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眸正抱着皇后的手腕儿可怜巴巴地叫唤,想要来块儿点心溜缝儿,此时听了这个急忙转头,看着两个小弟幽怨的模样,便伸出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一切,交给阿眸陛下!
来日,朕会会这嘉靖侯就是!
对着嘴角抽搐的俩小弟做出了属于主人的承诺,阿眸正开开心心地得了皇后的一块儿小点心,却见外头有人影闪过,之后,就有人禀告蒋嫔宫中的人来与皇帝回话。
听了是蒋嫔,皇帝大好的心情便散了些,此时将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只皱眉叫那宫女进来,就见门外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之后仿佛眼前一亮,竟是一个极婀娜婉转的女孩儿进来,见这宫女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天真模样,单纯中又带了几分妩媚清逸,此时一身娇俏的鹅黄春衫,越发俏莹莹的,叫人打心眼儿里喜欢,皇帝嘴角的笑容就慢慢儿地落下来了,看着这急忙低头的宫女不说话。
皇后见了这女孩儿,无奈地笑了。
宫中府里,从不缺年少美貌的女子,防是防不住的,重要的,还是信任。
她相信皇帝能为自己守住,因此就算有再多的绝色,她也不会心生猜忌了。
“你,是蒋嫔宫中的宫女?”皇帝许久之后,声音有些冷淡地问道。
“是。”这宫女明眸皓齿,声音清脆地应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就往皇帝的方向看去。
元德嗤笑了一声,低头亲手拿了玉梳给胖猫仔儿刷肚子上的小软毛儿,看都不看这宫女一眼。
这是看着静贵人失势,因此想来捡便宜的了?
“蒋嫔,有什么与朕禀告?”皇帝却不动声色,平静地问道。
“公主殿下大婚在即,娘娘想与陛下讨个主意。”这宫女活灵活现地说道,一边微微转动身子,将自己白皙修长的颈子袒露在皇帝的面前,莺声道,“古来驸马尚主,都要有试婚宫女儿,蒋嫔娘娘想与陛下皇后娘娘问问,这宫女儿什么时候给驸马,若是……”
她想到蒋嫔叫自己今日往皇帝面前露脸时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正觉得心中娇羞,却在此时一抬头,对上了皇帝冰冷的目光,顿时唬了一跳。
“蒋嫔,与朕要试婚宫女?她倒是做娘娘入戏很快。”皇帝沉静地说到这里,却猛地暴怒起来,一茶杯砸在了这突然尖叫了一声,花容失色的宫女的身上骂道,“有给自己女婿添房里人的没有?!蒋嫔,无耻贱妇!何德何能为昌平之母?!”
公主试婚之说从前是有,然而皇帝疼爱大公主,又知靖北侯家风,哪里会叫一个宫女去睡了自己清清白白的女婿,本是此事不再提起,就这么过去,谁知道蒋嫔竟然自己捡起来与大公主为难。
试婚宫女不是女人?!日后大公主与驸马之间隔了这么个女人,日后还能过得顺心?!
皇帝一个父亲都知道的道理,做生母的却给闺女添堵。
只觉得蒋嫔恶心透了,皇帝实在懒得多说,目光又落在了此时瑟瑟发抖,拼命给自己磕头的宫女的身上,许久之后,便冷冷地说道,“蒋嫔,朕潜邸之侍妾,虽有服侍之功,并无过人的德行,不堪为嫔位。”他顿了顿,微微闭眼地说道,“回去告诉你主子,看在昌平的体面上,朕不废了她的位份,也不苛待她,只是日后,不要再叫朕看见她!”听着下头那宫女的抽噎,他便敛目道,“昌平从此,就认在皇后的名下。”
“陛下……”皇后对大公主归到自己名下并无不可,却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昌平金枝玉叶,不可给试婚宫女。”
庶女变为嫡女,不过是个名义,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是名声好听些更体面些,当初皇帝未登基,皇后就已经想过等两个庶女要嫁人的时候放在自己的名下,好嫁得更好些,如今也并没有改变,然而见到皇帝冷厉的眼神,皇后心中就是一叹。
蒋嫔恐怕不过是为了报复大公主与自己不亲近,如今却报在了自己的身上,也是因果循环了。
“你放心,咱们不来这些虚礼。”皇帝轻声安慰了有些不安的皇后,这才指着那宫女厉声道,“少拿朕当傻子!她叫你来,难道只是为了传话儿?!一个微贱宫人,竟敢穿红挂绿?!滚下去领八十板子!八十板子打不死,就往浣衣局去,不许你这样的东西秽乱后宫!”听着这宫女的求饶声,他脸色没有半分动容,冷冷地说道,“至于蒋嫔,居心叵测。传朕的话儿,赏她三十廷杖,以儆效尤。”
素来温和的皇帝发了火儿,正指挥小弟给自己梳毛的胖猫仔儿顿时呆了呆,举着毛茸茸的爪子艰难地掰扯了一下,猫脸抽搐了。
三十廷杖……这是要命的节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