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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这是什么呀?”熊孩子握着自己皇兄手里的如意不放,用天真懵懂的眼神儿好奇地问道。

特别地有求知欲。

这如意其中一个通体白腻温润,触之温润,是极难得的羊脂白玉。另一柄却是一件古玉,虽阿元看不懂这是哪一朝的来历,不过见圣人这样拿在手里,可见贵重。虽然不知道啥玩意儿,阿元也不管别的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厚脸皮,你怎么知道这是给你的呢?”圣人点了点阿元的小脑袋,却只命阿元身后的宫女将这两柄如意收起来,这才一边戳着阿元的额头一边往皇后的身边去,口中笑道,“阿元喜欢这个,皇后来日,多给她找些稀罕的,叫她拿着玩儿。”后头熊孩子真是面对土豪皇兄亦步亦趋,连连讨好道,“皇兄说的太对了!太英明了!”顿了顿,又笑嘻嘻地说道,“您就是那天空中皎洁的明月,照亮了我迷途的路呀……”

圣人回头看了看这熊孩子,嘴角一抽。

他可算找着太子那些马屁是跟谁学的了。

阿元在皇兄复杂的目光里笑出了一口小白牙,跟在圣人的身边坐了,一脸的幸福不解释。

“臣妾自内库里,见了几柄珊瑚象牙的,虽不十分贵重,却有几分趣味,正要收拾出来给妹妹,只是为这最重的如意头疼的紧,陛下倒是解了燃眉之急。”皇后就笑道,回头又问阿元道,“城阳伯府,可送聘礼了没有?”

“送了,”阿元笑嘻嘻地说道,“父王进宫的时候正给我了一份聘礼单子,丰富的很。”说完,就把那聘礼单子详细地说了,见圣人与皇后连连点头,就继续臭美道,“阿容为了娶我,这攒了许多年了,自然特别的丰富。”说完,跟小耗子偷了油一样悉悉索索地笑起来,眉眼间一片的狡黠。

“你啊,别太欺负阿容了。”圣人只担心这妹妹把驸马欺负得上了吊,再上哪儿去寻一个不怕死的敢尚她呢?

阿元脸色一敛,恨恨地看着胳膊肘儿往外拐的皇兄。

“陛下这话说的,臣妾就觉得阿元乖巧极了。”皇后不爱听了,就摇头说道,“这是湛家的福气,不然,阿元这样的品貌,难道还少了驸马不成?”她幽幽叹道,“只看在湛家等了十几年的情分上,便宜了他们家吧。”

简直不是一般的偏心眼儿,做皇帝的一般都不能要脸,不然不是一个好皇帝。圣人虽然深得此中奥妙也很无耻,却也不敢认同这媳妇儿的想法,只是嘴角动了动,见皇后含笑看来,脸上带着几分红润与舒心,圣人目光就温柔了,温声道,“你说的,都是对的。”

下头的嫔妃目光灼灼,只为了求圣人的注意,只是见圣人如今眼里只有皇后的模样,就大半灰了心,只成嫔想到了自己的三皇子,面有不甘。

“皇嫂说了这话,我都不好意思了。”熊孩子还知道脸红,真是稀奇了。

“行了,别与你皇嫂卖乖了。”圣人笑了一声,听皇后说了阿元预备成亲后往江南去,沉默了片刻,探身过来摸着阿元的头道,“还是你记挂你皇嫂与侄女儿。”

“不如,叫阿宁一同去。”圣人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

之前他为皇后想的办法,就是命二皇子凤宁往江南去看护妹妹。凤宁不是太子,离了京也关系不大,况他是福慧公主同父同母的兄长,自然是真心照看,与皇后前往并无差别。

皇后默默地握着圣人的手,眼睛有些酸涩。

她的夫君,已经为她着想的太多了。

从前她出嫁前,知道自己是太子妃,就一直告诉要管住自己的心,不去吃醋,不去争宠,做一个无可指摘,叫太子尊重的贤良正室,可是这些年过去,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却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回到从前那样能够平静地看着太子往侧室房里去的心情了。

