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最强女王范之悍妻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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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名字

“你母亲给你取这个名字,便是想要你像藿麻一样不管经历多少风吹日晒,都坚韧不拔,始终抱持着顽强的生命力。”知道了小藿麻的遭遇,张老师这样温柔的给她解释她的名字:“你的母亲是个聪慧的女人,你的名字是她给你的美好祝福。”

藿麻上二年级的时候,恬妞又生了一个小女孩。取名叫罗玉华。玉华出世,恬妞以为自己的日子会好过一些,那些每日每日的酷刑苦痛应该会告一段落了,因为她终于给罗金根生下了一个属于他的孩子。

谁知道,剧本却完全没有按照恬妞希冀的那样演下去,罗金根得知她生下的是个女儿,就把恬妞骂了个狗血喷头:“你算哪门子的女人?你只会生讨债鬼呀!你给那个死鬼丈夫就能生了个带把的小杂种,到了我这里就给我生个讨债鬼!你的肚子是怎么回事?瓦片做的,还是混泥土捏的?你这个臭婊~子,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他妈给劳资生讨债鬼,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瓦片缸子!”

恬妞心碎不已,她不敢有丝毫顶撞,她只是突然就回忆起有关于江宁的一些记忆,当初美丽出世的时候,他心疼的摩挲着她的额头吻着她的眼皮,轻声细语的对她说:“辛苦你了!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好!男孩长大了可以保护妈妈,女孩会是咱们的贴心小棉袄!男孩和女孩我都很喜欢!你是个可爱的小女人,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同样是生孩子,同样是亲生骨肉,为什么男人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却是迥然不同的呢!她弄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她同样不知道,为什么人和人会相差这样多,不知道人和人也是有善恶之分的。

罗金根连续不断的骂了几个月,又灌了几个月的黄汤,小玉华也渐渐长大了会哭会“咯咯”的笑了,于是他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又喜欢玉华了。也是,四十多岁了才得一个女儿,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亲身骨肉,喜欢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他这一爱起来就过了火,就着了魔似的,这样一来,恬妞藿麻他们却是遭了秧了。

小玉华绝对不能有哭声,一有哭声他就提高了嗓门拉长了脖子大骂:“恬妞!你这个该死的贱人,你不安好心是不是?你是存心饿着我的宝贝女儿,让她哭是不是?你竟然敢存心欺负我的女儿,你再把她弄哭看我不宰了你!怎么?他江家王八蛋生下的孽种王八蛋就是你的心肝宝贝?我罗家的女儿就是一根草随便你欺负吗?你不给我好好带着她,你存心的想要气死我!……”

如此骂着念着,他又火了。恬妞心里苦啊!小玉华不知怎么的特别爱哭,被罗金根一吼她哭得更加厉害,怎么洪都没用。这下,恬妞以及藿麻姐弟就遭了秧,被狠狠的掌掴、踹踢,只因为玉华哭了。

那之后,藿麻三姐弟常常会被莫名其妙的扇上好几个耳光,因为“玉华哭了”。

于是,“玉华哭了”变成了家里一件令人心惊胆战的大事。除了罗金根,恬妞藿麻三姐弟每日都小心翼翼的,特别是跟玉华在一起,他们都战战兢兢的。可是,耀祖进了小学,男孩子懂事一些之后,有了陪伴就会尽量的少回家,他常常会躲在学校过夜。每日每日的,即便学校里的课业已经结束了,即便学校的大门已经关闭,他也不会想着回家。

学校的小小教室里,大晚上空荡荡黑乎乎的让人心慌,但是小小的耀祖并不怕,他怕的不是黑夜,也不是令人心慌的空寂。

他怕的“家”,他恐惧的是“家”里的那个“人”。

乡里的乡亲们都知道这几个孩子命苦可怜,有的好心的大爷大妈条件宽裕一些的会让自己的孙子孙女的将耀祖带回家,他们会好心留着耀祖在自家里,做一顿丰盛的饭菜给孩子吃,给他一张温暖的小床让他过夜,有的甚至还会让自己的孙子与他一起做伴。

乡下淳朴的民风,他们不能去干涉别家的家务,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心疼温暖着那可怜的孩子。所以,在那段黑暗痛苦的日子里,耀祖是他们三姐弟中挨打最少的。

美丽还小,并不能帮着做什么事情。她每日能做的便是听恬妞的话尽量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尽量的躲着罗金根,就连说话也是细声细声的,她像罗家某处的灰尘一般存在着。

