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把个妾送到主母的娘家去……
阿元觉得自家的六姨母真不是一般的歹毒呀,蒋家那位二太太乃是宗室县主,娘家在京中那是说得着的厉害,这么一个敢与蒋家二太太挣风头的妾叫人捆了送去,阿元想了想那下场,眨巴着眼睛心有戚戚地问道,“还剩下点儿零件儿吧?”不叫人娘家给吃了这妾就奇了怪了,觉得六姨母这杀人不见血的做派实在值得自己学习,公主殿下幽幽一叹道,“姨母的心实在是太软了,竟连处置一个隔房不规矩的妾都舍不得呢。”
蒋舒云一张芙蓉面上带着微微的扭曲,张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睁眼说瞎话的熊孩子。
“妾不好,自然是叫主母处置才叫应该,姨母如此,没有吵闹,也没有越俎代庖,不是很规矩么?多为家族和睦着想。”阿元仰天,握着自己的小爪子就用力地挥舞着说道,“咱们做女子的,就应该心肠软些!”剁了这妾也就是了,可别太凶残就好。
呵呵亏了您也是个心软的人呢。
蒋舒云幽幽叹气,觉得这妹妹到底是与母亲有共同语言,却也不再说,只拉着阿元往前院走,才走到门口,却听见里头有嬉笑的声音传来,蒋舒云脸上一笑,带着阿元进去,就见自己的两个儿子正与凤唐的长子凑在一处,与肃王妃说笑。几个孙子在身边,肃王妃本就年纪不大,十分娇艳的脸上竟带着十足的光彩,恨不能将眼前的孙子都抱到怀里去,此时看着孩子,便招了蒋舒云到眼前来,含笑说道,“过几日,你六舅舅家的哥儿满月,你与阿唐媳妇一起去瞧瞧,带点儿礼去。”
英国公府六爷齐坚连生了两个闺女,才得了个儿子,欢喜得什么似的,肃王妃素来疼爱这个幼弟,也因他有了儿子欢喜的不行。
“我也去瞧瞧。”阿元与六舅舅的恩怨,早在婴儿时期,这坏舅舅抢了自己的桂花糕之后就开始了,这些年你来我往互相陷害,各有胜负,简直是前辈子修来的仇人,听见了这坏舅舅竟然有了儿子,心里小黑账哗啦啦直响的公主殿下白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狞笑,默默地握紧了自己的爪子,目露凶光,特别地吓人。
至少,肃王妃就叫吓住了。
“你可别乱来啊!”肃王妃急忙叮嘱这熊孩子。
“您放心,那是我弟弟呢。”阿元心说真是因果循环,可是轮着公主殿下抢舅舅他崽儿桂花糕的时候了!
一点儿都没有觉得抢小婴儿的点心多不要脸,阿元见肃王妃瞧着自己迟疑,急忙赔笑拱到肃王妃的面前,跟一只无害的小动物似的作揖道,“还能去看看太夫人老太爷的,这也是我的孝心呢。”说到这里,她想了想,便带着几分担忧地说说道,“从入夏,我瞧着太夫人的身上就有些不好,听说天凉了还病了一场,外头的大夫总叫人不放心,虽太夫人不愿意请太医,不过程老大夫不是在大哥府里么,不如一同去瞧瞧?”
