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无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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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冒失鬼王小浪

王小浪正在吃着一碗面,一碗味道普通的面,他每吃一口面就像吃进一口狗屎。邻桌有两位汉子在高声阔论着。“武林第一美人把正义帮的少帮主给杀了!”“不可能吧?她一个弱女子能把正义帮的人给办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咱爷们儿可不能犯这傻!”“你就是想犯这傻也犯不上,谁认识咱啊!”王小浪咽下最后一口面,歪头看着身旁的两个人。“小兄弟,别琢磨这事儿了!江湖水很深,咱们谁也淌不起。”王小浪冲着这个人点了点头,把银子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这个小城叫洒城,以前叫潇洒城,失去繁华之后就被人称作洒城了。王小浪的胃里不断的翻腾着,使他不断地打出带有葱花味儿的饱嗝。他离开家乡,打算去江湖上闯闯,这个洒城就是他的第一站。传闻中的洒城,有条著名的烟花巷,里面的女子都是倾国倾城。传闻中的洒城,有一个大户李家,奢侈豪华。传闻中的洒城,有不少黑道,最有名的是锣鼓寨。王小浪从家乡出来,大清早出门,到午饭时分就到了洒城。正是这种不远不近若即若离的关系,才产生了这样神秘的美,和如此多诱人的传闻。他要去洒城,他要加入锣鼓寨。在江湖上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吃过面打着饱嗝的王小浪就开始寻找锣鼓寨的地界。他听说,锣鼓寨有杆大旗,站在城中的任何地方都能见到,锣鼓寨的人都穿着黑色镶金边的衣服,衣服的后面绣着一面鼓。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这两个特征。其实洒城很小,这让王小浪回忆起自己离这不远的家乡,一个午觉的功夫就从东城门走到了西城门。好在城门外有人在比武,让王小浪还没有那么失望。比武的是两个年轻男人,一个用刀一个用剑。用刀的努力展示自己沉着稳健的刀法,他要把每个招式尽量用实,一定要将刀看着对手身上有砰砰噗噗的声音。用剑的努力展示自己的灵巧剑法,他要以智取胜,每个剑招都要优美,要像一段婀娜的舞蹈。周围的人把路都给堵死了,什么牛车马车通通过不去,大家什么也不干了,全都围过来看比武的。王小浪努力地往前挤,站在第一排,他要亲眼目睹又有一位江湖豪侠诞生。都说比武要拼个你死我活,只是大家有什么冤仇非要对方必死呢。

“你还想去救武林第一美人?还是回家找你娘吃奶去吧!”这是舞剑的男子说的。

“老子先了结了你!然后杀到焦城,踏平怡乐城!就出武林第一美人,和她双宿双飞共谱武林一段佳话!”用刀的男子也不示弱,从他的语气上看是下定了决心的。

只是这二人的无疑实在不精,二人打来打去搞得满身臭汗,谁也没有伤到谁,倒是看热闹的老百姓有些不耐烦了,纷纷催促起来。“你们两个人要么各捅一下,要么纷纷自尽,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到后来大家都散了,只剩下两个决斗的人,还在动作缓慢的对打着。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尴尬,你想做一件事情,高调的让大家都知道了,可是你发现自己根本做不了这件事情,像这两个人都不想看到对方血肉模糊的样子,你该怎么办,慢慢的耗下去,让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开,然后悄悄地放弃。这个两个人见周围没有人了,也就住下手来,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你还去救武林第一美人吗?”

“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美的!你还去投靠正义帮吗?”

“万一正义帮也想当年的锣鼓寨一样突然倒了怎么办?那我不是又要漂泊!”

“小兄弟,你怎么还没走啊?”用刀的男子突然发现王小浪还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我想看你们的结果,没想到你们本是朋友!”王小浪有些失望,他发现江湖比他想的要浅很多。

“我们本是朋友,所以我们要相互帮助,今天的事情让你看笑话了!”

“我问你们,是不是我把武林第一美人救出来,我就算是闯荡江湖了?”王小浪看着这两个比他年龄长不了多少的年轻人问道。

“在江湖上,出了名的人物才算是闯荡过!”

“你们记住我吧!我叫王小浪!”

王小浪就顺着城门的小路往前走去,他知道他的家乡和洒城都是小地方,他要去的应该是个繁华的所在。城外就是大片的树林,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他想到反正钱也不多,城里城外都是睡在树上,林子里还有些蘑菇野菜,刚好可以充饥。渐渐的天色就暗了下来,林子里静极了,虽然很黑但通过月光还是可以看到路,王小浪不想停下来,他就想这样一直往前走,好像有什么在呼唤着他一样。又走了一段路,他真的听到了呼唤声,一个女人惨烈的叫声。王小浪停下脚步,侧着耳朵寻找声音的来源,朝着那个方位了些时候,就看到了些火光。这个树林里居然有间石头垒成的小屋子,看上去既温暖又舒适。王小浪走上前去,看到一个女人被一丝不挂的绑在一棵剥光树皮的巨大树干上。她侧着脸痛苦的嚎叫着,而一个满脸虬髯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后,用一块木板不断地敲打着女人的后背。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这样的欺负一个弱女子”王小浪当时想了很多,许许多多的大侠事迹涌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想现在他当大侠的时候到了。

