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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风头似乎有些过了,肃王妃微微皱眉。

阿元却没当一回事儿。叫人害怕,总比不叫人放在眼里,什么话都敢说来的强不是,便只笑道,“表姐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不过出个手,哪里这样客气呢?”

肃王妃也想明白了些,缓缓颔首而笑。

“阿环厚颜,还想求姨母一事。”感激地看了阿元一会儿,陈环红着脸说道。

“你是我的亲外甥女儿,我如何能不疼你?”肃王妃便说道,“你只说就是。”

“他们家如今,这日日上门说来接我,说是从前是她们错了,如今只将我当亲闺女疼。”陈环叹息了一声,却摇头说道,“只是,我是怕了她们了,实在不愿意再当个好媳妇儿,过憋屈的日子。”

“表姐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如今王贵人失宠,王家败落,只表姐身份最高。就算表姐回家,她们也只将你供起来的。”阿元便在一旁笑道,“这真是因果循环,可到了叫她们瞧表姐眼色的时候了。”

“这个,我何曾不知道呢?”陈环便感激地说道,“只是他们家,我烦极了,便是将我供起来了,我也不稀罕。”她心里是明白的。王家为何换了态度?还不是因瞧出来英国公府与肃王府对她是真的支持,连公主都为她出头?就为了这个,坑死了王家了。

只是这样她也不稀罕了。

王贵人这一支算是倒了血霉,死的差不多,比抄家也不差什么了。剩下夫君这一支,如今慌的不行,恐被牵连。再与王家在一处,只怕这些人就要扯着她的旗号贴过来,到时候岂不是叫她母家为难?比起不靠谱的婆家,她的儿女日后还要指望母家呢,哪里肯叫这起子人将她的脸丢尽,连累儿女呢?

“你想如何?”肃王妃便问道。

“夫君在京中多年,我想求姨丈舅舅,外放他,叫他出京。”陈环遇上了大事,此时条理明白,只低声道,“到时候我们一家子也不希求多大的富贵,只一家子离了她们,就足够了。”见肃王妃皱眉,她急忙说道,“不用十分好的外任,一家子在一起,便是个贫瘠之处,我也乐呵。”她低声道,“我也知道有些越矩,只是姨母也要知道,这一次夫君护着我,固然是对我的情分,可情分,也不是永远不变的。”

再深的情分,这样折腾久了,难免叫人疲惫,陈环不敢去赌这个。

“你的事儿,我记下了。”肃王妃到底是心疼外甥女儿的,只想了想便应了,却还是叮嘱道,“只是,也要与你夫君说明白了,别因此生出芥蒂来。”

陈环听了,顿时大喜,起身就给肃王妃磕头,就听见肃王妃小声说道,“求我也行,不过,若是求你舅舅,该是更方便些。”她口中的舅舅,就是英国公了。

陈环听了就忍不住心里叹气。

英国公固然是她舅舅,可是却是隔房的舅舅。虽然这些年英国公对待几个姐妹无有不同,可是陈环却也能看得出来,她母亲与英国公并不十分亲近,她实在是对着舅舅张不开嘴,更何况她亲舅舅,齐四老爷,这位刚刚娶的儿媳妇儿就是王鸢,叫陈环可怎么说呢?只是想到王鸢,陈环还是叹气道,“我那小姑子倒是个明白人,只是,可惜了。”

肃王妃对着转折的亲戚没有什么兴趣,况之前王鸢嫁到齐家,她便很不以为然的。毕竟,那是她亲外甥,肃王妃本是想在京中拣一个家世好人品好的姑娘嫁给外甥,以后于仕途上也有提携之力,没想到生生地叫人半路截走,这心情能好才怪。

“只要她明白,日子总不会太差。”肃王妃便淡淡地说道。

肃王妃不以为意,然而却不知王鸢如今,已经消瘦的不行。

王贵人生了公主,虽有些不如意,到底是天家血脉,只是这还没等高兴,圣人与太后的大耳刮子就连番地抽过来,王家女眷当成打死,剩下的也被圣人罚了,后脚王贵人又禁闭宫中,那日子只怕是活受。王鸢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抽肿了,此时有些病怏怏的没精神,正在屋里发呆,就见陪嫁的丫头匆匆地进来,只急忙问道,“如何了?”