程老大夫,就是当年给凤卿看病的那位神医了,这神医在凤卿的身上是下了大力气的,关注的多了,竟然与年轻轻的凤卿一见如故,这些年凤卿专门在自家王府的前院留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预备了下人服侍这老人,因他年纪大了,便不大出去,只在王府之中安享晚年,顺便专研些医书,帮着调理两府之中大人孩子的身体。
“便劳烦程老大夫过去一趟?”肃王妃也担忧英国公太夫人的身子,便与蒋舒云问道。
太夫人是蒋舒云的亲外祖母,她自然是愿意的,闻言便应了。
阿元这才放心些,见两位嫂子都在,这才笑眯眯地躲在了肃王妃的身后,继续笑道,“嫂子们处,许多的小孩子的玩意儿,不如也带给弟弟玩耍。”她目光奸坏奸坏的,显然也是知道那些玩具都是两个谪仙一样的哥哥亲手做的,果然见被揶揄了的蒋舒云无奈地看她,而齐善,却只是一挑眉,顺手抚了抚自己头上的簪子,含笑与她说道,“不比阿元妹妹,手上的心意多呢。”
阿元反射地去摸自己头上一根檀香木长簪,美得不行。
其实吧,公主殿下就是为了这簪子,才叫嫂子们特意往她头上瞅的。
不仅两个嫂子,几个侄儿围上来,一起仰着头看姑姑头上的簪子,熊孩子一点儿都不脸红的,只扭着自己的小腰儿炫耀道,“这就是爱呀。”
“噗嗤……”正喝茶的肃王妃被这没脸没皮的闺女给惊住了。
门口处,也传来一声轻笑,就见风流俊秀的凤卿,正扶着门笑得抬不起腰来,后头凤唐一张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瞧着那模样竟似乎是要吃人一样,这位老大瞧着公主殿下的目光实在太凶狠,阿元缩了缩自己的小脖子,正要求饶,却见这二哥突然扭头,用喷火的眼睛去看后头,一名美青年便缓缓走到了门边上,对着凤唐带着几分得意地笑了笑,特别不要脸地对着惊喜的公主殿下温声道,“殿下知道微臣的心,微臣就满足了。”
“咳咳……”肃王妃这茶喷到一半儿,又险些被这无耻的美青年给呛死。
许久之后,木然地看着奔到了一处,仿佛恩爱夫妻乱世重逢似的俩人,肃王妃深深地觉得自己老了。
当年肃王没脸没追求她的时候,她本以为见到了这世上最大的下线,没想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比起这两个小的,肃王殿下还远远不够水准呢。
“够了啊!”凤唐觉得阿容这小子竟然还敢登堂入室了,恨不能一口咬死这靠着一张脸迷得老娘妹妹晕头转向的家伙,忍了又忍,方才在阿容含蓄地对着自己笑的表情里,恨恨地坐在一旁与自家媳妇儿齐善问道,“方才说什么呢?”
“六舅舅家的表弟满月。”齐善便低低地与他说了。
“干得好。”凤卿觉得阿容十分给力,小声在后头鼓励了一下这好友,这才将阿元拉到自己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才笑道,“瘦了些。”
“瘦了才是美人儿呢。”如今年纪大了,阿元不能如同从前那样往凤卿的身上拱,只用恶狠狠的目光在大哥的身上逡巡了几圈,就感觉背后发凉,知道因年纪大自卑了的阿容又醋了,阿元心里得意,见凤卿只无奈地笑着摇头,这才笑着与凤卿说道,“不美得惨绝人寰的,怎么对得起这些年的好吃的呢?”
凤卿脸上的笑意更盛,用力地揉了揉这耍宝的妹妹的头。
凤唐虽然瞧着是在与媳妇儿说话,可是一直都在竖着耳朵听着这头儿的话,此时默默地扶额,真心想要叫这熊孩子多读点儿书,不过瞧见了几个小的都在这熊孩子的身边拍手叫好,为了她做姑姑的尊严还是没有说话,只在齐善的耳边无奈地说道,“如今这丫头的遣词,越发地出神入化了。”竟连在朝堂之上无往不利的肃王世子殿下,都没法掌控熊孩子奔腾如野马的思绪了。
“据说,阿元又与二老太爷见面了。”齐善也小声说道。
凤唐脸上动了动,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英国公府的二老太爷,简直不能用奇葩来形容,这些年虽然不在朝中为官,可是他当年留下的影响是深远的,是有意义的。
就如同如今,遇上个上了点儿年岁的老大人,提到自己是英国公府二老太爷家的小辈,大多只有两个反应,不是被老大人们一口唾到脸上,就是热情地做个忘年交,实在叫凤唐觉得很无力,这些年妹妹很有一种要拜二老太爷为师的想法,想到了如今几个皇兄排着队想要抽这个熊孩子,世子殿下沉默了片刻,发出了一个深深的叹息来。
“作孽啊……”
阿容却没觉得哪里不好,此时还在阿元的耳边小声说道,“殿下什么样子,微臣都喜欢。”简直不能更马屁精,这样精致秀美的青年,用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说这个,公主殿下的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直跳,恨不能转身就把这美人儿就地正法,只忍着心里的喜悦,仰着头小声说道,“那是,本宫花样年华呢,各种美。不过容哥儿,你也别担心,本宫既然对你下过嘴,那绝对会负责的!”
