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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梦境,现实

云端上,东皇斜眼扫向二人,来回各看上几眼,然后停在北乡的脸上,慢慢地开口道,“北乡,随本尊回去。过往所错,一概不究。”

北乡垂下眼帘,像听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般,嗤嗤笑了好几声,然后抬头对向东皇,以极度坚定的语气回道,“做梦!”

云端上的神亦是嗤了一声,接道,“做梦?嗯……许是吧,但,确如真实。”随着这句落下,那原本瞭亮的紫微双星掠过一缕灰蒙,相继着,连身周的祥云也逐渐昏暗起来。

“小心。”北乡小声嘱咐,抬手护着重华慢慢向后退步,一点一点,却半点不敢放松。

东皇由着他们退,就像认定二人终将进入死局般,冷着眼,冷着笑,冷着出口的声线缓缓地说,“你们和咏夜都很能干,但你们却都不能胜,都只能留在那阴冷的地下不断加深着愤恨,你们可知是为何?”嘴角的笑意愈加扩散,喉口紧跟着破出两声嗤讽,接道,“因为,你们都被绊住了手脚,被你们的心。”

说罢,东皇的手抬了起来,抬到了心口,面对地下的二人。

“不好!是瑶光镜!”北乡忽的极度惊吓,护卫重华的手臂本能地向后推,“快走!”

重华不料他出手,身体未及反应便被一阵强劲向后抛开老远。

下一刻,眼前光芒万丈,四周景物都教它映成森森的白,唯一能见的耀斑是那将要被吞噬的人。

“北乡!”

重华嘶声力竭地喊,伸手希望能拉回那即将失去的牵绊。但……

耀光里的人影纹丝不动,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刺眼的锋芒把他照得面无血色。他的神情已不见丝毫慌恐,甚至可说是十分的安然,好似正被这几乎要渗透到骨肉的力量带去一个他心底都向往的地方……

‘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北乡望着四下里的苍白,脑中不断思索,却发觉一点由头都想不起。‘怎么会这样。’这种失忆般的感觉教他不安,身体急切地左右转动着,希望寻找到离开的方法。

“大哥。”

“北乡。”

身周忽然回荡起轻吟,如此熟悉,又如此亲切。

是谁?北乡显出情绪,有些迫切,有些焦虑,双目来回寻着呼唤声处,却是一望无垠。他因此更为着急,踏出了步子向前迈进,“谁在那里,出来!”

“大哥。是我呀。”

耳畔轻入佳音,并伴着轻轻的踱步声。

“朱儿?”喉里一丝微颤,回头便见一个乌发金瞳的丽人笑着朝自己走来。

“朱儿。”北乡快速迎上去,满是担忧地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朱献抬头来看他,脸上温和的模样如冬日的阳光,“大哥,这里是瑶光镜所造的镜像之地,朱儿见大哥被它所困,所以才进来找你呀。”

“瑶光镜?这是什么东西?”

“嘿嘿,这是朱儿为尊上所打造的神器,能纳世间万物。怎样?厉害吧。”少年得意地昂了昂头,似在等待夸奖。

“瑶光镜,镜像之地。”北乡喃喃念一遍,再抬头看看这空无一物的境地,回头感慨道,“不想朱儿已有这样本领,真教大哥汗颜。”

“哪里。大哥贵为北天主人,为尊上出谋划策,谁人可比。朱儿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朱献腼腆地一笑,拉起北乡的手说,“走吧,朱儿带大哥出去。”

“好。”见自家兄弟如此有成长,北乡也是高兴,随着朱献步伐轻快地走着。

不一会,前方光芒闪耀,正中有一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里。北乡眯着眼看去,见那人发现他俩接近,立即快步走来,边走边说,“北乡。你没事吧。”

“母亲?”北乡诧异地喊出,脚下赶忙迎上,“您怎么也进来了。”

羲和来到二人身前,抚着北乡的脸颊舒心道,“母亲这不是担心你们嘛,不过你俩都没事便好。以后呀,可要多加小心,别再教瑶光镜吸入了。”

“是,让母亲担心了。”虽不知自己怎会进入此地,但见至亲为己忧心,北乡甚是过意不去,便未过问其中缘由,只是道,“孩儿日后定会小心谨慎。”

“呵呵,母亲多虑了。只要有朱儿在,不会教大哥被困的。”朱献笑着开解,并挽着二人的手臂,甜甜道,“走吧,我们一块回去。”

“走。”北乡亦是笑着,和家人一同往光耀处前进。

‘北乡,北乡……’光芒渐渐映满身躯,脑中回荡的声音亦越来越响。

‘北乡。北乡。’是谁?又是谁在说话?

‘谢谢你。往后,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在心里,是谁留在了那里。

‘傻瓜,这里是我的归宿啊。’归宿?我留下了什么人。

‘要是胆敢背叛本座,小心把你挖心剖膛。’背叛?我会因此背叛了谁呢。

北乡顿住了脚步,抬手捂上了自己的心口。这里为何还有哀伤,这里为何仍有不舍。他不停地思索,不停的搜索,却不得答案。

“大哥,你怎么了?”朱献立即关心地来问。

“我……我不知道,但……”心底的声音又开始呼唤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响,响到北乡捂着额头开始喘息,‘怎么回事,明明听着那么熟悉,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我这是怎么了。’

“北乡,你不要紧吧。”羲和神色慌张,不断抚着北乡的背脊。

“不好,怕是被瑶光镜的念力扰乱的思绪。”朱献皱一皱眉,推着北乡往前去,“快快,先出去外面,之后朱儿再与你瞧瞧。”

‘念力。真是这样吗?’但为何觉得不尽如此?北乡甩了甩头,像是强硬地要去挥散这份留恋,只可惜,那声声低语仍旧如魔咒般沉沉敲击着耳膜,直到……疼痛了整个心房。

‘北乡,北乡……大哥。’

‘啊,是他,是他!’在进入光晕的最后一刻,北乡回过头去,看到那一直深扎在心底的人,看到他凄苦的眼神正满满道尽无助的悲凉,看到那微微颤抖的指尖仍在等待自己去紧握……

“重,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