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主。”阿慧急忙感激地福了福,又见林萧只垂头与胖猫仔儿小声儿询问这些日子在宫中好不好有没有不开心,急忙笑道,“这是叨扰了公主了,况这定心丸,我也得与她说说,叫她好过些。”说完了,又提着裙子谢了谢,转身快步走了。
“你怎么不应我的话?”林萧竟没有答应为阿慧询问案子,不是他的作风,庆德便疑惑地问道。
“阿慧说的那案子,牵扯不小,”皇帝登基之后看似细雨轻风的,其实后头都是雷霆,不过是怀柔不显罢了,大理寺,刑部等等锁拿的官员不是一个两个,这里头颇有些要命的案子,阿慧说的就是其中一个,此时林萧正垂着眼睛给胖猫仔儿系紧了小肚兜,面上便淡淡地说道,“若是你亲近的人,我说什么都叫你满意,只是这是阿慧……”他笑了笑,摇头说道,“还没有亲近到这个地步。”
不要说驸马冷漠,实在是人有亲疏远近,阿慧虽然养在嘉靖侯府,然而对于林萧来说,却并不足以赌上自己的前程。
为妹妹,为妻子拼命都行,然而旁人,哪怕这是以后的弟妹,也算了罢。
“都说你温润如玉,其实最冷清的就是你了。”庆德长公主虽嗔了林萧一句,却为他将自己与其他女子区别开来心生欢喜,锤了他一记,见远远的乔姐还在看着地面若有所思,急忙含笑唤道,“表妹这是想什么这样入神?一起去见父亲母亲可好?”
乔姐这才仿佛是回过神儿来,呆呆地望着庆德长公主温和的笑靥,许久之后,轻轻地点头。
“魔怔了?”林萧笑笑,抱着胖猫仔儿先往上房去了,只留着庆德与乔姐缓缓地在院子中走,庆德偏头看着有些不安的乔姐,便笑问道,“还是,想咱们的表妹夫了?”
“表嫂若再说这话,我定是不依的!”明天就是科举,乔姐的未婚夫婿已然定了秋天入京,这自然叫乔姐心中恍惚。
“那是什么?”庆德便笑问道。
乔姐的模样不对,仿佛是碰见了叫自己骇然的东西,眼下还有些慌乱,就叫庆德心中生出了疑惑来。
乔姐边走边偏头看着笑靥如花的庆德,张了张嘴,之后仿佛是鼓足了勇气停下了脚步,立在原地红着脸低声说道,“我有话,与表嫂说?”
“什么这样郑重其事?”庆德见乔姐迟疑,便挥退了身边的宫人,这才问道。
“这话从我的嘴里说出来,表嫂只怕要嫌我乱嚼舌根子,是个小人了!”乔姐敛目,扭着衣角紧张地说道,“然我不说,却对不住自己个儿的良心!表嫂入侯府之后,一直待我极好,我,我……”她仿佛不知如何说起,挣扎了片刻,突然扬起了俏丽的脸庞,认真地说道,“说我挑拨离间也好,说我心怀叵测也好,只是我真心与表嫂说,看,看着些阿慧!”
“阿慧?”庆德见乔姐脸色凝重,也收了自己的笑容诧异问道,“阿慧怎么了?”
“她,她不对劲儿!”乔姐顿足道,“我说不出来,只是方才恍惚着,我瞧着她看表哥的眼神……”那种倾慕之中泛着柔情的眼神,本不该是阿慧面对林萧才有的!
从前其实她已经看出几分,还因此隐晦地提醒阿慧不要想不该想的,那时阿慧应了,又与她三房的表哥感情极好,她以为已经过去,却没有想到,今日看见了她的眼神,叫她心里莫名的不安。
“怎么可能。”庆德面上虽笑着摇头,然而心中却是一凛。
“我也希望自己看错了。”乔姐眼眶通红地说道,“我与阿慧这样好,还有三房表哥的情分在,这心里难过。”
不是逼急眼,她不会将这些与庆德长公主嚼舌根子。
“你只想着,这是看错了,也就是了。”庆德明白乔姐心里的不好受,安慰了一下,见乔姐感激地看着自己,便摇头笑道,“这话,入我耳,再无旁人知道。你日后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多牵挂阿慧的言行,你们都是我与驸马的妹妹,咱们这心里,从不会疑你们,知道么?”见乔姐对自己用力点头,如释重负的模样,庆德面上带笑,心里却生出了些警惕来。
“瞧你,多大点儿事,还掉眼泪珠子!”给乔姐擦了眼泪,庆德这才牵着她走了,一路进了屋,就听见屋里头,已经是欢声笑语,一只圆滚滚毛茸茸的胖猫仔儿,很得意地趴在大笑的嘉靖侯的头顶,小身子叫父亲稳稳地扶着,转着小脑袋四处逡巡,开心得直甩尾巴。
“怎么去了这么久?”林萧正看着胖猫仔儿乐,回头就与含笑的庆德笑问道。
“无事,说说私房话。”庆德笑笑,突然握住了林萧修长的手,对上了那双温润如水的眼睛,一笑过后,方轻声说道,“只是想着阿慧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婚事该张罗起来了?”
“你说是,那就是。”林萧握了握她的手,温声说道。
在这青年看着自己的温柔的目光里,庆德长公主的嘴角,缓缓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