凤卿正听着呢,听见这妹妹竟然都对好友下嘴了,不由有些诧异。
“殿下咬在微臣身上的每一口,微臣都记得真真儿的。”坏阿容面对也听见了这个的肃王妃歉意的目光,含笑说道。
竟然还不知一口么?
肃王妃飞快低头,决定很应该与城阳伯夫人讨论一下关于吃了就要负责这么一个沉重的话题了。
一点儿都没有觉得自己卖了自己的公主殿下洋洋得意,之后,贼眉鼠眼地偷看了一下四周,见兄长嫂子们都在“自顾自”地说话,就悄悄地挪动自己的爪子,跟坏阿容的牵在了一起,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笑得特别地开心。
却不见侧头看来的青年的目中,竟是带着叫人心中宁静的包容与温情,也叫嘴里嘀嘀咕咕看过来的肃王妃,看到这两个孩子的模样,露出了安心的表情来。
过了几日,阿元便与两个嫂子往英国公府去。
除了肃王妃因府中事儿多没来,其他的几位中,也只六姨母带着家里头的人上门,阿元一进去,就见虽然姨母们没来,然而屋里却还是有不少的表姐表妹的,分外地热闹,六舅舅往前头去招呼,后头女眷们便围在郑氏的身边,看着她怀里吧唧着嘴儿的小婴儿发出了欣喜的笑声,蒋夫人将这孩子从郑氏的怀里抱出来,放在怀里喜欢的什么似的,看了看,便与众人笑道,“与六弟仿佛 。”
阿元刚刚去给太夫人请安过来,因程老大夫说起,太夫人不过是年轻时候心中郁结,年纪大了有些不好调理,凝神静气便可,这才放心,又打滚儿撒娇叫太夫人应了保重自己的身子,方才过来六舅母郑氏处,见她此时看着这小婴儿的目光带着几分温柔,便也在心中为她如今欢喜。
郑氏连生两个闺女,虽府中无人在意,可是对她自己而言,却带着几分心虚与不安,总是觉得自己生不出儿子,对不住自己的丈夫。
“日后,就叫我带着弟弟玩儿。”一听这弟弟与舅舅仿佛,熊孩子新仇旧恨就上来了,便不怀好意地说道。
“然后,一同与咱们舅舅作对不成?”蒋夫人的身边,一个容貌极美的女孩儿,便掩着嘴笑了,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面容柔弱的女孩儿,好奇地看了阿元一眼,之后,便含笑低下了头去,带着几分温柔。
这女孩儿阿元没见过,便多瞧了她几眼,蒋夫人见了便笑道,“这是你蒋家的表姐,刚刚入京,一起玩儿吧。”
那容貌极盛,将整个屋里女眷的容色尽皆压过的女孩儿,正是蒋夫人的二女蒋舒宁,见阿元还有些不明白,素来与这表妹玩儿得好的,便走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二伯父家的妹妹,胆子有些小,咱们带着些。”见阿元微微皱眉,知道这妹妹只怕是知道了自家的亲事的缘故,便含笑小声说道,“这个是二伯娘所出,正经的嫡女,哪里是那种奴才样子比得了的,二伯娘是宗室女,后头连着王府,你看顾些,日后也与你有利。”
不然,谁会想着白照顾别人呢?
