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灵幻游记—圣都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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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22-21]狂战士的事(中)

第二十二章外传·劫难逢生

第二十一回狂战士的事(中)

话说,琳赛年幼时,她的父母几近面临婚姻破裂的危机。琳赛则是每日受耳语幻听的困扰,头痛欲裂。

不过,琳赛已明白,每当她拍死讨厌的蚊蝇、打死吃庄稼的蝗虫时,那幻听之声就会变轻柔,又或者很满意见到她听话照办似的消失。以至于在家时,她一听见那声音,就急着去灭害虫、杀蟑螂。

但在学校里,她无法摆脱那声音的纠缠,所以上课无法专心,成绩每况愈下,徘徊在不及格的边缘。她把自己有幻听的情况告诉了老师,却被当成是在撒谎或神经不正常。

琳赛也懂,老师同样不喜欢又穷又差的学生,巴不得她不及格,快点把她赶出学校。其他学生知情后,都骂她是小疯女,就连她所剩不多的朋友也对她避而远之。

但琳赛坚信,自己没有疯。如果她真的发疯了,早就服从幻听低语的指示——杀!杀!杀了!还会老实来学校听课?乖乖遭别人谩骂?琳赛努力克服幻听的影响,努力去证明自己是正常的。

这一日,琳赛的父亲又不知去哪里和牌友们一起打牌了,没在家。她的母亲也要出门一会儿,离家前叮嘱她锁上门,不要外出。

然而,琳赛本人不堪幻听所扰,还是忍不住跑到了田里,去灭杀蝼蛄和蟋蟀,为庄稼除害。

而当琳赛回家打开门时,却惊讶地发现,家里竟来了个陌生人。是闯空门的窃贼!琳赛立即意识到这一点,赶忙叫了起来。

“不许叫!快给我闭嘴!”闯进家里的窃贼也没想到会有人忽然回来,难免做贼心虚的一阵慌张。但他立刻瞧见,眼前只是个小女孩,这就不怕也不慌了。他晃着手中的尖刀,恶狠狠威胁道。

“救命!有盗贼!快来人啊!”琳赛更加扯开嗓门大叫,并朝门外逃去。

“我看你还敢叫!”盗贼扬刀扑来。

琳赛大喊着救命,顾不上双脚怕得发抖,赶快向旁边躲闪,差点跌了一跤。随即,她发觉自己上当了,窃贼已堵住了门,不让她再有机会逃到外边去。

面对凶狠狰狞的歹徒,琳赛惶恐得全身打颤,耳边又响起了低语:杀!杀!杀了他!杀了他!

“小朋友乖,你过来,我保证不伤害你的,”盗贼假惺惺地诱骗道,只是他手上那把忽闪着锐芒的尖刀骗不了人,掩饰不了歹徒伤人的企图。

只见这窃贼有一张削瘦的长脸,双眼布满血丝,表情拧成一个扭曲丑陋的怒容。昏暗的光线使他看上去格外阴狠残忍,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傻瓜也不会信你的鬼话!想骗我?没门!狗东西!去死吧你!”琳赛小女孩不知哪来的勇气,对着窃贼破口大骂,把她记得的粗口全骂了出来。她还摆出很勇敢、很正义、很凛然的神色,就像传奇故事中的英勇女骑士那样。

“你敢顶嘴?反了你了!看我不教训你个小畜生!”窃贼脸色苍白,双眼却更红——红得冒火。他咬着牙,冲了上来。

有那么一瞬间,琳赛觉得,她的话锋挫败了窃贼的嚣张气焰。但下一秒,她就意识到,她惹怒了对方,这令他更凶狂了。歹徒出手必定会更狠、更重,说不定真的会将她杀死。

琳赛害怕地赶忙逃进厨房,闩上了门,阻止窃贼进入。她躲到炉灶旁,顺手拿起砧板上那根擀面用的粗木棍紧握在了手中。

拿棍子时,琳赛看见母亲已经切好了许多蔬菜,堆在一边备用,是要炖奶酪杂菜汤。

她的母亲总是习惯把切碎的蔬菜按照不同的颜色分开堆放,在砧板上呈现出一种和谐的缤纷,看着很漂亮,也彰显着切菜之人的精致和用心。

琳赛本来是想找把刀的,切肉或剁菜的那一种。但她即然听得见那种可怕的幻听,她的父母为了不让她做出什么危险的事,就把刀具都收起来了。她的母亲更是对此特别小心。

“小畜生!你逃不掉的!”窃贼一边怒吼,一边踢门。几次重踹之后,厨房的那扇薄木门已遥遥欲坠。

琳赛记得,家里的奶酪用完了,母亲想必是到附近的奶牛牧场,向好心的克许夫妇买奶酪去了。她爱她的母亲,也喜欢父亲,想和他们一起生活。听母亲讲述没有圆满结局的怪异童话,全家围在桌边品尝炖煮好的美味杂菜汤。

琳赛的心在颤,手在抖,脑海中全是那声音越来越响——杀!杀!杀!杀!是啊!杀!为什么害虫可以杀,窃贼就不可以杀?他是坏人,所以应该——杀!

