着。她一直生活在这个国家里,她痛恨在塔什班城里的每一分钟。

当她走上岸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黑暗之中。随着地势的增高,月光都让树木遮住了。但是她努力寻觅着,来到了沙漠开始的地方。阿拉维斯看到又大又黑的坟冢在她左边不远处。尽管她是个勇敢的女孩,她还是畏缩了。想想自己孤身一人,想想那些食尸鬼!虽然她伸长了下巴,舌头也伸出来了点,还是勇敢、笔直地朝那些坟冢走去。

还没等走到墓地,她就看到了布里、赫温以及马夫。

“你现在可以回到你的女主人那儿去了,”阿拉维斯说道,“这是给你的工钱。”她完全忘了要等到第二天城门打开后,马夫才可以回去。

“遵命。”马夫说道,然后他立刻以异乎寻常的速度朝着塔什班出发了。没有必要嘱咐他赶紧行动,因为他也想到了食尸鬼的事。

阿拉维斯忙不迭地亲了亲赫温和布里的鼻子,轻轻拍了拍它们的脖子,就好像它们也是非常普通的马一样。

“沙斯塔来了!感谢狮王!”布里说道。

阿拉维斯往四周看了看,正好看到沙斯塔。他一看到马夫离开了,就从隐蔽的地方走了出来。

“那么现在,”阿拉维斯说道,“没有时间拿来浪费了。”她匆匆讲述了拉巴达什远征的诡计。

“奸诈的卑鄙小人!”布里说着,甩了甩它的鬃毛,跺了跺它的蹄子,“在和平时期强攻,也不送挑战书!不过我们会在他的燕麦上抹上黄油的。我们会赶在他之前到达。”

“我们可以吗?”阿拉维斯说着跨上赫温背上的马鞍,沙斯塔希望自己也可以像她那样骑上马。

“布噜——呼!”布里喷着鼻息,“沙斯塔,你上来吧。我们能!而且还要有个好的开始!”

“但他说立刻就行动了。”阿拉维斯说道。

“这就是人类说大话的方式,”布里说道,“你不让两百号的马和骑手喝饱水、吃饱饭、装备好武器、备好鞍,就要在一分钟之内出发,怎么可能?现在我们的方向往哪儿?正北吗?”

“不,”沙斯塔说道,“我知道。我画好了路线的。我稍后再解释。你们两匹马都要靠左边一点。啊,就这儿了!”

“听好了,”布里说道,“就像故事里那样,疾驰一天一夜是无法办到的。必须行走和小跑,也就是要快步小跑加上短暂的行走。当我俩走路的时候,你们两个人也可以停下来散散步。现在,赫温,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出发吧。向着纳尼亚和北方前进!”

起初,一切都是令人愉快的。夜晚持续了好几小时,那些沙子在日间从太阳那里吸收的所有热量几乎散发完了,空气凉爽宜人而又新鲜澄澈。在月光的映照下,沙漠闪烁着微光,就好像一片风平浪静的水域或是一个巨大的银盘。除了布里和赫温的蹄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如果沙斯塔不得不时而下马走走的话,他几乎都要睡着了。

这样的情况似乎持续了好几小时,接着就看不见月亮了。他们好像在死一般的漆黑之中驰骋了很长时间。之后,沙斯塔注意到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布里的脖子和头了。他慢慢地注意到周围全是一片辽阔平坦的灰色沙漠。它们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世界。沙斯塔感到万分倦怠,他感觉越来越冷了,双唇也变得异常干了。一路走来,只有皮制品发出的吱吱响,马嚼子发出的叮当响,以及马蹄子踩在干燥的沙子上发出的沙沙声。这种声音同马蹄子踩在坚硬的道路上发出的嗒嗒声完全不同。

骑了几小时之后,在沙斯塔右边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道苍白的灰色,低压在地平线上。接着是一道红光,太阳出来了,却没有一只鸟歌唱它的到来。他还是很愿意下来散散步,因为他感觉比之前还要冷。

突然之间,太阳升起来了,一切立刻发生了改变。灰蒙蒙的沙漠变成了闪闪发光的黄色,好像上面撒满了钻石一般。沙斯塔、赫温、布里和阿拉维斯的影子投射到了他们左边的地上,那些长长的影子就像是在与他们竞赛似的。在遥远的前方,皮尔峰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耀。沙斯塔注意到他们走偏了方向,他大声喊道:“往左一些,往左一些。”最妙的是,当他们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塔什班已经变得很渺小很遥远了。墓地也完全看不见了,湮没在了边缘参差不齐的隆起地带里了,而那儿就是蒂斯罗克的都城。每个人都感到心情舒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