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陨石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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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那一年的圣诞节(1)

望着天空的大片流云,紫陌与申恩惠并肩坐在操场上的长椅上,咬着奶茶的吸管,谁也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么?”紫陌回过神来,侧头望向申恩惠。

“你呢?你在想什么?”申恩惠没有回答,反问紫陌。

“我在想跟你同样的事情。”紫陌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那是什么事情?”

“两个心事重重的青春少女坐在初冬正午的阳光里,脑子里难道在想数学题吗?当然是在想某个男生喽。”

“哪有……那是你,我可没有哦。”申恩惠一向羞涩,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喂,说起来,你是怎么注意到金恩信的?”紫陌托起下巴,一脸探究地望向申恩惠。

“……因为他很像一个人。”

“像谁?明星吗?基努·李维斯?”紫陌笑着打趣。

“呵呵,才不是呢。他很像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男孩子。大概是七岁那年吧,我跟爸爸妈妈一起参加一个婚礼,我跟他一起给新郎新娘当花童。走在地毯上的时候我险些跌倒,是他扶住了我……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吧,我把那个男孩装到了记忆里。”

“哇,七岁耶,你还真是早熟呢。”紫陌微笑着对沉浸在难忘回忆里面泛潮红的申恩惠说。

“……紫陌,你再笑我我就不说了。”申恩惠只好威胁一点都不严肃的叶紫陌。

“呵呵,跟你开玩笑呢。继续继续。”紫陌抿着嘴角,收起笑容。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记不清楚他的样子,只记得站在他身边的那种感觉……就像坐船一样,很飘忽的感觉……当我第一次遇到金恩信的时候,他就给我那种感觉……”

“从心里学上来讲,你这叫‘移情’。你确定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小男孩吗?如果他不是呢?”

“……对七岁那年的小男孩我几乎一无所知。只知他是富家子,小时候穿西装打领结的样子像个真正的王子……不过不管怎么样,‘移情’也好‘别恋’也好,反正对我来说,金恩信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不过金恩信的样子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富家子。不然文依静怎么会放过他。”说到后半句,紫陌放低了声音,一想起文依静,她就觉得心情很憋闷。

“你呢,你跟李寅夕怎么样了?对了,那天晚上你看到郑俊成了吗?”申恩惠忽然想起那天郑俊成问紫陌去向时关切的表情。

“哪天晚上?”紫陌诧异。

“就是你去‘DITTO’找人的那天晚上啊,我担心你,正好在路上碰到郑俊成,然后他就去找你了呀!怎么,你没有碰到他吗?”

“没有啊……原来,他也有去找我。”一想到郑俊成,紫陌心里就泛出一股暖暖的感激。

“……我觉得,郑俊成好象很在乎你呢。”

“……当然了。我跟他是好朋友嘛。”

“……恐怕不只是好朋友这么简单吧。”

“难道你觉得他会喜欢我吗?像我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在他的考虑范围里?”想起郑俊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样子,紫陌就觉得他喜欢上自己的可能性几乎是负数。

“说的也是……不过看你看惯了,也觉得很顺眼的嘛。”

“……”紫陌看着前方的地面,半晌没有说话。

三十秒之后。

紫陌忽然双手叉腰盯着申恩惠,吼道,“喂!看惯了也觉得很舒服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第一眼美女范畴内的吗?”

天气越来越冷了,可是汉城街道上的气氛却越来越热烈。

圣诞节就快到了,很多商店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夜晚的城市灯影霓虹,像是在等待着一场华美的盛宴。

李寅夕还没有回来,百无聊赖的紫陌坐在电脑前跟那个叫艾尔·帕西诺的网友聊天。那天之后,他们又聊了很多次,而且越聊越投机。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网上?”艾尔·帕西诺打了一个笑脸过来。

“我……不困嘛。”

“借口。是在等你喜欢的那个室友吧?”