“你瞧瞧,这竟是又劳累了不成?”见皇后面上有些恍惚,圣人有些担心,笑了一声,便转头与下头的嫔妃道,“既然已给皇后请安,便回去吧,无事,不要打搅皇后的休养。”说完,挥了挥手,只探身过去摸了摸皇后的额头,皱眉道,“命太医过来瞧瞧你,别伤了身子。”竟是对下头的嫔妃视而不见。

此时哪里有旁人说话的份儿呢?嫔妃们不甘不愿地走了,只阿元看着这两个肉麻的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真是越发地想念阿容,嘴里嘀嘀咕咕地走了。

临大婚的时候越近,宫中就越发地忙碌起来,谁都不敢怠慢了这位在太皇太后面前最得宠的公主。一时间各宫都送来了添妆,连外头的几位公主都进宫来围着阿元打转,只叫阿元觉得这成亲真是一件糟心事儿,有心说从简,却很怕被大家抽打,因此强打精神跟着姐妹们说话,知道外头城阳伯府也很忙碌,就小声说道,“这还在公主府大婚,怎么拜公公婆婆呢?”说完一叹。

五公主自然是有经验的,此时就笑道,“三日后往宫里请安后,你就去,也不差这么点儿时候。”说完,又整了整阿元屋里的嫁衣首饰,不怀好意地说道,“阿容还没有通房吧?这个,他会么?”

这就是姐妹们的悄悄话了,阿元气得倒仰,拍着自己的胸脯彪悍地叫道,“我会就行!”

“噗嗤……”三公主正笑眯眯地翻看嫁妆单子,细细地看有什么忌讳或是遗漏,刚想喝口茶,就被刷了下线,忍不住喷了。

四公主素来与阿元的交往不多,震惊地看着这个皇妹,左看右看想要寻求援助。

“那你真的会么?”五公主是个新婚夜里压倒了表弟的更彪悍的存在,此时完全是清风拂面,慢悠悠地问道。

公主殿下伤心地摸着自己的小心肝儿倒下,装死。

说起来,她还真的不会……

“哪里有你这样欺负妹妹的。”三公主是真看不下去了,拉着五公主无奈地说道,“你这个人,说话就是口无遮拦。”见五公主笑嘻嘻地去拉吐着舌头装死的阿元,也红了脸,小声说道,“想必湛家,也该叫他知道知道这些的。”说完了就觉得这太刷自己的下线,嘴角抽搐了一下,只拉着阿元的手恳切地说道,“今儿来,皇姐只跟妹妹说一句,”见阿元抬头张眼,脸上一点儿都没红,便叹道,“虽咱们做公主的地位尊贵,可是若是夫家真心看重,就要知道和气,不要摆着公主的款儿,倒叫夫家离心,那样日子过得不会快活的。”

一旁的四公主也连连点头道,“真心换真心,不外如是。”

这样的话,不知多少人与她说过了,只是阿元却知道这是三公主与四公主对自己的心意,端正了模样道谢。

见她明白事理,诸公主便十分安心,知道如今阿元还有许多的琐事,只往外头帮衬去了,却叫阿元闲下来往太皇太后处去。

她嫁人的日子越近,太皇太后面上欢喜,可是目中的伤感与不舍却是叫阿元不能忽视的。她在太皇太后的身边长大,这位老人给了她全部的疼爱与温柔,一颗心都在她的身上,说一句在宫中相依为命也差不多。虽有别的皇子皇孙,可是太皇太后的心里,阿元却还是不同的。因这个,阿元心里也很不舍。

太皇太后却不肯叫阿元难过的,强撑着精神,只张罗她的婚事。

“日后,我带着许多的小娃娃进来给皇祖母玩儿。”阿元就安慰地说道。

“许多?”太皇太后想到许多的小阿元,精神果然一振。

“那起码也得七个八个的。”熊孩子满嘴里跑火车,把皇祖母忽悠得喜笑颜开,忧愁也没了,这才安心地等着嫁人。

到了嫁人的这一日,整个后宫都是大红一片,后宫中的嫔妃不管是与阿元有没有恩怨的,都露着笑脸在太皇太后的宫里凑热闹,此时不来,叫太皇太后记恨,可怎么讨生活呢?

