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嫔状若疯癫,看着骇人。
九公主被掐的几乎要断气,又疼又恐惧,听见陈嫔的哭泣,只吓得不敢动弹,眼前阵阵发黑,她心里一股子狠劲上来,竟是生出力气将陈嫔推到一旁,自己捂住了脖子就往外头跑,只是心中的惊恐已经叫她那张绝色的脸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什么叫,把九儿还给她?!
难道她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从前的那个傻子?!
想到这几日陈嫔对自己看都不看一眼,九公主就恨得咬牙切齿。
从前的那是个什么东西?是个傻子呀!是个叫人笑话,叫人随意嘲笑的傻子呀!这个养母,竟然还能养个傻子养得这样带劲儿?明明她更聪明,更能给她添光彩,能叫她在别的妃嫔的面前得脸,可是这么多年她也看出来了,这糊涂的陈嫔的眼里心里,竟然都是那个傻子!张口闭口从前如何如何,她已经听得烦透了,不想再听下去了!心中怨恨陈嫔作为养母,却不肯关照自己,九公主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只尖声冲出了宫门,尖叫道,“杀人啦!杀人了!”
后头陈嫔的心腹宫女扑上来捂她的嘴,叫她回手一簪子戳在了手上,鲜血直流,眼见这宫女看都不看这伤口一眼,竟要与她同归于尽的架势,九公主尖叫道,“母嫔疯了!”说完,刚刚被那宫女给摁在地上,眼看这宫女一双眼睛赤红,上来就要掐死她,她只觉得害怕极了,尖叫连连,心中已经绝望,却听见远处有女子的喝问传来道,“是谁在宫中生事!”眼见竟是八公主扶着徐贵人过来,她只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叫道,“娘娘救我!这奴婢要杀我!”
“好个歹毒的奴婢,竟敢伤害主子!”八公主眼睛眯了眯,厉声道,“给我抓起来!”她身后就有数个宫女出来,将那怨恨地看着九公主的宫女给摁住,见九公主跑到自己面前哭哭啼啼,脖子上尽是淤青,八公主也唬了一跳,之后便叫道,“去给皇后传话,说徐嫔要杀九皇妹!”有心将此事闹大,给皇后没脸,八公主便冷笑道,“当年,皇后娘娘说什么陈嫔温柔,可做养母,眼下这养母要杀人呢!”
言下之意,就是皇后不安好心了。
见九公主哭得什么似的,她便冷笑道,“九皇妹在这宫里,不知受了多少了虐待!不是我与母亲,谁会知道呢!”
“我宫里的事儿,与你们有什么相干!”眼见八公主竟要处置那宫女,陈嫔此时叫人扶着虚弱地过来,只看了那九公主一眼,便冷冷地说道,“公主别忘了,这宫里,我才是主位!一个贵人,还敢在我的面前处置我的宫女,你们当我是什么?!”
她从前的胆小怕事竟是全都不见了,活脱脱的疯子的模样,竟叫八公主也害怕了起来,眼见八公主不说话,陈嫔只厉声道,“松手!不然,我禀告了皇后娘娘,把你们全都打发到慎刑司去!”
见那宫女一脸泪水地回来,跪在自己的面前,她知道是自己这几日的梦魇叫她知道了这最大的秘密,只含泪使她回去,自己立在宫门处,冷冷地对着九公主说道,“你大了,如今,竟然我是管不住你了!”
“母嫔要杀我,要打发我嫁个破落户,我是不能应的。”九公主无论如何都不敢说自己借尸还魂,此时只含泪拉着八公主的手哀叫道,“皇姐救救我吧,母嫔厌烦我,我是没有容身之处了。”她眼下,只想将此事闹大,踩着陈嫔爬上去,从前皇后看走了眼,如今陈嫔不好,她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得给她寻一个有分量的养母。到时候有位份高的妃嫔撑腰,她就能嫁到好人家儿去,而不是那个看着就阴测测的表哥。
至于沈拓,且等她日后缓缓谋算,公主府中有几个交好的男子,不是很平常么?