蒋舒宁与蒋舒云不同,比起姐姐的云淡风轻来,蒋舒宁更有筹谋,又行事厉害,寻常男子都不如的,阿元喜欢爽利的人,况表姐是个美人儿,自然感情很好,此时便微微点头,只低声含笑问道,“她家那庶女,如今如何了?”
“贱人!”蒋舒宁脸上有些漠然与冷酷,翻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慢慢地说道,“早死不看日子呢!竟然想要与我争夫君,母亲送她们一对儿去了二伯娘的娘家,后脚就差点儿叫人打死,可惜了的,二伯娘是个心软的人,二伯父在她的面前哭了,她竟心软,自己去将那母女给带回来了,简直不知所谓极了。”
不然,除了这两个祸害,日后她二伯娘也省心不是?
说完了,见阿元一脸的惊诧,她便淡淡地说道,“左右不是咱们家的事儿,不然,我叫她们知道厉害!”
“那亲事……”
“这亲事是早定下来的,况表哥与我你还不知道,就等着成亲的。”蒋舒宁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也不扭捏,轻声道,“表哥听了就气了,不过是晚辈,不好往前头去,不过却与我说了,”她红了脸,见阿元八卦地凑过来,小声说道,“他心里只有我,除了我,绝不娶别人的。”说完了,便低头笑了起来,见不远处,正坐在郑氏身边的姐姐好奇地看过来,急忙正了正脸色与阿元说道,“咱们的私心话,别与姐姐说啊。”
她与蒋舒云年纪差得多,到底是不好意思叫姐姐知道自己不害臊的。
“知道了。”阿元连连点头,这才使身边的宫女端上来一个描金的小匣子来,塞到蒋舒宁的手里,见她好奇地打开,正见着里头宝光闪闪的一只红宝金簪来,上头的红宝剔透,足有雀卵大小,这才得意地说道,“这是前儿别人与我的赔礼,我不收,只怕那人多心,可是这么大的宝石,我是压不住的,不如给了你,竟是交映生辉不是?”这红宝太闪太亮,在别人的头上竟有喧宾夺主,只看得见首饰看不见人的节奏,阿元虽然对自己自信,却还没有自信到这份儿上,倒是蒋舒宁,容貌之美,竟连蒋舒云这样的美人儿都比不上,正趁这簪子。
“到底是姐妹,方才想到我呢。”蒋舒宁喜欢的什么似的,谢了阿元,便将这匣子扣上,又问道,“是只我有,还是姐妹们都有?”
她素来是不肯吃独食的,阿元便笑道,“自然是都有的,不过前儿都叫我送到各府里去了,只你的,我倒是想见识见识美人儿朱钗的模样儿,因此特特儿地带了来。”
听了这话,蒋舒宁也不推辞,回身就将那簪子取了来插在了头上。
她本就生得美貌夺目,如今更是目若星子,仿佛头上那璀璨的宝石投下的光彩都融入了她的一双眼中,只叫阿元瞧着心肝儿疼,连声笑道,“我就说,除了表姐,再难有谁能戴的住这样的簪子的。”
“说说,谁做了什么,竟与你这样贵重的赔罪?”这么大的宝石,可见是珍品了,蒋舒宁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此时便担忧地说道,“莫非是出自宫里?”见阿元点头,她便急忙拉住她的手问道,“难道在宫里,谁还敢给你气儿受?”阿元在宫中极为得宠,可是后宫那地儿,不是得宠就能过得好的,蒋舒宁虽然知道这妹妹心思机敏,到底还是低声叹道,“要我说,不如出宫,何必在那里头日日费心呢?”