“……喂,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呀……”

“喜欢他就说啊,这样默默守侯可是会错失良机的哦。”

“有些东西,不需要说。如果他真的明白……说起来,你都没说过你有喜欢的人呢?”紫陌忽然掉转话题。他也不过二十二岁而已,怎么从来都没听他提起过他的爱情。所谓网友,不就是应该互相倾诉心事的吗。

“我太忙了,没有时间谈恋爱。”

“难道国家元首就不结婚了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不是说过了吗?I am a dream maker。”

紫陌刚想回复,身后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冷峻的声音极具压迫性地传来。

“叶紫陌,天台石阶上那张毛毯是你放上去的吗?”原来是李寅夕。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忽然在她身后出现,紫陌被吓了一跳。

“早就回来了。是你聊的太入迷,没听到开门的声音而已。”李寅夕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他大概是回来直接去天台看星星了,紫陌心想。

“我问你,天台石阶上的毛毯是你放上去的吗?”李寅夕有些无奈地望望着空气发呆的紫陌。为什么每次跟她说话,都有一种她在神游太虚的感觉。

“……哦……是。”紫陌点点头,表情有些局促。

他是猪吗?这栋房子一共只有两个人,不是他放的,那当然是她了。

“为什么你要把毯子放在那里?”李寅夕的声音低沉下来,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戏谑的微笑。

“……你是在明知故问吗?”紫陌抬头看他,鼓起勇气直面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

李寅夕黑玉一样的眼睛泛着寒星般耀眼的光芒。

紫陌只觉心中猛的一震,急忙把眼光移开。

果然……自己还是在意他的。所以不敢直视他的目光,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心虚。

“天气冷了。我有个朋友喜欢躺在石阶上看星星,我怕他着凉,所以在那里铺了一条毯子。这个答案,你满意吗?”紫陌声音很轻,可是字字铿锵。

李寅夕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黑眸恍惚泛起淡淡涟漪。

“我先回去睡了。”他的目光忽然很让自己心慌,紫陌倏的站起来,落荒而逃般地往自己房间跑去。

“等等。”李寅夕忽然一把抓住紫陌的手腕。

“最近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李寅夕手上微一加力,使紫陌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

紫陌抬起眼睛,水灵灵的眼睛像两颗晶莹的黑葡萄。

“……没什么。”紫陌轻轻挣开他,亦步亦趋地走回房间,砰的一声关起房门。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离他那么近的时候,自己的心都会不争气的跳得那么快呢?

紫陌背靠着房门,捂着胸口深呼吸。

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总是像罂粟一样诱惑着她,让她舍不得离开……

可是现在……是时候努力让自己戒掉这种味道了吧……

清晰记得那天,空旷而迷蒙的街道上,他把她拥在怀里,轻轻揉着她的长发,声音温柔得像盛夏冰澈的夜风。

他说,“不要喜欢我。如果真的喜欢了,也不要说出来。因为,我不想伤害你。”

从那天开始,她就一直躲着他,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对他笑,放任自己对他愈加难以割舍的依恋。

随波逐流走到这里,想要忘记,原来真的很不容易。

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你不希望我喜欢你,我就把这种感情埋藏在心底……

这时,掌心里的手机忽然滴滴响了一下。

是条短信。

来自李寅夕。

他说,“晚安。”

每天都跟彼此说晚安,每天都带着对方的气息入睡……好像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

我……真的能够忘记这一切吗?

紫陌闭上眼睛,心中一阵刺痛。

“同学们,SIK大赛的第二部分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无与伦比,谁与争锋,超凡脱俗,冰雪聪明的叶紫陌同学,——再一次胜出。”校长语调铿锵地当众宣布。

除了去年的文依静,成权高中的选手几乎都在第一关被淘汰掉了,所以紫陌能通过第二关闯入第三关,已经是让她相当振奋的一件事情了。

“叶紫陌不简单啊,还以为她什么都不会呢。”

“哇,又顺利过关了,也许她真有希望进前三名呢!”