“前头老爷拒了太太,太太如今有些不高兴,却也没说别的。”那丫头见王鸢吐出了一口气来,顿时眼睛里也红了,只哽咽道,“这是做什么呢?谁不知道姑娘与姑爷琴瑟和鸣的,太太这说要塞人就塞人,莫非是瞅见王家败落,就要欺负人么?”王贵人失宠,闹出了这样的大事,四太太的脸上就不怎么热乎了,虽王鸢小心着,可是四太太却还是放了话,要给王鸢的夫君在书房放个服侍笔墨的丫头。

“王家从来没有起来过,何曾败落过呢?”王鸢知四老爷齐宣不同意给儿子纳妾,这才浑身一软,此时便苦笑道,“母亲,也并不是这样的人,她只是……”实在恼怒了王家的没脸,这才动了心思。

这是她见事不好跑得快,躲过了一劫,若是这一次她也在宫里,就算没叫人打死,回来只怕休书也要出来了。

忍住了眼里的泪,王鸢只强笑道,“总是夫君公公都是向着我的,也没有那么艰难。”只是,她这一次是真明白了,当王贵人发话说赐个女人给她哥哥时,嫂子陈环心里是个什么心情了。

孤苦无依,满肚子的眼泪,也就是这样儿了。

“只要姑爷好,姑娘就好。”这丫头是个忠心的,只劝道,“姑娘是什么品性,太太还能不知道?不过是心里气得很了,这老爷说不塞人,不是也没硬顶着么,可想而知,太太的心里,还是疼姑娘的。”只是这一次王家太不做脸,叫人实在受不来。

“我明白这个。”王鸢擦了擦眼泪,只挤出了笑容说道,“过一会子,母亲的气儿消了,咱们就去给母亲请安。”她回身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里头美貌艳质的女孩儿,只用胭脂遮住了泪痕,低声道,“其实我的日子,过得还算好的了,夫君待我也好,也没有别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就算是嫁到别人家里,只怕比这还要糟心,毕竟婆婆虽然有些不喜欢她了,可是却也只是冷着,并没有做出别的来。

除了,除了盯着夫君读书奔前程,如今与她亲热的少了罢了。

嫁人都是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只是这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振奋了一下精神,王鸢便低声道,“再过几日,便去英国公府给老太太请安,咱们家里,”她想着王家的窘迫,苦笑道,“也就是那样儿了,还想如何呢?”王家完了,她若是还不知分寸地插手其中,只怕连自己也要赔进去,想到这里,她急忙问道,“我嫂子怎么说?”

“还顶着呢,并没有回家去。”那丫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只怕是真伤了大奶奶的心了。”

“谁能受得了这个。”陈环已与家中离心,王鸢一叹,从妆台上取了个八宝项圈给了这丫头,低声道,“把这个当了,银子给母亲送过去,叫她不要再钻营,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别叫人家见着了碍眼。”她苦笑道,“你只与母亲说,我也只得帮到这儿了。”余下的,她也无能为力。

这丫头含着眼泪领命去了,王鸢这才怔怔地坐着,想到如今的悲苦,竟忍不住又要落下泪来。

不提王鸢袖手旁观,只叫她娘家对她破口大骂,又嫌弃她嫁到了齐家,却只拿出了这么点儿银子来,简直就是大不孝,然而此时,也没有人顾得上她了。不过几日的时间,便有陈环的夫君外放的文书出来,还没等王家反应过来,陈环已经利落地跟着夫君上任去了,走得十分潇洒。

英国公府势大,王家如今惹不起,可是王鸢还是能惹一惹的,一时间娘家人频繁上门,夫家的下人看着自己的目光越发地古怪,王鸢渐渐也对娘家冷了心了。

这倒都是后话,如今却是阿元,并无事在身,因此便觉得自己很应该孝顺一下未来的婆婆,亲手点了点儿自己的孝心,公主殿下便开开心心地往城阳伯府去,才一进门,就见阿容已经等着自己,见他这样离不得自己,阿元得意极了,却只做出了一股高傲的模样来,进了府也不下车,趴在车门处慢悠悠地问道,“容哥儿这是在等哪位佳人呀?”