“原来你竟吃了这么多的苦。”徐贵人眼珠子也转了起来,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后头传来一声冷笑,她一转头,就见皇后叫五公主扶着,德妃立在皇后的身后冷冷地看着,眼见五公主又冷笑了一声,想到这些年被皇后治得抬不起头来,徐贵人的胆气就弱了,诺诺地退到了一旁,倒叫八公主狠狠顿足,觉得她竟软弱了起来。
“方才正与德妃妹妹说话,就听到外头奴才连规矩都不讲,要往本宫的宫里冲,这是谁家的规矩?”眼见陈嫔给自己行礼,皇后缓缓颔首,便淡淡地说道。
“我宫里的奴才,不劳皇后娘娘费心。”八公主便淡淡地说道。
“掌八公主的嘴。”皇后转头吩咐了一声,就有两个嬷嬷出来,在八公主还未醒过神儿来之中刷刷就是几个耳光,之后面无表情地回到了皇后的身后。眼见八公主捂着脸怨恨地看着自己,皇后便摸了摸要出来收拾八公主的五公主的手,眼皮子都不抬地说道,“谁家教你的规矩,与长辈这样大刺刺地说话?下一回再不懂怎么说话,你就与徐贵人一起掌刑!”说完,便冷道,“本宫主持六宫,还没有听说过有不能叫我费心的奴才,难道八公主身边的人儿,竟更得意些?”
眼见皇后身后的嬷嬷们目光炯炯,显然是还想出来给她俩耳光,八公主忍气吞声地说道,“小八不敢。”
眼见打灭了八公主的气焰,徐贵人往墙角缩得更厉害了,皇后也不急着问,叫陈嫔迎着自己进去,安坐之后,方才问道,“宫里吵吵闹闹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母后给我做主!”九公主很有眼色,先扑到了皇后的脚边悲声道,“从前母嫔对我不好,也就罢了,忍一忍总能过去,可是如今,竟然逼我嫁给一个恶人!我不肯,她竟然要杀我!”她死死地抓着不动声色的皇后的衣角,扬起了绝美的小脸儿来,悲声道,“求母后救救我吧!只要母后救我,日后我给母后当牛做马!”说完,就呜呜地哭起来,可怜极了。
“畜生!”眼见她竟然这样污蔑陈嫔,就有一个宫女忍不住出声骂道。
“辱骂帝姬,这是大罪,记你八十板子,叫你主子以后看着这罚。”皇后轻飘飘地说道。
陈嫔为这宫女跳起来的心顿时落回了原位。她看着行刑,关起门来日后怎么打,就是自己说了算的。
“你们出去。”身边的两个宫女,是从小服侍她的,她平日里也待之如女,不然不会一个方才要掐死雀占鸠巢的九公主,一个连命都不要指着九公主骂。陈嫔是不能叫这两个为她去死的,只厉声叫这两个出去,只跪在皇后的面前,流泪说道,“这些年,得娘娘看重,托付帝姬。嫔妾不敢行事踏错一步,如今这些,嫔妾是不敢应的,”她顿了顿,便低声道,“九公主失心疯了,臣妾关着她,也是为她好。”
“你自然是慈母的。”皇后看着陈嫔半边儿头发花白的模样,想到她多年无宠,却老实本分,从来不争宠争锋,也觉得不忍心,便叹气道,“前儿德妃还在与本宫说,就为了九公主行事不检点,你舍了脸面亲自赔罪,平日里我也知道,九公主的衣食吃住,你都是最上心的,这还能发出指责,岂不是没有良心了么?”眼角的余光,见九公主的脸色僵硬了,皇后心里冷笑,只觉得这九公主就是个白眼狼,厌恶起来,便冷冷地对她说道,“不管如何,在本宫面前,你状告你的母嫔,这就是罪过!”
