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金陵梦——大陈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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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路遇不测

官风宦雨等闲过,故人旧梦重又温

无论谁提屠刀,这一场奢华的陈国宴会,都必然有惊无险地不欢而散了。

钱泰绍本执意要护送陈叔宝回府,但出现这样恶性的案件,显然不是郡尉这一级的司法官可以控制得住的,除了身为扬州都督的他的印信文书,谁敢轻易调动军队封城捕贼。扬州百官心里也有计较,皇子的命固然金贵,可自己头上的脑袋也只有一颗,萧粱余孽连皇子都敢杀,要是哪天走在路上看自己心情不爽,一刀削个半拉,那找谁说理去。于是在刺史、长史、司马一干大员的坚持下,钱都督也只好送别陈叔宝,让一列官兵送他回府了事。

“宝哥哥,真看不出你这么厉害。扬州这么多大官都来巴结你。虽然说是皇上的儿子,可是皇上那么能生,那皇子也是一波波来来往往,能像宝哥哥这么威风的还能没几个。”显然刚才的刺杀,没有坏了花非凡第一次逛窑子的好心情。不过出身富商家庭,也算见过世面的她,说的话倒也不错,皇上老婆多,自然皇子也多。

樊猛依旧一语不发,冷冷地听着、走着。只有领队的樊毅搭茬了

“你哪里知道。我们宝皇子,不仅是长子,还是当今圣上和正宫皇后的嫡子,就是所谓的嫡长子,按宗法,那是继承皇位的第一顺位人,他们当然要巴结了。”

“其实也不尽然。”陈叔宝解释道:“南朝嫡长子继承的君主没有几人,而且多是亡国之君。我们陈国的传统也是,从高祖武皇帝,到世祖文皇帝,再到当今陛下,都不是嫡长子继承。废帝倒是文皇帝的嫡长子,不是也....”说到这,陈叔宝不免有些伤感,当初他就是反对父皇篡位,才落得这样的下场。不过,即使这样,他在心里也还是认可小皇帝的。

“他们之所以这么奉承我,只是因为我这巡阅使的差事。这职说白了就是来找碴的,何况我又是可以直接上达天听,面见皇帝的皇长子。对我威胁是没用的,所以他们只好这么卖力来讨好我了。不过,其实他们是多心了。整顿官场,监察吏治这样的大事,岂是一个巡阅使能行,得有皇帝的决心才办得了的。皇帝初登大宝,正要收买人心,又怎么会这时候给自己数敌找事。陛下真要肃清扬州官场,应该派个经验丰富的大臣酷吏,即使派一个皇子,也要有个懂法的干臣辅佐才是。可是你看,樊氏兄弟,除了砍人,什么都不会,哪里像是懂吏治的料。”

樊氏兄弟一听,不觉脸上微红,明白皇帝的用意。

陈叔宝也不顾忌接着说道“他们来是为了保我安全而已,可见,安安全全的一边玩去,这才是皇上的真实意图。不过,虽然澄清吏治,这件事,我办不了,可是弄死一两个我看不顺眼的贪官污吏,皇上也是不介意的。”

“所以无论他们是看不看的清皇上的意思,都要来巴结你呀。真是老奸巨....”花非凡摸着脑袋,似乎是想通了。不过没等她把“猾”字说出口,久在官场的樊毅马上接口道“老成持重,文武仁圣,所以说当今圣上是天命之君。丫头,你懂了就好,敬畏放在心里就好,不用到处说,反正你说了,陛下也听不到。”

对于樊毅的谨慎,樊猛投来赞赏的目光,弟弟真是成熟了。不过陈叔宝倒觉得有些过了而已。

“抓刺客!”就在四人领着卫队在街上闲扯时,忽然一阵锣鼓和喊杀声响起,原来是一群官兵正在捕盗。这时一个民妇打扮的女人带着箭伤冲到陈叔宝的马前。

待陈叔宝下马扶起那民妇时,他心里又暗暗吃了一惊。虽然经过了乔装打扮,但那不世出的绝世美貌,即使是蓬头垢面,也自有一番风韵。陈叔宝定了定神,仔细一看,果然是那个要刺杀他的黄衫女刺客。这时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陈叔宝立马反应过来,下令让樊毅把这民妇藏到了队伍里来。毕竟这时候,能这么有效率追踪到刺客的,八成是钱泰绍的手下,老钱的面子无论如何还是要给得。

果不其然,很快,一列扬州驻军就追了过来,不过立马被樊猛拦了下来。这队官兵的首领也曾参加接风宴,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身形彪悍的男子就是在宴会上,勇冠全场的御林军佐领大人,马上上前见礼,待认清这是大皇子的队伍时,立即让开道路,毕竟谁也不会认为有谁会救要杀自己的人。

“才一下宴,钱都督的人就追捕到刺客的踪迹,真是有效率,钱都督真是带兵有方。”一样领过兵的樊毅不禁大加赞叹追兵的神速。陈叔宝耳里却没有听到一句话,此刻,他心里只关心队伍里那女子的情况。

“一定是受重伤了。老钱也是一根筋。我早说过不要追捕了。他还是阳奉阴违,全城搜捕,把个姑娘伤成这样。樊猛,你立马去找郎中啦,这个时候,他们多半已经睡下,不管怎样,你一定要给我请来,不许让官府的人知道,明白么。”陈叔宝焦急地吩咐着。

“诺!”樊猛领命而去,虽然他不明白大皇子为什么要救这个刺客。可是多年的训练早让他受命时,从不问为什么的习惯。

陈叔宝的父亲,也就是当今陛下,曾任扬州刺史,所以这里也有他潜邸时的旧王府,陈叔宝回到陈国后,也一直住在这座赵王府内。

众人抵达王府后,陈叔宝立马吩咐人打扫房间,安排部下休息。当然他最关心的,还是那女刺客,安排在自己做王子时的卧室内。赵王做了陈帝后,家人自然鸡犬升天,不是入宫,就是当做亲信封官了。王府里其实就剩下几个不愿做太监,又实在做不得官的老家人负责打扫看守而已。他们一早就听说大少爷要回来,早就洒扫干净,所以一切按部就班,并不太费周折。

很快两个黑影落入院子,引起守卫警觉,很快,人们认出原来是樊猛把郎中带了回来,只是不认得房屋,引起了一阵喧哗,本来樊毅早站在门口等着迎接。怎奈樊猛,除了执行任务不问为什么的习惯外,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单个行事的时候,从不走正门。

陈叔宝见了樊猛这么快回来,也是喜出望外,他出门一看,见樊毅像提溜小鸡一样,提溜了一个衣冠不整,却把药箱背正的老郎中。显然,不怎么爱说话的樊猛,也一定不太会客套请人之类的。不过这时候,陈叔宝也无心责备他,而是一把抓住老郎中,就请进屋中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