“切,有什么了不起啊,第二部分是论文呢,淘汰率只有半分之十,很简单的,当然轻易过关了!”

“不管怎么说,她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

……

A班四下窃窃私语。

紫陌暗暗松了口气。

“紫陌,第三部分的内容上头已经发下来了,是把剩下的选手分成五组,送到一家名叫‘SUNNY’的分销公司实习。最后由那里的工作人员为你们的表现评分。详细情况请登陆www.sik.com.”校长露出一脸温和的笑容,像是在做广告一样。

“恭喜你啊紫陌。”坐在后座的郑俊成轻拍她的肩膀。

他已经很久没来上学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溜到她身后的。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准时把论文交上去。”紫陌满心感激地看着郑俊成。想起那天自己迷了路,如果不是郑俊成开着红色跑车飞一样的赶过来,自己肯定赶不及交论文了。

“那你请我吃晚饭吧。”郑俊成耸耸肩膀。

“好啊。不过我没有钱,不可以太贵哦。”紫陌扬起下巴,微笑说道。

“恩,好,只要是你请的,我吃什么都无所谓。”郑俊成眯起眼睛,猫一样地看着紫陌。

“……不过我要先去尹姑姑那里一趟,晚上八点校门口见吧。”意识到刚才那句话有些暧昧的紫陌,脸有些红,赶忙转过头来。

站在尹姑姑的小吃店门口,紫陌忽然意识到刚刚与她擦肩而过的女子有些眼熟。

“泰珠……”紫陌的声音有些惊诧。

头发挑染成蓝色,穿着时髦的冷艳女子回过头来,看看紫陌,竟然绽出一个微笑,她说,“是你。”

“你……是回来看尹姑姑的吗?”紫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倔强的,决绝的说着不要回家的女孩子,现在就站在家门口对她微笑。

“你叫紫陌是吧?”泰珠神色温和,看起来比上次少了些戾气,“谢谢你。”

“……谢我?其实是我应该道歉才对。那天,我不应该那么冲动的用酒泼你的……”紫陌有些抱歉地说。

“其实我不肯回家……并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我不敢用现在这个样子面对我的父母。而你,竟然敢在那么多人面前用水泼我,让我看到一种不顾后果的勇气……也许是你的这种勇气感染了我吧……叶紫陌,谢谢你。谢谢这段时间你帮我照顾妈妈,也谢谢你让我鼓起勇气重新回到家里。”泰珠微笑着说。

“没什么。你回来了,尹姑姑一定会很开心的。”听了泰珠的话,紫陌由衷地为她们高兴。

“以后我会常常回来看你们的。对了,我跟寅夕哥哥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觉得……他很少会这么在乎一个女孩子哦。”泰珠的话锋猛然一转。听到李寅夕的名字,紫陌忽然觉得心口一热。

“……我跟他只是室友了,又一起在尹姑姑这里帮忙……他人很好,换了是谁,那天他都会那样做的。”提到李寅夕,紫陌莫名有些紧张,说起话来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记得小时候,寅夕哥哥总是很淘气的样子,犯错之后就像小猫一样依偎在父母身边,可爱的样子就像个落入凡间的小天使。没想到,经历这么多变故之后,长大以后的他,笑容仍然能够美丽纯净得像个天使。”泰珠颇为感慨地说。

紫陌回想起他房间里的那张照片,想象着他小时候无忧无虑顽皮的样子,嘴角情不自禁的绽出一丝笑容。

“所以,紫陌,你要好好珍惜他哦。我先回去了,下次见。”泰珠看了看手表,转身离开,背影窈窕,冰蓝色的长发飘扬在风里。

紫陌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良久怔在原地。

……谢谢你告诉我李寅夕小时候的事情。

可是……

应该珍惜他的人……

恐怕不应该是我吧。

想到这些,紫陌只觉心里一阵难过。

与郑俊成约在八点钟校门口见,现在已经7点45了,紫陌急急地赶往学校。

远远站在明亮的路灯前,紫陌看见郑俊成正在跟一个长头发的男孩子聊天。

那个人也穿着成权高中的校服,紫陌看不清楚他的脸。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那个男生是金恩信。

