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小说你在为谁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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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张子扬就这样在晟凡里上班了,除却他的那张脸让小儒觉得别扭,其他的都还好。

因为看着这样的一张脸,小儒总是会担心。

毕竟,林雨晟心心念念的小凡就有着和他十分相像的脸。

其实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即使小儒只看过照片,他也知道那个小凡总是微笑的,笑的很温暖,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他的目光清透含着点点的笑意。张子扬也总是微笑,但是他的笑容里总是带着一丝的淡漠。

大家并不讨厌他,说实话,小儒也不是讨厌他,只是不喜那张脸。

说白了,还是讨厌。小儒总是偷偷的观察他,小儒发现,他并没有刻意的去接近林雨晟,基本能不和他接触就不和他接触。难道他的目的不是林雨晟?

时间悄悄的过去了一个月,张子扬到这里上班也有一个月了。

办公室里的人决定给张子扬开迎新会,张子扬惶恐不安的拒绝,欧阳倩还在那里一句句的威逼利诱。

林雨晟自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小儒倒不是挺情愿的,感觉张子扬把自己的宠爱都给抢走了一些似得,把桌上的键盘敲的砰砰的响。

张子扬皱着眉头问道,“那魏先生来的时候有没有开呢?”

小儒闻声抬头看他,他看着小儒的目光怯怯的,像只兔子一样。看见小儒在看他,微微的低下头,额前的刘海正好遮住那双眼。嘴角勾着的笑容微觉惶恐。

“当然了。这是规矩,是不是??”黄安安一挑眉,回答道。

“那,那好吧。”

于是,晚上下了班,一行人又杀进了往BLUE进发,林雨晟透过后视镜看着张子扬,眉头微微的皱起。

小儒在一旁看着,循着他的视线望,只是一眼,便不再说话。

钢化的玻璃里一只只的水母在飘荡,随性自然。无论是服侍生还是顾客,都染上那么一丝的悠然。

谷庆平在身边人的指导下摇晃着调酒杯,安杰坐在吧前静静的看着他,偶尔端起杯子浅酌一口,然后在脸上化开温暖的笑意。

“安先生倒是来的挺早!”欧阳倩向着安杰的方向望着,淡淡的说道。

安杰抬头,冲着欧阳倩摆摆手。

“这么远都能听见??”欧阳倩瞟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在和身边的人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谷庆平也把调酒杯里调好的鸡尾酒倒进高脚杯里,抬头冷冷的瞟过他们。

看见谷庆平的目光扫过自己,小儒飞快的在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谷庆平也笑笑,冲着小儒招招手。只是看见了小儒身边的林雨晟,这才把眼里刚刚浮现的一丝的笑意敛去。

“去里面吧?”安杰略有些尴尬,站在林雨晟的面前说道。

林雨晟迟疑了一下,微微的偏过头看了一眼隐在小儒身后和李莓说话的人,又看看吧台里背对着他的谷庆平,点点头。

到了里间,大家才发现里间已经有人坐了。

欧阳伶的陷在沙发里,冷冷的扭过去一张脸,金丝的眼镜边框反射着一丝淡淡的蓝光,冷冷的。肖黎文半跪半蹲在他的面前,攥着他的一只手软声软语的。

八成又是肖黎文做了什么事惹得小伶生气了吧??

“你怎么也来了?”还未等林雨晟开口,小儒就挑起了话头。

“嘿,”肖黎文听见声音立马站了起来,“听说小晟这里又来了一个小美人,前两次去了没见着,害的爷心里总惦记着,是藏起来还是怎的?不给爷看看把把关?”

“肖总嘴上又不留门了,我们家小张可是好孩子,可惹不起你这位爷。”小儒看看坐在沙发上的欧阳伶,咧着嘴说道。

肖黎文还想要说什么,欧阳伶冷哼一声,他立马蹲过去拉着手悄声说着话。

大家都在低低的笑,小伶的耳根也渐渐红了起来,把自己的手拽了回来站起来。

站到小儒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儒冲着他笑笑,欧阳伶这才安心下来。然后微微侧过头看着站在小儒身后的人。

张子扬也抬头看看他,微微一笑,然后把目光落在了搭在小儒肩上的那只手上。

人们随意的找地点坐下,林雨晟是挨着小儒坐着的,胳膊搭在了小儒的身后,只要他一勾手,就能把小儒揽进怀里,小儒看的出来,他似乎有些心事,从进BLUE开始。李莓和谢安琪把张子扬夹在了中间,坐在了他们的斜对面。

欧阳伶依旧的站在肖黎文身侧。肖黎文扯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欧阳伶只是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并不理会他。

不一会几个服侍生就端着托盘进来了,一件件的放下托盘里的酒水饮品。谷庆平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淡淡的瞟过一眼林雨晟,安杰走过来站在他的身边,把他往旁边拉了拉,宽阔的肩膀遮住光线,嘴角挂着的笑意看的并不清楚。

“做什么??”不习惯遮挡在自己面前的安杰,谷庆平问道。

捏了捏他的肩膀,安杰说道,“一会就要下班了吧,我过两分钟去找你,我们一起回去,今早阿姨说她想吃豆糕,我们一起去买吧。”

“哦,”谷庆平低头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那你先去忙,一会我再去找你。”安杰说着,把谷庆平推到了门口。