还容哥儿。

阿容只叫这机灵古怪的姑娘说得哭笑不得,却又忍不住心里欢喜,只顺着她说道,“禀公主娘娘,可不是一个绝代佳人么。”这个……这话出来,大家伙儿就都觉得有够亏心的。

城阳伯府的大公子,为了讨好心上人,也蛮拼的。

阿元却眉开眼笑,这才滚出来,也不叫别人扶着自己,运足了力气,起跳,利落地跳进了阿容张开手臂的怀里,叫他抱住了,这才满意地表扬道,“很有眼力见儿,赏!”

后头一群的宫女都憋着笑,只是在太后宫里早就被调教明白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因此此时便只当这是寻常。

“赏什么呢?”阿容抱着阿元,只挑眉笑道。

“赏容哥儿个好媳妇儿。”阿元深沉地说道,顺手就在阿容的下巴上一挑,做调戏状得意道,“美人儿觉得如何呀?”天可怜见,她想做这个动作,想说这个台词很久了,如今如愿以偿,公主殿下心里激动得直打滚儿。

阿容被调戏惯了,此时也不以为意,只笑眯眯地说道,“眼前不是就有一个?”见阿元美得不行,不由手里就照着她的腰掐了一把小肉,含蓄地说道,“肉多一些比较好。”

“大胆!”阿元叫这坏蛋掐的一机灵,顿时嗷嗷直叫,扑到了阿容的怀里就要啃他,正是快活的时候,就听见后头传来了脚步声,之后,便有惊疑不定的少年的声音唤道,“大哥?”阿元越过了阿容的肩膀,就见后头,走过来了一个俊秀的少年,这少年穿着简单的青衫,眉目之中带着几分书卷气,看着阿容抱着阿元嬉闹,脸上竟露出了诧异的不行的表情。

这少年陌生,阿元便疑惑地问道,“这是谁?”

“是我五弟少岳,殿下唤他阿岳就是。”阿容回头,也是一笑,只将那有些皱眉的少年换到面前,也不松开阿元,很是温和地说道,“这位是肃王府的荣寿公主。”

那少年可不是自家不晓事儿的母亲妹妹,急忙上前郑重给阿元施礼。

阿岳……

阿元微微皱眉,心说这不是湛家三房的独生子么?想到那对儿不省心的母女,阿元便有些皱眉,只是见着这阿岳看向兄长的目光十分亲近,便颔首道,“既然都是亲戚,便无需多礼了。”说完,从阿容的怀里出来,只拉着他说道,“我去看望姨母了,你一会儿去寻我。”

“好。”阿容俯身温和地应了,送了阿元走,这才转头,对着自己的弟弟含笑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寻我?”

“也是过来瞧瞧,”阿岳也目送阿元扬长而去,回头看着面容俊美,气度悠然的兄长,目中便露出了亲近来,只小声说道,“况好容易从国子监出来,想与大哥聚聚。”见阿容眉目只见带着欢喜,他想到了方才的荣寿公主,忍不住问道,“大哥与公主的感情很好?”