“小兄弟,这么深的夜了,哪来的光天化日?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是个弱女子啦?”虬髯大汉满脸疑惑的看了看突然闯进来的王小浪,然后又转过头跟那女子说道“你还说这里不会有人,看看,又有个冒失鬼闯进来救你!如果你总是这样要死要活的,你的病该怎么治?你的银子我要怎么拿走?我看这样吧,你这病我是没心思治了,如果您能活到三年后的九月初九,我就免费为你治疗!别再到处骗银子了丫头,你这命就是该被各种人牵制而亡。”

“大师,大师不要走啊!不是还有半个时辰就好了么!”树干上的女人高声的呼喊着,可是虬髯大汉像没有听见一样,收拾好家伙自己就去了。

“这位阿姨,你称他为大师,难道说他不是在欺负你?”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傻小子啊?坏了本姑娘的好事,居然还叫我阿姨!”女人将自己的头从大树上抬起来,抻长了脖子朝王小浪吵了起来。

“抱歉!阿姨!实在抱歉!不,这位姐姐,天色这么暗,小的眼神不佳,确实不佳啊!”王小浪有点语无伦次的,但他也看清了这个女人的脸,所以他依旧叫她阿姨。

“快放我下来吧!难道你要让个美女,这样一丝不挂的绑在树上陪你过夜么?”

“那如果我放你下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王小浪看着这个有些尴尬的女人,她虽然看上去长得有些老气,身材还是不错的。

“哪这么多废话!你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我是不可能因为你把我从树上解下来,就给你做老婆的!”

“你做我老婆我还不愿意呢!我的要求是,以后见到你,还能管你叫阿姨!”

听到王小浪这个要求,媛缘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你要不要知道人家的芳龄?二八佳人说的就是本姑娘!傻小子,你的芳龄能透露一下么?”

“阿姨!二十的文言说法是什么?傻小子不会说!”王小浪边说边为媛缘把绳子解开。

“哼!”媛缘已经说不出话,虽然她嗓门大,脾气大,病大,但是现在被一个比自己长两岁的男子叫做阿姨还是有苦难言啊,何况现在这样尴尬的展现在人家面前。

“阿姨!你也被我解下来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王小浪把绳子放到地上,也没有在多看媛缘一眼,环视了房间一周,然后准备往外走。

“哎呀!”媛缘尖叫了一声,由于四肢无力,瘫软在地上。

于是王小浪就做了一般男人都会做的怜香惜玉的事情,然后犯了一般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转过身将媛缘抱到了房间的小窄床上,为媛缘盖好被子。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些食材,他就随便的挑了几样,到屋外生了火去做一些吃的东西。王小浪其实是个手艺人,他的包里放着的不是各种毒药,而是产自各个地方的香料;他还背着一套刀,不是什么小李飞刀,而是各种切菜切肉的刀,是的,王小浪是个厨子。他要闯江湖,而不是到江湖上去做一名厨子,他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大侠,郭靖杨过那样的有娇妻美眷的大侠,当然他比那些大侠还要强一些因为他会做美味的饭菜。

媛缘四肢瘫软的躺在床上,她希望自己可以晕过去,醒来出现一个盖世豪侠而不是在外面生火的傻小子。可惜,媛缘就是连眼睛都闭不上,她只是躺在那里看看外面的星和月,看看这个不大房间里数不尽的细节和景色。媛缘一直觉得自己有一种病,她说不上来的莫名的让她哀伤的病。尤其是她看到别人打斗的时候,那飞溅出的血花让她晕眩得不得了,别人的伤口就是疼在她心里的伤口,她就这样的病了,哀伤的带着几分怜悯的病了。她害怕死,怕死怕死了!走遍大江南北访遍名医,只求医好自己的病。伴随着夜风,飘进来一阵阵的香味儿,也将顾盼自怜的媛缘拉回到现实中。她感觉自己的食指在抖动,口水抑制不住的往外流,她想起身穿好衣服出去吃,四肢却依然无力动弹不得。

“你都饿得站不起来了!所以我破例为你做点吃的!我可是发过誓的,闯江湖的时候不给任何人露我做菜的手艺!”王小浪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做的吃的一口口的喂给媛缘吃。

吃第一口的时候,媛缘的眼睛就亮了,她脑子里有无数的想法开始翻滚,她本不是个诡计多端的女子,她只是喜欢把喜欢的东西留在身边。所以她的眼睛越吃越媚,让王小浪自己都开始怀疑,这吃的里面自己做的时候下没下春药。

第二天一早,他们两个人是一起出发的。临走之前,媛缘问王小浪有什么想法,想去哪里闯荡。王小浪没有说要去救武林第一美女的想法,就说自己也没有想法,就是要离开家乡到处走走,在武林上闯出一番事业然后回去。媛缘就甜腻的挽住王小浪的胳膊,我有好多办法让你名扬武林闯出事业,还能让你富甲一方,回家乡买宅买林。王小浪点点头就跟着媛缘走了,他想他们一夜风流总是要有些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