“她还小,求娘娘开恩。”陈嫔不能叫不好听的名声落在她心爱的女儿的身上,眼下只想着平息事端,悄无声息地弄死九公主,哪怕是同归于尽呢,也叫九公主清清白白地留个好名声。
她的小九……
“你母嫔求情,本宫今日放你一马,若有下次,数罪并罚!”皇后目光冰冷地看着不敢相信的九公主,见她茫然,便冷淡地说道,“以为闹起来,就能如何么?!告诉你!本宫手下,”她的目光落在八公主的身上,低声道,“本宫说是对的,错的,也就对的!”
竟有一手遮天之意,眼见八公主愤愤不平,她便温声道,“莫要想着告状,不然若是叫圣人知道,你们一个冲撞皇后,一个连养恩都不顾,到时是个什么下场,本宫不说,你们也明白!”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九公主是真的害怕了,眼见陈嫔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冰寒,她竟害怕得浑身发抖,只觉得这么多年是第一次有这样恐惧的时候。万般的计策竟都想不出来了,她眼下真的没有了主意,无助地哭了起来,哀求道,“别叫我跟母嫔在一起,求您了,求您了!”说完,也顾不得什么现代人的尊严了,重重地给皇后磕头,磕的头破血流,头发都散乱了,又爬到陈嫔的面前哭求道,“母嫔,母嫔小九错了!小九错了!您放过我,以后,我好好儿地孝敬您!”
“在本宫面前装可怜,你还嫩着。”皇后只觉得厌烦,霍然起身,冷冷地说道,“本宫也告诉你!想要拿这幅样子叫本宫心软,给你母嫔上眼药,你是做梦!”说完,只冷笑道,“帝姬之中,怎么有你这样恶毒的心肠!”说完,厉声道,“传我的话!九公主失心疯,从今日禁足!除了陈嫔宫里头的人,谁再敢与她多说一个字,”她的目光冷冷地扫在八公主的身上,挑眉道,“一同论罪!”
九公主悔不当初,竟觉得若是没有自己的哭喊,把皇后招来,或许自己眼下更安全些。
有了皇后的话,再也没有人敢与她出头,皆默默地走了。只有德妃,回头怜悯地看了默默流泪的陈嫔一眼,这才跟上了皇后的脚步。
同是养母,眼下诚王是德妃的靠山,九公主却成了一条毒蛇,反咬了陈嫔一口。
九公主如今已经在给陈嫔磕头了,眼见鲜血淋漓,她咬着牙还要继续,却猛地叫陈嫔架住了。心中一喜,九公主只以为这是陈嫔原谅了她,却见这女子只是冷冷地说道,“不要伤了我的九儿的头!”说完,只叫宫女们进来,将九公主提着往后头的寝宫去,将她丢在床上,看着她惊恐地往里爬,默默地按住她给她头上的伤口包扎起来,这才执着地问道,“我的九儿呢?”
“母嫔我就是九儿啊!”九公主被陈嫔这种跟鬼似的模样吓得哭起来,眼下竟连死的心都有了,拉着陈嫔害怕地哽咽。
“我的九儿呢!”陈嫔尖声问道。
“母嫔以后我也孝顺您,您放过我吧!”她真的没有想到,一个爱着女儿的女人爆发出的竟然会是这样可怕的东西,从前的什么风花雪月的心肠都再也不见了,九公主现在就想活着,从心往外地恐惧,竟觉得这古代的一场,好日子一点儿都没过上,竟都是地狱一般的生活,见陈嫔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九公主痛哭流涕,直说自己以后一定比从前的那个傻子还孝顺,却叫听到“傻子”后暴怒的陈嫔抓着头发险些往墙上撞。
“不行,九儿回来,会疼的。”眼见自己要被撞得头破血流,陈嫔住手,轻声说道。
失去了最后的遮掩的母亲,总是会变得疯狂。
被陈平一语道破,陈嫔如今,竟再也没有了希望。
在九公主哀求的目光里,陈嫔叫人将她捆在了床上,将宫门紧锁,日日夜夜,也不叫她睡觉休息,只神经质地一遍又一遍地询问一个问题。
“我的九儿,在哪儿?”