“我舍不得皇祖母呢。”太后从阿元出生便疼爱她甚过了别的皇子皇女,几乎是捧在手心上一样,阿元是真心不愿意舍了太后一个人在宫里。
“到底是谁?”蒋舒宁不耐地推了她一把。
普天之下,敢这么推公主殿下的,也就是这几个表姐了,阿元心里嘀咕了一声,这才笑道,“是宫里的陈嫔。”将蒋舒宁想不起来这是哪位,便指点道,“九公主的养母,知道九公主得罪了我与五姐姐,因此惶恐的什么似的,将不少的压箱底的东西送过来,只求咱们两个别与九公主计较。虽然九公主不好,可到底这是慈母心,若不收下退回去,陈嫔只怕就要睡不着觉了。”
要她说,陈嫔对九公主种种,亲娘也就是那样儿了,想着她年纪与德妃仿佛,却亲自前来赔礼,低声下气与小辈赔礼,只为了这个养女,阿元也有觉得心里不落忍,不愿意为难这个苦命的女人,便收了这些,放了九公主一马。
“九公主还那样儿?”蒋舒宁便皱眉道,“当初,她借着堂嫂想要攀附你,叫你拒了之后,频繁生事,虽都不是大事,叫人发作不得她,却膈应人,没想到她的养母竟然还为她做到这个份儿上。”
“可怜天下父母心呢。”阿元便叹道,“不然,哪里还忍她呢?”
这两个女孩儿躲在一旁窃窃私语,那蒋家来的女孩儿看着便羡慕极了,巴巴儿地看着,许久方才鼓起勇气来,走到阿元的身边小声说道,“殿下瞧着开怀呢。”她似乎并不常与人交际,竟只胡乱地说了这么一句,便有些手足无措地立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了,见她这样儿,阿元便在心里叹气,脸上却露出了和气的笑容来说道,“表姐这话说的,只唤我阿元就是,殿下这称呼,叫那些与咱们不亲近的人唤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这姑娘是亲近人了。
见她和气,还拉着自己说话,这女孩儿脸上就露出了惊喜来,回头看了一眼蒋夫人,见她对自己含笑颔首,便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来。
阿元却觉得纳闷儿。
据说这姑娘的母亲是宗室女,怎么这位表姐,竟没有半点儿皇族子嗣的派头呢?
不过,这样柔和,却有另一种叫人心中宁静的安然气色。
“你唤她兰表姐就是。”这女孩儿名为蒋舒兰,取高洁清雅之意,蒋舒宁虽然与这位表妹不是一种性情,不过到底是一家人,又同是嫡女,因此平日里也照顾一二,此时腾出地儿叫她坐在自己身边,这才与阿元笑道,“她刚刚定亲,定的是汾阳侯家的第四子,因定亲了不大走动,在府里怪闷的,前儿二伯娘求了母亲带她出来,母亲寻思着咱们家里人口多,姐妹也多,能与表妹玩儿到一起去,因此一同来了。”
“汾阳侯家,听说如今势头不错。”蒋家的门庭虽然清贵,不过阿元听说那位蒋二老爷可不是她六姨丈那样在朝中吃得开的,这些年不过是个微末五品罢了,竟然能够攀附上侯门嫡子,可见这里头,蒋舒兰的外祖家是出了大力气的,这显然是一桩好亲事,阿元虽然对京中的勋贵只识得那么几家,却还是对羞红了脸,连头都抬不起来的蒋舒兰恭喜道,“这是良缘,表姐有福。”
这桩婚事,是作为宗室郡主的外祖母相看来的,蒋舒兰只远远地见过那少年一面,想到那样俊俏的少年日后会是自己的夫君,她就觉得害臊了。
阿元见着这表姐羞答答的小模样,只觉得太腼腆了,统不明白,其实如她这样面对亲事没羞没臊的姑娘,才是奇葩来着。
震惊中的公主殿下,就不知道不远处与郑氏同坐的郑家的女眷之中,便有一名面容温和的中年妇人,看着笑得喜庆可人的阿元,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