“你想说什么?”阿容便回头问道。

阿岳欲言又止,低声道,“京里都有说,荣寿公主跋扈得宠,大哥这样的人,什么女子得不着,为何会……”见阿容默默地看着自己,他敛目,低声道,“况,叫外头知道了,以后说大哥的话也不好听。”且荣寿公主还未长成,这叫阿岳想着兄长要为这么个小丫头守上好几年,便忍不住心里为兄长难受。

“你不明白。”眼见弟弟为自己担忧,阿容笑了笑,便温声道,“我心甘情愿如此,并无人逼迫我,懂么?”见阿岳闷闷地应了,他便笑道,“我不喜欢别人对她有误解,你是我的弟弟,日后亲近的时候更多,以后你就知道她的为人,最是个真性情的。”见着阿岳老实地应了,他也不由怜惜他,低声道,“这一次回来,你多呆几天,也与三叔好好儿地聚聚。”

这个弟弟从小与他好,阿容也不愿意叫他这样背着母亲的事儿,心理负担太大。

“以后,家里的读书人,只怕你是头一份儿。”

兄长因为身份,未能科举,阿岳本就可惜,见此时兄长将全部的希望放在自己的身上,顿时便感到身上的担子重了,用力地点头,目中便露出了一贯的精明来,只含笑道,“大哥喜欢的女子,弟弟便不会反对,大哥总是有自己的理由的。”见阿容笑了,他便只笑道,“况非是无事过来,而是二姐姐说今日回来,我出来迎迎她。”

“阿瑶嫁到三公主身边,听说日子过得不错。”阿容说完了这个,见弟弟的脸色有些犹豫,知他心中所想,便安慰道,“阿镜的婚事,母亲想着呢,如今还真是有个好人家,只是不知阿镜愿不愿意。”

“是谁家?”

“是翰林院侍讲学士家的幺孙,他们家诗书传家,虽然清贫了些,难得的是家风清正,几代男子都没有什么姬妾,母亲在外头走动的时候见过几回,回来说那家的太太是个温柔宽和的,家中女孩儿也有礼,不难相处。三妹妹若是能嫁过去,日子大抵会不错。”见阿岳露出了喜悦之色,阿容便温声道,“他们家的幺孙虽然这一科没中,然而到底年纪也不大,以后凭他家的家风,至少也该是个进士。”

“已经很好了!”阿岳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人家,想到自己的妹妹实在不好嫁,他便担心道,“只恐人家不乐意。”

阿镜的性情实在叫人头疼,谁家能受得了呢?

所以才挑了与她有共同语言的读书人不是。

阿容在心里嘀咕,到底顾虑着弟弟的脸面没说,只含笑说道,“咱们是什么人家儿,哪里有不愿意的呢?”却也不说别的,只叫阿岳自己裁断,顿了顿,方说道,“三叔也知道了,也说这是不错的婚事,只是若是愿意,咱们家也快着些,毕竟这样的人家,也多少人巴望着呢。”家中清贫,对于他们这样的勋贵来说,实在不是个事儿,大不了嫁妆多些也就完了。

“人品家风才是最重要的。”阿岳飞快地就想明白了,只扼腕道,“父亲不好说,我去与母亲妹妹说!”他叹道,“总不能叫阿镜在家做个老姑娘。”母亲自从与父亲撕破了脸,如今便只不信父亲了,若是父亲说,只怕母亲就要一口拒绝,这么好的亲事就断了。

想到自家里这样折腾,城阳伯夫人还不计前嫌,阿岳就觉得羞愧万分,低声道,“叫伯娘受累了。”

“这算什么。”阿容只摇头笑道,“母亲那人你还不知道,最是不对这些上心的,一家人,哪里有这么多的说道呢?”若不是阿岳还算恭敬,城阳伯夫人才不会这样多事,给阿镜挑这么好的姻缘。

“不行,我得赶紧去。”阿岳到底是少年,有了这样的好消息,心里都要飞起来了,只与阿容说道,“大哥帮我迎迎二姐姐,”说完就一溜烟儿地跑了,直看的阿容无奈地摇头而笑,等了一会儿,果然见一脸轻快满足的阿瑶带着人回门,便引着她往城阳伯夫人的屋里去,才挑帘子进去,就听见里头欢声笑语,阿元正在城阳伯夫人的身边撒娇,后头湛家二太太捂着嘴直笑,见着了阿瑶,顿时快活了,连声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竟都回来了?”