疲惫不堪,已经快要发疯的九公主,日日被这样折磨,竟是连神智都有了真的疯癫的模样。也不知这样被折磨了多久,双目眍了下去,浑身都在神经质地颤抖的九公主,在连意识都模糊了的时候,就似乎听到内心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坏人!”
鬼啊!
九公主目眦欲裂,恐惧的不行,口中发出了嗬嗬的求救声,可是那两个陈嫔身边的宫女,却只是远远地看着,什么都不做。
救救我!别叫我被鬼带走!
九公主的目中露出了求救,却只见到那两个宫女的脸上露出冷笑来,就在她想要求饶,就似乎又听到那个孩子一样的声音愤怒地叫道,“叫母亲,哭了!”这一次,她似乎连灵魂都在疼痛,似乎被什么撕咬一般,那个含糊的声音小声叫道,“母亲,哭了!叫……九儿!”那几乎叫她疼入骨髓的灵魂撕裂中,她最后的意识,仿佛是个有些呆呆的女孩儿,蹲在地上,哭着叫道,“聪明的,母亲伤心了!”
九公主竟死过去,这就叫这两个宫女大惊,对视了一眼,急忙去寻了陈嫔来。陈嫔匆匆而来,却见到那床上已经没气儿的女孩儿,心口又开始活动了起来,之后,一双有些呆呆的,却清亮的眼睛,看过来。陈嫔不敢置信的目光里,这个女孩儿变得似乎不如从前伶俐,只呆呆地叫道,“母亲。”说完,一双小手向着她伸过来,撅着嘴叫道,“抱呀。”
从前的那个孩子,从来都不称她母嫔,而是母亲的。
陈嫔一步步地走到床边,听见这孩子有些委屈地叫道,“聪明的,没有叫母亲开心。”她虽然傻,却也知道大家都在背后笑她的母亲养了一个傻子。那个灵魂出现,她被压制的出不来,可是透过她的眼睛,看着她变得跟别人一样聪明,傻傻的孩子就想,或许这一个,会更叫母亲快乐。她这样信任这个灵魂,可是到头来,母亲因为她,哭得这样伤心。原来母亲想要的,还是她。
“想,母亲。”九公主撅着嘴巴小声嘀咕着,往陈嫔的怀里钻。
陈嫔看着面前这个一脸依恋的孩子,那熟悉的眼神,哪怕还是这样愚钝,却叫她猛地抱住了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失声痛哭。
她的珍宝,竟然真的回到了她的身边。
陈嫔宫中发生的一切,阿元是尽知的。
宫中就跟筛子似的,她什么不知道呢?心里猜只怕九公主露了陷,阿元也觉得陈嫔可怜,后头听宫中谣传说九公主不知怎么又变成了傻子,还谣传这是陈嫔恶毒,虐待养女使其发疯,阿元就微微皱眉,觉得陈嫔只怕要招人议论。
不过听说陈嫔对这些并不理睬,只天天笑得欢喜,她咧了咧嘴,使人隐蔽地恭喜了一下陈嫔,听回来的宫女说,虽然九公主傻了,然而出人意料的,陈嫔的精神却好了许多,眼下神清气爽,每日都领着九公主在宫中玩耍,仿佛得了个傻子就跟得了幸福似的。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宫中沸沸扬扬说陈嫔苛待九公主,将她又折磨成了傻子才快活了,阿元到底叹息一声,却还是不许自己身边的人传这样的谣言。
九公主说是痴儿,不过是心智一直停留在孩童时候罢了,并不是真的愚钝,倒叫人说成这样,也是其中有人心存恶毒了。
又听见那个一脸阴阳怪气的陈平,据说喜气洋洋地进宫来,对能娶到如今的九公主欢欣鼓舞的,阿元就梗了一下,这才拍了拍屁股往圣人处去,决定当一把活雷锋。
刚刚走到书房处,阿元就见书房外头,正有个中年官员也跟着等候,见到了她,这家伙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亲近的笑容来。觉得这货颇为眼熟,公主殿下默默回想了一下,顿时怒了。
好么,冤家路窄,这不是当初想要挖公主墙角的坏总督么!