而藿麻,她依旧是几个孩子中最出色最乖巧……也最命苦的。

学校每天只上半天的课,上午老师讲完新的知识之后,下午会布置一些家庭作业让孩子们回家里去完成,以巩固自己上课时听到的知识。每天放学之后,藿麻便要帮着家里做事,她要给小玉华洗尿布、做饭、洗一大家人的衣服,还要照顾妹妹哄着她……一大堆的家务琐事,还要抽空做家庭作业。

她对书本文字的渴求如此浓烈,常常的书不离手字不离口的念着背着。当然,她也不止看课本,国文课本上的古诗词不到两个月已经被她看完了,于是张老师想方设法的满足她的求知欲,到处给她找来一些课外书,像格林童话、依索寓言、安徒生、三百六十夜……她最爱的是格林童话和安徒生。

她爱极了书中的故事,她总是幻想着自己可以有魔法。她常常会一边洗衣服一边幻想着自己拥有水晶鞋,幻想着她是仙蒂瑞拉,幻想她拥有南瓜车。幻想着她可以被一个好心的王子救了,可以将她带走,脱离现在的苦难。

可是,南瓜车、水晶鞋和王子一样都没有出现。而小玉华带来的灾难却是无穷无尽令人绝望的。

有一天,藿麻正哄着小玉华入睡,罗金根不知怎么进来了,他突然发现了小玉华肩膀上有个铜钱大小的淤紫色的东西,这一下不得了了,他左右开弓地给了藿麻十几个耳光,暴怒至极,冲着被打懵的藿麻大吼大叫:“你竟敢欺辱她!你这个阴险毒辣的小贱种!你竟敢弄伤了她!恬妞!恬妞!你这个狗娘养的!你这个该死的贱~货!你竟然将我的宝贝女儿交给这个小贱人!你过来!你滚过来看,她拧伤了我的玉华……”

“没有!没有!我没有弄伤她!”藿麻努力辩解着,她根本没有拧伤玉华,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就怕她有了哪儿磕着碰着。况且,她哪里敢!

挨打受伤是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但是“被冤枉”是她不能忍受的,这令她痛心疾首。“痛心疾首”这个词是她不久前学到的,在这一刻,她深刻的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

“你还狡辩!”罗金根怒了,他顺手抓起柜台边的一把铁铲,就照着藿麻当头砸了下去。

小小的藿麻怎么可能捱得住一个大人全力的钝器击打?藿麻立刻被打晕了过去,左额的头发里立刻裂开了一道两三寸长的伤口,鲜血如同泉涌般奔流而出。

松沿一共有五六条小街道,并没有正规的外科医生,只有两个土郎中。恬妞以为藿麻会死掉,因为她有好几天都脸色苍白得像芦苇花,她不断的呕吐,吃不进任何的东西,一下床来就会东倒西歪。

这样的藿麻令恬妞心疼,有一种烧灼的痛不断的煎熬她。她夜夜跪在她的床前悄悄的祈祷求神,哭着,声音低低的呼唤:“藿麻啊,你一定要撑住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活,我死了都脸下去见你阿爸和你阿妈呀!藿麻,我苦命的孩子啊,你一定要撑住啊!你一定要像你的名字一样,你的阿妈多么爱你,你的阿爸多么爱你,你一定要撑住啊!”

藿麻的生命力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相当的顽强,她终于撑了下来,她终于痊愈了。左边的额头发根里,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还好她有一头浓密的黑发,遮住了那道狰狞难看的疤痕,总算是没有破相。

只是,后来的藿麻便落下了偏头疼的病根。

这次,藿麻几乎被打死,这样的暴行总算是引起了学校和乡邻的公愤。没这么“教育”孩子的,哪有三天两头的拿孩子打着玩儿,甚至打的遍体鳞伤久久不见好的?乡下的孩子确实也会挨打挨骂,他们偷、骗甚至和别的小孩打架,所以父母偶尔会气极了揍他们,但是也没有这样将人快打死的“教育”啊!

乡邻们和学校的领导一起将此事一状告到了里长那里,里长听后非常愤怒,里长汇合松沿的邻长对罗金根进行了一大堆的劝解,正好那日罗金根没有喝酒,心情也不坏,于是他耸耸肩摊摊手漫不经心说:“好了!好了!算了,就当我欠了他江家的债!只要她不再犯错,我就不再打她了!”

那之后,罗金根确实很少再将藿麻打得浑身是伤了。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发现玉华肩上的那块引起风暴的“瘀血”,只是一块与生俱来的“胎记”而已。可是,藿麻的命运并没有转好。因为,一九九九年的七月二十日梅雨时节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