奇怪,这两个人平时在班里都不讲话的,又没什么交往,怎么今天会凑在一起。

郑俊成抬头,看到远处的紫陌,笑着朝她摆了摆手。

金恩信回头,看到紫陌,有些局促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匆忙走掉了,身影很快消失在冬天夜晚灯影闪烁的夜色里。

“你跟他很熟吗?”紫陌有些好奇。

“……还可以。”关于他,郑俊成似乎不想多说。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对不起。我答应他不对别人讲的。”

“好啊,反正我也听到了一部分,只不过没听全而已。明天我就把我听到的内容夸张十倍写到微博里。”紫陌发挥她古灵精怪的潜质,一脸坏笑的看着郑俊成。其实她刚才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到。

“……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不可以跟别人讲哦。”无所不能的郑俊成总是拿紫陌没办法。

“恩恩,你说吧。”紫陌仰着小脸,一脸八卦的表情。

“其实,金恩信是我的表哥。”

“……啊?”紫陌一时没反应过来。

“原来你们是亲戚……”紫陌不知道该说什么,胡乱回应了一句。

“嗯。其实他父亲就是你要去实习的那家‘SUNNY’公司的老板。只是他太严厉了,而恩信的性格又太倔强,一次争吵之后,他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不会吧……”真看不出来,一到课堂上就变身成学究,看起来是个十足好学生的金恩信,原来是这么叛逆的少年。

“这几年他一直独自住在外面,打工赚钱,不肯再跟家里有任何瓜葛。我刚转到这所学校的第一天,他就拜托我不要对外透露我们的关系。”

“……他小时候,有没有在婚礼上给人当过花童啊?”紫陌忽然想起申恩惠小时候的梦中情人,到底是不是他呢?作为好朋友,她决定帮恩惠弄清楚这个问题。

“……这个,我不知道。”郑俊成无奈地摊开双手。

原来金恩信也是富二代、说不定申恩惠小时候喜欢上的就是他呢!想到这里,紫陌立刻掏出手机给申恩惠发短信。

“买手机了吗?本来还打算送你一个的说……把号码告诉我吧。”郑俊成指着紫陌的手机。

“号码……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电话是多少号码呢……”

“我看看。”郑俊成不由分说的夺过紫陌手中的手机。“喏,现在我把我的号码输进去,以后你按‘1’就可以找到我了……咦?1的位置已经有人占了吗?”郑俊成按下“1”的按键,上面出现李寅夕的名字。

“紫陌……这支手机,是李寅夕送给你的吧?”郑俊成抬头看向紫陌,俊美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阴霾。

“恩,你好厉害喔,这都猜得到。”紫陌若无其事地回答,她正盯着手机屏幕,没有看到郑俊成此时的表情。

“我把我的快捷键设成‘0’了,以后你按这个键就可以找到我,排在李寅夕前面哦。”郑俊成恢复成往日高贵疏离的笑容,把手机放回紫陌的掌心。

“恩。我们去哪里吃饭?”什么是事情都要排在别人前面,还真是小孩子脾气呢。紫陌也未在意,抿起嘴角问他。

“要给我省钱也不用来这里啊……怎么能让你这种大少爷来这种地方吃饭呢?”路边的烤肉摊上,紫陌东张西望地看了看,一脸歉疚地望向郑俊成。而且他身后昂贵的红色跑车跟这种地方是如此的不协调。

“正好我没来过这种地方,尝试一下也不错嘛。老板娘,请拿几瓶烧酒来。”郑俊成看起来兴致很高。

“烧酒?”紫陌睁大了眼睛。

“恩,平时总是喝红酒和香槟,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嘛。”

郑俊成放了一块五花肉到铁板上,只听“嘶拉”一声,诱人的香味四下溢漫开来。

紫陌看他这个样子,也放开手脚大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