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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机遇何来(二)

东皇笑了,那是对力量极度自信的笑容,是对胜利成竹在胸的笑容。重华看见了,长琴也看见了,亦几乎在同一时刻,于各自心中揣测到了东皇下一步的举动。

‘难道!’

噌。明光乍现!

‘不好!’正与龙宇交手的河伯忽觉背后光辉,立刻强行分开距离,回头搜寻冲锋的伙伴,“重华!长琴!”

另一方,龙宇并未追击,稳稳停在半空遥望光明处,心里颇聚惋惜。

“呃!怎么会!”地上大羿看得真真切切,东皇确被封住双手动作,无可再去抵挡,但就在利箭接近那刻,他的身体竟化得整片光明,把瑶光镜之力全然释放,一举扭转了态势。

‘难道他已经与瑶光镜融作一体了么。那重华……’大羿咬着牙,愤得一蹬脚,施力跃去云霄,‘不行,一定要带他回来!’

“喂!带小爷一起!哎!”留下的唐玉气得直跳脚,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可恶,你给小爷等着。”

无奈大羿早已远离,猫小爷只好把满腔怒火再度轰向天际,“东皇!你不要跑,小爷不会放过你的!”

再回到天空,河伯已入光辉照射之下,四周苍白的境界令他更是忧心,“重华!长琴!你们都在吗。”

“冯兄长。我没事。”亏得长琴未至太近,才赶得及抽身远离,慌忙稳定心神的他随即退来河伯处,深深吐了口气道,“只是重华他……哎,真的大意。”

“这也不是你能阻止的。别多想了。”河伯口里安慰,心中却也很难受。

“冯夷。长琴。”这时,大羿自后飞来,见二人无碍,稍有些安心,可再一仔细,发现他俩面色皆不佳,便忙问说,“重华呢。”

“他……”长琴看向耀光,垂眼摇了摇头。

“难道……”大羿捏紧了拳头,骨骼交搓的声响听来是那么沉重。

“现在哪里是感伤的时候!”河伯斥了一声,他很清楚士气的重要,也很清楚的认知到,当下该要做什么,他定一定心境,望着耀光的中心,字字铿锵,“我们,来作下一阵。”

“……好。”二人显然是被带动了情绪,提着各自的武器,对向那天庭至上的神兵。

光明渐渐暗弱,能慢慢看清中心的模样。

那里,只剩东皇一人。

“东皇。”大羿又架起了弓,弓弦间聚焦起流丽之光,“放重华出来,不然今日你休想离开。”

天宫至尊像是应了他的话语,把头转看过来。大羿见到他脸上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浮现出一些懊恼的神情,他的视线也没有停留到三人身上,而是直接望向了大地。

“咏夜……”这一声隐隐怅然若失。

‘!黄泉道也集来了么。’大羿悄悄回头望看。却不想这一眼,竟令他生生震惊,“这,这是。”

大地上满目漆黑,渗透进整个山岭,其中还蜿蜒盘布着似血的殷红。地表覆盖的植被因它的出现而迅速凋零,岭间栖息的鸟兽也因它的到来而声声悲鸣。好一幕凄哀的地府场景。

随着大羿回看的二人亦为它震荡了心,双双呼出它的名字——玲珑盘。

这是天地另一神器,属黄泉道昊天所有,当初三界大战,多少人神因它丧命,因而无论伏羲东皇,都为其感到棘手不已。

“嘿嘿,上尊,不是早与您说了,人皆有命,强求不得么,怎么还想着逆势而行呢?”自下飘来轻快的话语,有似为预言印真而自诩。

“所以,你今日是决意要和本尊作对到底吗?”轻视之意不再,面上尽显凝重之色,想必是玲珑盘的出现,让东皇也不得不重视了吧。

“本是不愿,可如今看来,只好得罪上尊。”轮盘中,翩翩少年仰望高空,一如死神降临的笑容与脚下那曾今大杀四方的利器契合到完美无瑕,“咏夜曾许诺心尊和娘娘,会照看好他们的儿子。”说完,咏夜少少向身侧看,那里,竟站着方才消失在明光中的重华。

“重华!”唐玉最是高兴,三蹦两跳地跑去轮盘里,围着重华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他除因咏夜的词句而现些意外,其他并无大碍。

猫儿大大安下心,继而洋洋拍了下咏夜的肩膀,赞扬说,“娃娃,真有你的。”

咏夜也不谦让,浅浅笑一声说,“没些看家本领,哪敢出来见人呀。”说完,又对着天上道,“上尊。您……可要再战?”

东皇没有答话,但瞧他面色,也能判断出他心中所想。

“尊上。”此时,龙宇返回到他身边,拱一拱手说,“重华虽留黄泉道,但却从未与人王断绝关系,今日众目睽睽,尊上若执意要他性命,必将惊动人王,一旦他再度出山,将对我天宫排布造就大大不利呀。”

这一句,算得给东皇一个台阶,后者轻轻哼了个鼻音,接道,“好。就暂且饶过你们。”

“多谢。”咏夜朝他揖一揖,接着收力将脚下色彩淡去。

“不准走,先把讨厌鬼,哦不,把北乡放回来!”唐玉记着救命之恩,也记着重华的心意。

东皇才不会理会它,只对着咏夜说,“咏夜,你带来玲珑盘,却只为救重华,难道不怕昊天责难你吗?”

少年郎望着脚面,嘿嘿笑了好几声,方道,“上尊怎忘了,这玲珑盘,可是我的命,月之命。”

“……走。”祥云中,东皇挥袖转身,率众消失在烟绕之间。

“喂!别跑啊!”唐玉边追边喊,“大羿!别让他跑啦。”

“猫儿。”重华叫下它,垂头摇了摇。

“可是!”

“呼——都回来吧……”

“重华……”眼前的红裳如褪尽了风华,颓然凋零,唯胸口浅浅的浮动仍在传达他的不甘。

这令人心疼的模样教谁见了都想前去抚慰,唐玉更属最甚。

猫儿三两步返了回来,垂头捧起重华的手腕,牢牢地握紧,希望能将自己的心意全数传达,希望他能知道,纵使自己不能为他剔去痛苦,也可以替他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