门闩被踢断了,门扉一下子敞开。吼声率先冲了进来,“你完蛋了!你个小畜生!”

琳赛闭上眼睛,遵照那声音的指示——杀!她刚要纵身而出,只听得门外传来呼喊声,“琳赛!快跑!”

是她的母亲!琳赛奔到门边,瞧见买完东西赶回家的母亲为了保护琳赛,正与那窃贼缠斗。她的母亲拼命抢夺歹徒手上的尖刀。

窃贼吼骂不停,想要全力摆脱琳赛的母亲,既像是在逞凶,也像是要逃走。

纠缠之际,惊呼响起,惨剧发生。琳赛简直不敢相信发生在她眼前的事情是真的。

眼见窃贼手里的尖刀刺入了她母亲的肚腹,扎得很深。鲜血顿时染红了她母亲的衣衫,也染红了歹徒的双手。

“不要!”琳赛扑到萎顿在地的母亲身上,她痛哭流涕,伤心欲绝,“不!不要啊!妈妈!妈妈!”

“这……这……”窃贼也慌了,将拔出的刀子丢在地上,茫然看着自己满是血腥的手。他没打算要杀人的,他只是因为穷,好几天没吃饱饭了,见琳赛家没人,这就想偷些钱财罢了。

琳赛的母亲抚摸着女儿的头,声音虚弱地安慰道,“没事的,琳赛,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说着,咳出了一大口血,眼神开始涣散,手也缓缓垂了下来。

“该死的人——是你!”琳赛怒瞪那个窃贼,极度的悲愤使她失去了理智。她握着那根擀面的粗棍,冲向了杀害她母亲的凶手。

那窃贼失手杀了人,又见到琳赛身上的骇人变化,又惊又怕,急忙夺路而逃。

但琳赛动作太快,趁对方还未转身,就一棍子敲碎了窃贼的膝盖。

“不!不!饶命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窃贼拖着伤腿,爬着往大门方向逃。他看着琳赛时的目光就好像是看见了恶鬼狂魔。

琳赛追扑上去,一棍、一棍又一棍地持续砸打。杀!杀!杀!杀光!杀光!

呼喊声惊动了邻居,他们把琳赛的父亲找了回来。目睹着血淋淋的现场、倒在血泊中的妻子、几乎被打得半死的窃贼,以及凶神恶煞般的女儿。琳赛的父亲吓坏了,他倒退几步,喃喃道,“天啊!你……你不是我的女儿!”

窗玻璃上,倒映出琳赛的模样,那身影并不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是恶鬼!全身缭绕着血红的烟气,狞恶的脸上流淌着两行殷红的血泪。

杀!杀!杀!杀光!杀光!银钥匙的门扉尚未开启,格罗查的号角不曾吹响。但那唤醒魔鬼的低语却从人心的阴暗缝隙间渗出,最终操纵了琳赛·佩斯。或许她心中确实潜藏着暴虐的魔鬼,现在这狂怒的魔、疯癫的鬼——已醒,化为血色狂气。

事实上,她的母亲去世时,琳赛已然因为深重的悲伤而晕厥,失去了意识。接着把窃贼打得只剩一口气还悬着的,只是由狂气支配着的躯体而已,是一种失常的举动。

事发以后的半年时间内,琳赛和她父亲都是浑浑噩噩度过的,两人尽皆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她父亲好像彻底垮了,沮丧得丢了魂,整日借酒消愁,任由薄田越发荒芜。

琳赛想做些事改变状况,可是却不知道该干什么。父亲怕她胜过爱她,也不再管她了,对她很是疏远。

他们家获得了广泛的同情,附近的邻居们都来鼓励他们、支持他们、帮助他们,希望他们振作起来。琳赛得到了许多好心人的关怀与照顾。可是,她的父亲无动于衷,依旧沉沦在酒精之中。

别人能帮忙一时,却不能帮忙一世,生活最终还要靠自己。只可惜,琳赛是个小女孩,她父亲一蹶不振。眼看薄田变荒田,家境落败。

某天傍晚,有位绿皮肤、红衣裳的女性兽人忽然来访。也不知是她听说了琳赛的事后自己找来的,还是父亲请她来的。

女兽人自称“火莲婆婆”,是“赤星战线”的高阶赏金猎人。她说琳赛拥有狂战士的天赋,即便没人传授过相关技巧,却已经能够激发出狂气的力量。她想要收琳赛为徒,希望琳赛的父亲肯把女儿交给她培养。

经过了一番商量,她父亲同意了。于是,琳赛的命运再度发生了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