脚还未伸出门去,就听见里面哗啦啦的声音,伴随着一声低呼,玻璃在地上碎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手滑了。真是对不起。”有些慌乱的声音。

“没事,”李莓摆摆手站起身来,“到卫生间里洗一洗就好。”

谷庆平听见声音,伸过头来看,李莓从他身边走过,深色的长裙上一大片水迹,玻璃茶几上,一瓶酒卧在那里,瓶口还在滴着酒,地上,玻璃缸碎裂一地,金红色的小锦鱼在碎片里张着腮,鱼唇一开一合的,亲吻着散落在地上绿萝那黄白色的根。

茶几前的人手脚无措的拿着纸巾擦拭桌上的水渍,还未离开的服务生也赶紧走过清理。

“哥、哥哥。”看着那个人,谷庆平瞬间痴傻。

从谷庆平进来,林雨晟就一直在注意着他,张子扬手打滑,捧着的玻璃缸掉落在地上,慌乱中打翻了桌上的葡萄酒。林雨晟觉得心里一凉,抬起头向门口看去,果然,谷庆平一脸的呆愣。

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些微的混乱,转过头来看着谷庆平似乎受到很大的冲击一样,安杰有些担忧的偏过身遮挡住谷庆平的视线。用力的握了握他的肩膀,看着他用着震惊质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安杰心里顿时像是被人用刀子捅了似得,紧紧的捏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出房间,一直拉着往外走,直到走到BLUE门口的马路下,才把手放开。

房间里,欧阳伶看了一眼林雨晟,然后走到张子扬的身边。

“还好么??”看着张子扬手上被玻璃划过的一道痕迹,欧阳伶问道。

张子扬摇摇头,坐回去,“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小儒看看他手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溢着血珠,刚才生出的不快渐渐消失,算了,管他是不是故意的,“这个人,也没有做过多少令人讨厌的事情。”小儒在心里这样对着自己说着,才从包里掏出创可贴递到他的手里。

林雨晟看着小儒的举动,有些诧异。看见张子扬好好的把创可贴贴好,小儒才坐回去,然后把自己的手塞进林雨晟的手心里紧紧攥住。

突然间,林雨晟稍稍不安的心才安分下来。

马路上的路灯散着橙黄色的光,谷庆平看着眼前的人,眼泪突然就聚了起来。

安杰看着他眼里的水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天气已经暖和了,但是穿着单薄的工作服站在夜晚的凉风中,还是有些冷的。谷庆平觉得身上树立起一颗颗的鸡皮疙瘩,即使吹着夜风,头脑依旧还在嗡嗡的叫着。身体也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咬着唇,等着,等着安杰给他一个说法。

只是安杰一直没有出声,脸上时常挂着的温和的笑容也消失了,目光里盛满担忧。

霎那间,谷庆平觉得脑子炸开了锅,安杰不肯说!!他转过身朝向BLUE的门口,他要去问问林雨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哥哥会出现,明明哥哥就已经死了!

看着转身欲走的谷庆平,安杰一把箍住他的腰,将他圈进怀里。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找林雨晟,我要找林雨晟那个混蛋!!”

安杰收紧了手臂,下巴抵在了谷庆平削瘦的肩上,“庆平,庆平,你听我说,你不要冲动,听我说。”

听见安杰的声音,谷庆平拧着劲却不在挣扎。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被骗了?认为谷庆凡没有死??”

谷庆平偏过脑袋,紧紧咬着下唇。

啪嗒,一滴温温的液体落在手上,心里突的抖了一下,抱着怀里还在轻轻颤抖的人,安杰侧过脸,用鼻尖轻轻的蹭着他的耳垂,软软的唇落在脖子上。

“我知道你生气,为什么你哥哥都死了十年,小晟却没有去看过一次。哪怕是他去看一眼,你都不会如此的怨怼他。”

“甚至刚才以为,你哥哥并没有死?”

“庆平,那个人,不是你哥哥,他叫张子扬。你哥哥确实是死了。”

“你埋怨小晟无情,但是你可知道自己最爱的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是怎么样的??现在,看见你难过我都觉得万分的痛苦,恨不得替你分担那所有的伤心难过,但是小晟呢?你哥哥死在他的眼前,他该是怎样的崩溃?在这个世上,没人比他更希望你哥哥还活着!张子扬不是谷庆凡!我一直不想你知道他的存在,我怕你崩溃,怕你难过。我怕你一看见他的脸就不住的想念着你已经死去的哥哥!!”

“其实,你心里是很在乎小晟的吧?就像在乎你哥哥一样。你只是接受不了抛下你的小晟而已,明明你们遭受着同样的痛苦,失去的明明是最爱的人……你可知道,整整十年,小晟就像是失去灵魂的肉壳,一直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若不是遇见小儒,若不是小儒陪在他的身边,他怕是已经崩溃了。”

“我不愿你看见子扬,你知道么,每每看见子扬,你哥哥死去的样子就会出现在小晟的眼前。那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折磨,我不想也不愿看你去承受那种痛苦。”

“够了!!!”一滴滴眼泪悄无声息的砸在手上,谷庆平颤抖着,就像一只情绪到了极点的猫。

安杰没有在说下去,只是抱着他,听着他喉咙里压抑着的呜咽声,心里,像是被人用刀一道道的刮着,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