想到这家伙打过自己院儿里歪脖树的主意,阿元愤慨了,不过怎么能对朝臣无礼呢?不是公主的作风,板着小脸儿对着这总督大人点了点头,公主殿下决定不理睬这厮,却见这家伙特没有眼力见儿地过来请安道,“给殿下请安。”
“大人客气了。”阿元便挤出了一个笑容。
这熊孩子的目光太过不友善,心里有鬼的直隶总督闵江心里打起了鼓,心说这湛家不会这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什么事儿都交代给这位公主了吧?默默地擦了一把冷汗,这位人到中年身不由己的苦逼总督,只想了想这位公主彪悍的传闻,再对比了一下自家闺女那柔弱的身子骨儿,觉得真是大事不妙的节奏,只赔笑道,“从前,不知殿下的心意,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他真不是一个卖闺女的爹来着。当初想要把闺女嫁给湛家老大,他也是打听过这人的情况的。
人生的俊美,日后还能袭爵,在圣人的面前前程也好,这是多么好的女婿来着,还能联姻,还能叫闺女日后过顺心日子,谁不喜欢跟美人儿一起呢?只是他久在外地,一根筋就有点儿不好使,况那时为了与徐家撕撸开也真是焦头烂额,更分不清东南西北,就没有想过,这么十全十美的女婿,能到了二十多岁还没娶妻,这里头是不是有个缘故,只上门兴致勃勃地提亲。
被拒了,他还愤愤不平了几天,觉得姓湛的不识抬举。
真想探头探脑报复一下,后脚儿赐婚的旨意就下来了。
好么,这是给公主留着的!
晴天霹雳!
总督大人想哭,早知道这是公主地里的庄稼,他也不敢下手去拔呀。
后悔不迭,闵江也想着该如何,眼下果然见荣寿公主知道,他顿时心中生出了勇气来,挺了挺自己的腰板儿,一脸正义地说道,“当初,想要结亲的人是下官,与我家大姐儿没有任何关系!大姐儿连湛小大人的面都没有见过!”嘴角动了动,他便悲情地说道,“有什么不快,殿下,尽管冲我来!臣,一力担之!”说完,摆出了英勇就义的姿势,面上带着悲情。
阿元惊呆了,看着这个逗儿,心说这么个货竟然还能入阁,这是要前朝崩盘的节奏啊!
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逗,公主殿下头一次被噎住了,竟生不出报复之心。
眼见荣寿公主没有动弹,总督大人脸一转,露出了赔笑的脸来,点头哈腰地把一个鼓鼓的荷包儿就往阿元的手里塞,口中讨好地说道,“殿下果然宽宏大量,心胸宽广!”不要钱的好话儿说了无数,眼见阿元看着他的目光更加复杂,他急忙赔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给殿下带着玩儿吧。”
见阿元握着这荷包皱眉,总督大人心说难道这荣寿公主贪财的传闻是拿来骗人的么?觉得很应该表达一下自己拳拳心意,人到中年还颇为英俊的总督大人上前一步,对着公主挤眉弄眼地笑了。
特别猥琐。
“微臣,在直隶数年,总督一方,直隶富庶,其中的宝贝……殿下懂的。”说完,露出了一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笑容来。
阿元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逗儿,很想告诉他,现在,不只是公主殿下懂了,连这逗总督身后,默默听着的皇帝陛下,也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