阿元此时是出嫁女,正是腼腆的时候,穿了大红的嫁衣,只如神仙妃子一样美丽,端坐在宫中,听着外头的嬉笑,就心里十分忐忑。

不大一会儿,就有外头喜气洋洋的喧哗声,一旁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妃急忙将九翚四凤冠戴在她的头上,只压得公主殿下闷哼了一声,小脖子发出咔吧一声,方才挺直了腰,俯身看了看自己的彷如云霞般在烛火之下灿烂无比的嫁衣,阿元觉得自己形象还好,这才装着端庄的模样小步小步地走出了宫殿,就见到一身火红,仿佛眼里有光芒在盛放的阿容立在灯火之下。

这人的一双眼睛在漫天的烟火中亮的仿佛天上的星辰,越过了人群只看着她,叫她心里只觉得欢喜。阿元回头再次望了望自己住了许多年的后宫,这才矜持着将手放在了阿容的身上,叫他牵引着坐上了宫车,往公主府去。

摇曳的珠帘下,阿元端坐不动,却还是能透过沿着长街的宫人们手中持着的灯火看到阿容在马上的背影,只看到他,就觉得心安。

圣人与皇后亲自送行,阿元心里一动,突然止住了队伍,小心地下来,就在要离开这后宫的门口回身向着后头看去,就见到最前头,太皇太后一双眼睛不肯错过一样也往自己的方向看,脸上流着眼泪,也不用宫轿,只一步一步地跟着队伍,她的心里突然觉得难过,慢慢地跪在地上,用力地给太皇太后磕了三个头,抬头的时候就见太皇太后被皇后扶着倒在了皇后的肩上,竟自己也流下了眼泪来。

如今她才有这样的感觉,就是自己真的是要出嫁了,此时竟没有了从前的欢腾,满心都是舍不得。

“日后,我陪着殿下一同来看望太皇太后。”阿容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指,向着跪在地上不起来的阿元轻声道。

阿元哭得满脸花,却见到阿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儿的嫌弃,只对着自己温和地微笑。

“以后,要天天来给皇祖母请安的。”阿元握着阿容暖暖的手,小声说道。

“殿下喜欢,微臣就陪着。”

阿元花着脸点了点头,跟着阿容起身的时候小声说道,“咱们说好了。”

她的模样有些可怜,阿容忍着想要摸她的头的冲动,扶着她上了宫车,这才继续往公主府去。

这沿街张灯结彩,叫阿元看着满眼的红色,只是看着就喜气洋洋的。阿元见众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宫门的后头,看着不知多长的嫁妆跟着自己走,这才坐在宫车里老老实实,不想给自己与阿容的亲事有一点儿的不好看。

公主府中如今正是热闹的时候。

肃王不想进宫,进宫叫他觉得就跟闺女不是自己个儿的了似的,如今正等在公主府里虎视眈眈,等着最后收拾一把抢走了他心爱的闺女的坏小子,真是摩拳擦掌,精神抖擞。

“王叔!”见他似乎要摆谱欺负人,诚王哭了,扑上去抱住了肃王的大腿,哀求道,“别叫阿容再折腾了!”说完,真是一脸的沧桑,可怜地说道,“这些年您欺负他还不够么?阿容,多不容易。”他的身后,郑王也在慢慢地点头,冷着脸露出一个心有戚戚的表情。

“你还是阿元的兄长么?!”肃王听这小子竟然向着阿容说话,顿时鼻子都气歪了。

感情他养得白白嫩嫩,花儿一样的闺女,就这么便宜了别人还得说声谢?!

