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王殿下言之凿凿的模样,就叫确实涉世未深的冯宽小将军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那什么,都说京中攀枝纵横姻亲不绝的,大概从祖宗上论起,这位很温和很善良很美丽的王爷,真的得叫自己管他叫一声叔来的。
“你要记得,以后啊,有什么不能决断之事,只来问你王叔我,咱们可亲近着呢!”常王殿下继续摸着怀里坚硬的小册子循循善诱。
这换了一个有经验些的,一口唾在不要脸的王爷的脸上都有了,只有冯宽信任地对常王点了点头,记在了心里。
常王见胖猫仔儿对自己怀疑地探头探脑,弯起眼睛笑起来,竟有倾城的容色。
这王爷骗人呢!
胖猫仔儿心里记下,等着一会儿与元湛告状,非瞧瞧常王郑重对待藏在怀中的那秘籍究竟是什么,只心里哼哼了一声,越发地与承安王妃比划着小爪子撒娇。
没准儿就是葵花宝典!
独步天下的神技呀!
阿眸陛下必须要搞到手,没准儿还能东方不败一下,据说这位如今很流行,特别受欢迎呢!
胖猫仔儿心里憋着坏主意,只见元荣已经回身自己扑了一只五色斑斓的蝴蝶放在了自己的爪子上,顿时就对这好侄女儿拱了拱自己的小爪子,将个倒霉蝴蝶儿放在肚皮上玩耍了一会儿,之后松开了爪,眼瞅着蝴蝶飞走了,口中幽幽一叹,觉得自己是一只不忍见万物凋零的好猫,又甩了甩尾巴,觉得一点儿都不疼了,这才满意地抱着承安王妃的手臂娇气地叫了一声,毛爪子指了指回去的路。
耽搁了一会儿,正是饭点儿了。
常王只不理,立在一旁与冯宽温声说话,待知道明日冯宁就休沐,眼角就闪过了潋滟的光彩来,温声道,“阿宁在宫中辛苦,这出宫一回,还得我去接他回王府去好好儿修养才好。”这话中透着的熟稔与习惯,就是在告诉冯家,冯宁经常与常王殿下同吃同睡的,感情真是特别好。
“父亲听说了,直说叫王爷费心了,不过我想着,既然咱们都回京了,您就不必……”
“这可不行!”常王看着眼前这个傻小子这个气儿,有心抽他,到底忍住了,只和气地笑道,“阿宁,与我亲近呢。”
什么兄长侄儿的,能跟王爷似的陪着冯将军一辈子么?!
“亲近?”冯宽吧嗒了一下嘴儿,觉得自家姑母与个男子这么亲近有些不大好,然而想到冯宁待常王确实很温和,与旁人不同,也知这姑母心中有数儿的,又隐隐知道常王喜欢男子,就觉得这是俩闺蜜啥的,对用清媚的眼睛盯着自己,仿佛有些紧张的常王理解点头,傻笑道,“那就都拜托给王爷了。”回头见元荣还在对胖猫仔儿小声儿说着什么,那猫仔儿一脸严肃地点头,他的嘴角就勾起来了。
他这样张望,叫人看见难免说一句不懂规矩,然而承安王在一旁却满意地点了点头。
叫承安王心中,常王许冯宽唤自己“王叔”,这就隐隐承认冯宽与元荣之间的意思了,这多叫人满意呢?况瞧着冯宽不大机灵,日后,该是个听话的夫君不是?
武将之家,应该不大喜欢弹琴画画儿作诗什么的了,对不对?
因这个,承安王越看冯宽越顺眼,已经忘记自己叫倒霉弟弟与小混蛋敲诈了许多的吃食,只招了冯宽到自己眼前,与他低声询问些京外之事,顺便考量他的度量。
“本王听说,前些时候你大妹妹退了亲,可有此事?”见冯宽英俊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承安王不由一讪笑道,“你们府上,也是万众瞩目,这些避不过人去,只是我与你亲近,方才开口直问。”他顿了顿,眯着眼睛含笑说道,“还有那家里来你们家门前闹去了?莫非……”
“不过是性情不和。”冯宽低声说道。
旁的什么纳了妾生下庶子啥的,说起来确实是男子的不对,然而落在冯娴的身上,少不得就是一个妒妇的名声,况男子不好,曾与他定亲的冯娴的身份儿能高到哪里去?
承安王见冯宽竟还有些脑子,心中微微颔首,想要结亲的年头已经涨到了十分,只隐在心中不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