“你啊。”城阳伯夫人一脸温柔地将阿元送到儿子的身边,这才拉着一身大红裙装,头上八宝珠串晃动的阿瑶的手笑道,“瞧着这精气神儿,就知道日子过得不错。”

“婆婆夫君对我都宽和,公主也护着我在京中走动。”阿瑶急忙先将礼送上来说道,“是我的心意。”之后,便小声说道,“公主说了,伯娘辛苦,母亲辛苦,很该好好儿地孝敬。”阿元一探头,就见大盘子上竟是一些上供的料子与首饰,另更多的竟是宫中精选的滋补之物,便笑嘻嘻地说道,“这与我的相似。”她的东西是从宫里带出来的,阿瑶的,就可想而知了。

“真是良缘!”知道这是三公主出手预备的,湛家二太太只欢喜的不行,真是越看阿瑶越爱。

“妯娌和睦,有三公主照应,咱们也放心些。”城阳伯夫人也快活,又细细地问了阿瑶在夫家的起居,只叮嘱她不要仗着宠爱就怠慢了夫家,见她脆生生地应了,这才满意。

“三妹妹怎么不见?”阿瑶左看右看妹妹不见,急忙问道。

自从三太太被关了,阿镜便养在城阳伯夫人的面前,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多大改善,只是还是叫城阳伯夫人教养得明白了一些,日日都不会落地在伯娘面前,这一次自己回来,竟然没看见妹妹,不由有些疑惑。

“她母亲病了,我叫她瞧瞧去。”城阳伯夫人说了,这才含笑说道,“你若是担心,便去瞧瞧,只是别过了病气就是。”

阿瑶应了,只滚在湛家二太太的怀里笑道,“先叫我与伯娘母亲亲近些。”见城阳伯夫人点头,她便又迟疑道,“妹妹年纪与我仿佛,也不知……”

“这些咱们心里有数。”阿瑶虽然从小就叫阿镜瞧不起,可是对这个妹妹却一直很上心,此时也不念从前的恩怨,轻声道,“阿镜的性子有些孤高,伯娘母亲给她挑人家,别叫她以后吃了委屈。”她小声说道,“如今羡慕咱们家势力的不少,昨儿我与公主出去,还有几家人打听阿镜,只是虽门第高些,内里却都很糟心,我想着阿镜若是嫁到这样的人家,不定怎么吃委屈呢。”

自从圣人将阿容放到了户部,一开始就是正五品的主事,这已经是很宠幸了,眼见圣人的宠爱从城阳伯延续到了下一代,这时候还不赶这个热灶简直没有天理,不提待字闺中的阿镜,就是湛家的几个小子,如今也是个香饽饽,对于阿容,城阳伯似乎有些别的想法,前几日里定下了湛家第二子的忠靖侯,如今都叫人诅咒的不行,实在觉得便宜了这个老家伙。

“这个,我也听到了一些。”城阳伯夫人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有些得意的阿元,这才慢慢地说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儿,也不希图富贵,只看家风。只是,”她目光温煦地说道,“你能想着妹妹,这个,就很好。”

“我也长大了呢。”阿瑶不好意思地回了,听见母亲在一旁问自己屋里的事儿,便急忙说道,“咱们府上没有这样的规矩,夫君屋里没人,婆婆也是不管这些的,我日子过得松快。”

“这就是很好了。”阿元在一旁听着,便笑嘻嘻地说道,“三皇姐最是明白了,就是冲着咱们府里,也不能做出叫人不快的事儿。”

阿瑶感激地听了,之后,却默默地品了品阿元的这句话,突然问道,“咱们府里?”这个,论不上“咱们”的吧?

阿元一时不查口误了,小脸抽搐了一下,抬头望天,就是这样厚的脸皮,也忍不住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