“就因是她的兄长,才劝王叔别冲动。”诚王听着外头儿子们嗷嗷直叫,心中无尽的悲伤,哽咽道,“真的吓退了阿容,这妹妹可怎么办呢?”真到了此时阿容发现消受不起熊孩子与老岳父,转头跑了,留下一个恨嫁的,特别能兴风作浪的熊孩子,诚王想了想日后的生活,就觉得那画面太美,他真的不敢看。

没个能绑住熊孩子的倒霉蛋儿,天天被祸害真的很叫人伤心的。

“等生米煮成熟饭,日子长着呢。”郑王也在一旁劝道。

等阿容被吃掉,想反悔也不成了。

肃王沉默了。

凭良心话儿,他看着破孩子天天上蹿下跳,还真的觉得有点儿悬,只是为了岳父的威严,他只冷哼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众目睽睽的,罢了,且饶了他就是。”说完脚下生风地走了,独留诚王流出了送了祸害往别人家去后欣喜的泪水。

后头阿元俩亲哥听到了这个,凤卿都要笑死了,捂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凤唐只在一旁斜着眼睛看着特别愚蠢的诚王,与郑王一同立在院子里,看着火红的宫车进了公主府的后院儿,里头王妃夫人们都去参观新娘子去了,这才看着跟着进去的阿容冷哼了一声。

等真当了他妹夫的!

阿元进门前,已经再次被宫女们在脸上糊了一层厚厚的粉,盖住了自己的小花脸儿,此时端坐在床上,就听见身边都是笑声,顿觉自己成了大熊猫。有点儿不习惯,却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往帘子外头一看,就见阿容带着腼腆的笑容进来,他本就秀美,如今还穿着喜庆的红色,如同宝光在身一样,美得叫见多识广的勋贵夫人们都看呆了,一时间屋里竟鸦雀无声,频频在成亲的二人身上逡巡。

怨不得秦国公主非要嫁湛家子呢,就这样的容貌,真是嫁过来天天看着就开心了。

阿容只对着这些女眷笑了笑,走到了阿元的身边与她对坐,阿元就闻到了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正心旷神怡,有点儿害臊,就见阿容已经将她面前的珠帘挑起来,看了她不敢笑,恐一笑就往下掉渣渣的僵硬的脸,目中露出了一丝笑意来,小声说道,“好看。”虽然阿元自己觉得有点儿僵硬,可是雪白的粉上还有厚厚的胭脂,这样的浓重娇艳的打扮平日里是阿容见不到的,此时就觉得这是另一种惊心的美丽。

阿元听了真是美,也咧嘴一笑。

小脸蛋儿上,一层粉簌簌飘落,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之后夫妻二人脸上同时一抽,阿容用身子掩着后头女眷们炯炯的目光,装作不经意地低头,飞快地吹了一下。

粉没了,公主殿下松了一口气,不敢再笑了。

这样绷着脸,就叫女眷们觉得秦国公主很有范儿,颇威仪,不愧是宫里教养长大的,况阿元一双美目流连,虽不如阿容美貌,却也是精致极美,竟真的是一双璧人。

肃王妃站在命妇之前,特别地得意。

这样好看的孩子,是她的女婿来着!

她左右逡巡,仰着头颇有一种独孤求败的感觉。

见这小夫妻这就难舍难分的,目光交缠在一起旁人都插不进去的,肃王妃心里窃笑了一声,这才在后头女眷的奉承中笑道,“咱们这些人在这儿,这两个孩子都腼腆,罢了,且饶了他们一回。”

“这真是天作之合。”就有一个命妇恭维道。

“小夫妻竟是说不出的般配。”

“寻常夫妻,哪里有这样的缘分呢?”

一溜儿的奉承话,不过却真是大多出自真心了。

有些不过是来看笑话的。

秦国公主花儿一样的年纪,又得宠,竟然看中了一个年纪这么大的驸马,背后不知多少人在笑,可是见到了阿容如今的模样,却也觉得,若是自己,只怕也愿意嫁的。

这样的美人,实在难得。

看着阿元与阿容饮了交杯酒,肃王妃这才与阿元笑道,“你且安坐,叫你驸马出去宴客就是。”说完,使了一个眼神,叫熊孩子千万绷住了,别暴露真面目,这才带着笑容领着女眷们往外头走了。

阿元觉得屁股底下的花生枣子什么的硌得慌,挤眉弄眼地扭着小身子。

见她无人时就开始作怪,阿容含笑咳了一声,握了握她的手道,“等我回来。”

