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的,就是阿萝了。”庆德微微一笑,一边拿果子给撅着嘴巴讨要的胖猫仔儿吃,一边就与皇后说道,“承恩公府前些时候往我府上来了,已定了日子,就等阿昙嫁了,就叫她也嫁过去。”
听闻乾家大爷那日见了爱妾脸上身上的伤疤,在承恩公府上大吵大闹,说什么都不肯娶这么个“毒妇”了,却叫怒极的承恩公当场抽了两个耳光,如今还在家中指天骂地地诅咒呢,这非要结亲的是谁,庆德心中就有数。
“既然两情相悦,你拦着也不好。”皇后十分通情达理地说道。
“承恩公今日早朝,又被人弹劾,我只担心此时嫁了阿萝,倒显得我与皇兄公然作对似的。”阿萝的婚事庆德早就没有精神管,如今不是为了不叫皇帝对自己存了心结,庆德也不会特特儿地将阿萝在皇后面前提一提。
说起这个皇后就笑了。
太后是个很能狠得下心的人,从前如此,眼前也是如此。
乾氏是个大家族,承恩公不过是其中最风光显贵的一脉,然而太后要负责的,并不是承恩公一枝。
既然承恩公府是保不住了,太后只能壮士断腕,舍了承恩公府给皇帝,留下余下的族人。
况叫太后说,承恩公府也实在闹得不像,就说乾家大爷这个长子嫡孙,真的能撑起乾氏的门楣?
一个女人就叫他团团转了!
因太后对承恩公袖手不管,皇帝就没有什么心理压力,这段儿时间颇有些有眼力见儿的朝臣对承恩公府落井下石了一下,其中的一些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朝中立得久的,谁没有一二仇人呢?承恩公也是如此,被坑得焦头烂额,越发不愿意舍了庆德长公主这最后的稻草。
阿萝是个没用的庶女不假,然而她的身后公主府,嘉靖侯府与陕甘总督府,这都不是摆设呀!
因这个,承恩公不得不与儿子好好儿地谈了谈,叫他为家族“牺牲”一下自己的感情。
乾家大爷是个纨绔不假,脑子还是有点儿的,况承恩公表示只要成完亲,再不管他院里的事儿,就叫他更满意了些。
“婚事陛下从前就知道,你不必担心。”皇后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的,见庆德长公主有些不安地看着自己,便笑着安慰道,“阿萝如何,咱们心中都有数,这个不必提。”
“我也是头疼的紧,赶紧叫她嫁出去算了。”对于阿萝一心想做承恩公夫人这种心情,庆德没法儿说了,便摇头说道。
胖猫仔儿扒拉着嫂子的香喷喷的衣裳,很无聊的。
常王也很无聊。
一屋子的女人说些成亲不成亲的话,叫还是单身风流的常王殿下很无趣的,又恐皇后将成亲的事儿扯到自己的身上,更缩着头不敢说话了。
“九弟进宫,是为了什么?”皇后见下头那美丽的青年一脸心虚,便笑问道。
“我与囡囡之前说好了的,往我的王府去住些时候,”见皇后与庆德都一怔,目中带着几分不愿意,常王心中默默地腹诽了一下,这才笑着拱手说道,“嫂子与妹妹的心我知道,绝不叫囡囡掉一根汗毛的。”见庆德怀里的胖猫仔儿也滚来滚去地叫唤,为了吃的撒泼打滚,常王心中一定,迎着皇后疑惑的目光笑嘻嘻地说道,“我与囡囡多久没有亲近了呢?您允了我吧。”
“只三日。”皇后迟疑了片刻,便说道。
“够了。”冯将军就休三天,三天过了,谁稀罕招待这胖猫仔儿呢?
“弱水不必去了。”皇后见得逞了的一人一猫都得意地笑起来,指了指弱水就说道。
弱水如今的身份不同,又要有极好的姻缘,住到常王府上去算什么事儿呢?
“你啊,明儿承安王嫂往宫里请安,你不梳洗打扮起来,还往外头跑?”庆德就指着红了脸的弱水笑道。
“既如此,我带着囡囡去了。”常王看了看外头的天,心里算了算时候,恐错过了冯宁,急忙起身笑道。
“去吧。”皇后微微颔首,不舍地摸了摸常王怀里的阿眸,这才叫他们走了。
常王心情不错,虽觉得胖猫仔儿有点沉,却还是脚步轻快地到了御花园中,正要往冯宁宿卫的地方去,却陡然听到了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听到了这声音,常王心中一喜,急忙往那处而去,就见花树之下,一个银甲青年立着,然而他的面前,却还有一个红着脸托着一个荷包的美貌宫女,垂着头羞答答的。
常王殿下看着那宫女,再看看冯宁那清秀干净的脸,心里突然不快地哼了哼。
这样的庸脂俗粉,也好意思跟冯将军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