“等会儿,本宫好好儿宠你,啊!”熊孩子还不知道眼下嫁了人,那就没啥叫人担心的了,还在作死。

阿容的笑容微妙了起来,只是想到自己还要出去,别惊走了熊孩子,因此含笑点头道,“微臣等着。”说完,见屋里头不过是宫女在,因此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匣子来放在阿元的手上,温声道,“殿下先看着,等我回来,顺便,”他咳了一声道,“可先梳洗。”再看看这公主一脸的浆糊,他有笑得停不下来的趋势,只怕洞房都够呛了,这怎么能够呢?太不人道。

阿元接过这沉甸甸的匣子,感觉上头的温热,知道这是阿容一直袖在身边的,见他出去,这才打开了匣子,就见里头大多是田契店铺,还有几个宅子,底下还有不少的银票,顿时明白了这是阿容自己的家底,觉得这驸马很识相,知道给公主殿下败家用,反正也没有别人,把衣裳敞开些,只在屋里哼着歌儿扭来扭去,举着匣子扭着小蛮腰,也别地欢乐。

她这德行,从小服侍她的宫人都知道,因此不以为意,只给她打水洁面,收拾被褥。

阿元先凑到了儿臂粗的龙凤双烛前头看了看,又到自己的新床上打了一个滚儿,这才趴在床上小声说道,“有公主的身份,似乎洞房也不是很热闹。”

谁敢闹公主的洞房呢?

爬到床里头,把阿容上交的小金库妥善地收好,阿元又转头四处看,滚来滚去了一阵,就觉得好生无趣,听着外头有高声叫好声,就有点儿担心地说道,“可别喝多了,伤身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驸马爷有了今日,喝多些也是有的。”她身边最得用,最能知心的大宫女含袖笑了笑,往外传了醒酒汤,凑到了阿元的耳边支招道,“殿下一会儿,就说这是特特儿给驸马预备的。”

“你真厚脸皮。”阿元满意地笑了。

“殿下过奖了。”含袖一笑,见有些宫女还回不过神儿来,就继续窃窃道,“一会儿,殿下宠幸驸马的时候,还是叫奴婢带着她们出去为好。”公主与驸马同房的时候,是有宫人服侍的,只是含袖觉得阿元只怕是忌讳这个,就殷勤地说道。

阿元再次给了心腹一个满意的眼神,仰着头摸着下巴说道,“明早儿,不必早早儿地来侍候,等我的传,知道了么?”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流出了口水来。

含袖清秀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笑容,嘿嘿地笑了。

心怀鬼胎的主仆两个定好了,又小声说了许多的话,就见外头阿容进来。阿元趴在床上往外看,就见这美青年目光清明,没有一点儿喝醉的模样,走到她的面前俯身看她,就有淡淡的清冽的酒香,一时竟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偷看了一下这青年细白的脖子,公主殿下眼睛都直了,吞了吞口中,给含袖使了一个眼色,这心腹点头表示收到,立时带着众人出了屋子,还很顺手地关上了门。

“喝点儿醒酒汤,我特意使人预备的。”阿元捧着醒酒汤,眼珠子乱转地说道。

“阿卿在,我并未受多少的为难。”阿元她大哥凤卿虽然是个病美人,饮酒不大给力,不过脑子够用,拿着带着酒香的白水糊弄了不知多少智商不行的龙子龙孙,叫阿容逃出了一条命去。

如今见香香软软,自动就洗白白了的小姑娘,缩在红色的寝衣里头,露出了雪白的小肩膀,阿容的目光就幽深了,扶着阿元的手喝了些醒酒汤,便坐在了阿元的身边,看着她脸上不知为何竟红了,便笑道,“微臣服侍殿下安置?”

阿元见他目中带着潋滟的水光,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嗯?”见她不动,秀美青年俯身向着她探去。

“停!”被这美人儿迷得五迷三道的公主殿下正要把美人就地正法,合法地吃掉,猛地就想到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翻身滚到了床里去,撅着自己的小屁股翻找了片刻,翻出了一张纸来送到了阿容的面前,咳了一声道,“那什么,日后,咱们俩不得本宫做主么,来来来,且看看驸马有什么意见没有?”

“第一条,公主殿下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公主殿下说驸马是对的时驸马才是对的!第三条:如果公主殿下错了,请参照第一条!”阿容默默地念了一遍,一抬头见到公主殿下仰头挺胸,非要摆出威武的模样,却连寝衣敞开了都没有感觉,嘴角微微一挑,含笑道,“这,本就是微臣的意思。”说完将这白纸贴在了床头,一点儿都不觉得夫纲不振地笑道,“****学习,才能叫微臣知道得更清楚。”说完,只自顾自地将帘子落了下来,向着公主殿下依偎而去。

这美人儿竟然这么主动!

阿元简直就是惊喜!

龇牙咧嘴地飞扑到这美青年的身上,熊孩子一边飞快地拉扯自家驸马的衣裳,不一会儿就见到美人儿纤细的脖子,精致的锁骨,公主殿下埋头给美人儿宽衣解带,很是奸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驸马,来,本宫疼你!”

一边说一边很得意地丢了美人儿的衣裳,往这个特别听话等她临幸的驸马的嘴上啃,含糊地说道,“日后,本宫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她想要这么干,真的是很久了,如今就觉得,自家驸马还真是软软甜甜的。

被娇软的身子伏在身上,公主殿下又这样主动,阿容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轻声道,“殿下,这么喜欢我么?”

“最喜欢你了!”阿元撅着嘴巴讨好地说道。

“如此,微臣就放心了。”就在公主殿下还没有听明白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转眼间竟被这青年压制在了床上,使劲儿一动,竟是双手被牢牢地禁锢,动弹不得,见这青年目中的那有点儿叫人害怕的危险的光,公主殿下的一双小眼睛努成了猎奇三角形,惊声道,“这位置不对啊!”不是应该公主殿下占据上方,慢慢儿地品尝美人儿的么?五公主给自己的剧本上就是这么说的来着!

“这个位置才对。”青年笑了,轻声道,“这个,才叫喜欢。”说完,热烈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公主殿下就跟一只无助的小猫崽儿一样被这几乎喘不上气儿的吻亲得直扑腾,好容易活过来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觉得身上一凉,衣裳彻底地成了历史,之后,更火热的身子压了下来。

“不是,你该听本宫的话呀!”挣扎出一个小脑袋来,公主殿下惊叫道。

“白天听你的,晚上听我的。”熊孩子飞不了了,驸马大人还担心什么呢?只牢牢地锁住了这个胡乱扑腾,一脸大难临头的傻公主笑道,“从前听了话,公主才愿意嫁给我,对不对?”那脸上带着的危险的笑容,就叫惊呆了的阿元猛地想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坏阿容时的那种叫人打骨子里哆嗦的模样。

“你竟然骗了本宫!”阿元尖叫了一声,特别地后悔!

竟然被这家伙的假象骗了,忘了他是个坏人,坏人!

“骗都骗了,习惯就好。”见小姑娘嗷嗷直叫,在自己的怀里乱拱,阿容就笑了,低下头覆上了这嘴里嚷嚷着要休了他的倒霉公主。

阿元心里真是悲愤欲绝,却只觉得被用力地缠住,又难过又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活来,公主殿下泪流满面,悔不当初,一点儿没有办法反抗地被披着羊皮的大灰狼满足地吃掉。

不知过了多久,被压得断了气儿的公主殿下流泪想到了一句话——美人儿都是狼!

“雅蠛蝶!”熊孩子抽抽搭搭地叫道。

公主的哭声传到了屋子外头,蹲守在外的天/朝好宫女含袖侧耳听了听,就很满意地对身边亦步亦趋的宫女们教导道,“瞧,殿下这时候的意思,就是滚远点儿,别打搅殿下的意思了。”说完,颇觉自己善解人意,领着连连点头,表示受教的宫女们往更远的地方去了,还在笑道,“明儿直接预备午间的膳食就是了。”话说她家殿下,还真会装模作样,这宠幸驸马,竟然还哭的叫人以为是驸马占了便宜呢。

真不愧是连王爷们都战栗的公主殿下呀,就是会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