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耽美小说穿越之为君破御
25536100000076

第76章 光阴缓缓

哒哒的马蹄声在宽敞的马路上回荡,车厢里的人偶尔掀起帘子看着窗外的景色,花红柳绿,春光明媚。妙回春,哦不,是程雪黎,离开了岚山已有三月余。想着也算是自己着了魔,竟会信了一生人的话,治好了纳兰云初的病,又千里迢迢地来到了这地域。

南方海国,与大御的陆地相隔一弯海峡。他此次来到这儿,也算是开了开眼界,见了一番异域风情。驾车的车夫忽地掀开了门帘子,用着生涩的御国话问着他,他要去的地方可是此地。

端的觉得时间飞逝,几番颠簸就到地儿了。他起了身子,扶着帘子,小心地下了马车往四周看了看,见是一片偏远山村,淡淡地应了一声,手往袖袋里摸了几两碎银子递给了车夫。尔后,车夫满怀感激地离开了。

这偏远山村,可是师弟现今居住的地方?那薛公子说的,是他的师弟死后轮回所在之地,如今他的师弟又是什么模样呢?算起年龄来,不过是一孩童罢了。

阡陌纵横,偶有农夫播种。他提着袍子,小心地往那些农夫的方向行去,倒是农夫瞧了他,喊了一声:“敢问是否是大御来的妙回春先生?”

并不标准的御国话,程雪黎倒是听了个清楚,恭敬地作揖,答道:“正是,不知大伯是如何识得小生的。”

见那大伯回了他个礼,拖着锄头从田地里走上了田埂,想了会儿,说着:“这不前不久有仙人来访,被这村里人津津乐道,说是近来会有一御国的神医来访咱们这个小村。还真是老朽的运气好,出来种个地儿,就看见你了。”

程雪黎闻言,干笑了笑,不知又该说些什么。料想那仙人定是那位之前指引他前来寻找师弟的薛公子,也隐隐有些释然。

“这村儿有几个去过御国的年轻人啊,去打听了下,说是御国有个门派,叫回春门的,里面的门主可是一神医,这门主呢叫妙回春,意为妙手回春。方才先生您走过来时,老朽我一眼就看出了你气质不凡,应当就是那仙人说道的神医了。”那老朽笑的眼睛就看不见了,语气中皆是满满的崇敬之意。

“在下……”

那农夫打断了他的话,又接着说:“仙人说您会来收几个徒弟,你来我家看看,看看我家孙子如何?”

这薛无音竟然还擅自作主张要帮他收徒弟了?回春门的小弟子,都是自七八岁的年纪就得入山学习的,直到了十五六岁再下山历练两年,弱冠之后便大多小有所成。此番来这南方海国,除了找着了师弟,再挑拣几位有些根底的孩子,也甚是不错。

他自然欣然应允,又回想起薛无音与他说的,师弟转生后的那位孩子的名称,似是叫……冬雪?这与自己的名字倒是有几分相像。

农夫为他引着路,嘴里还不停地跟他说着话,他无奈地听着,还帮着这老伯提着些东西。想着,这村子也不大,人也不多,兴许这谁家的孩子姓谁名啥邻里之间也都是知晓的,便问着:“老伯,你可知道这村子里,可有个小孩童,名字叫做冬雪的?”

只见那农夫大吃一惊,停住了脚,转过了身子看着他:“可真是仙人叫你来的!我家的孙子就是叫冬雪啊!”

程雪黎也被农夫的这反应吓了一跳,道是这也太巧合过头了。也兴许是薛公子来这儿吩咐这老农时,特地吩咐过。

“你不知道啊,我家这孩子,一出生的时候天降大雪,所以我们啊将他取名叫做冬雪。所谓瑞雪兆丰年,第二年啊,我们村就大丰收了一次。真是小福星。这会儿妙先生你又来要收他为徒弟,那真是我们村修来的福分了。这孩子聪明得紧,留在咱们这小村儿里也没甚出路,要是跟了你去学了什么郎中,悬壶济世,流芳千古啊!”这农夫滔滔不绝,一个劲儿的夸着自己的孙子。

眼看着路行了二三里,才见这小径尽头出现了一处不大的茅屋,有老妇在外边的树杈上晾着衣裳,篱笆里是四五只老母鸡带着一大群小鸡在叽叽喳喳着。

农夫喊了那老妇一声,开口便是:“冬雪那伢子呢?跑哪儿溜达去了?”

老妇忙将手在衣裳上揩了几下,小跑着过来开篱笆的门,忽地看见了跟在农夫身后的程雪黎,竟红了脸,一时间竟说话不利索了:“冬雪去隔壁家找小孩子玩耍去了,晚点儿再回。今儿个咱们家是有客人来?”

听到自家的媳妇儿说道了这客人,农夫连忙介绍着程雪黎,只道他是来自御国的神医,也就是那夜里来托梦的仙人说的那一位。

老妇一听,慌忙将程雪黎邀请进了屋子,翻出了屋里最好的吃食与茶水来招待着他,又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找自己的孙子。那农夫坐在了程雪黎的对面,盯着他看了小半会儿,嘿嘿嘿的笑着,说着:“我们家冬雪啊,就是爱玩,先生你可别介意啊。”

程雪黎自然是笑笑,他的师弟的确是爱玩,以至于学了二十来年的医术也无所长进。

“我们家儿媳妇啊,生了三四个孩子,就这个冬雪最小,其余的啊全去城里谋生计了,也都没有谋到什么好的生计,老让我俩老头子瞎操心。既然先生你来了,不嫌弃老朽我这儿简陋的话,就先在我们这儿安顿下来吧。我们这儿老人多,得病的也多,还得劳烦先生你给治治。”

话说的这么多,也只是对他还有几分戒心,要试探他的真假。也是害怕这时日的人贩子多,怕骗了小孩子去卖了。

“自然是行的,我此番来海国也并非一两日就离去,你无需担心。”

这话一出,这农夫是放了心,眼往门外一瞟,见着自己的孙子被她的祖母捏着耳朵带了过来,一路上还一直在骂骂咧咧,不用想,又是犯了错事。

程雪黎看着那张熟悉的小脸龇牙咧嘴地走了过来,心下一颤,恨不得立即走上前去携了他就走,可他又不能这样做。

“臭小子,快叫师父!”农夫走到了冬雪的身边怒着道,按了按他的肩膀。

却是见这小孩的嘴一歪,吐了了俩词:“夜申君,好久不见。”

程雪黎又是一惊,那些过往的记忆竟如潮水一般涌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地开了口,浅笑道:“好久不见。”

那小孩又思考了片刻,忽地扑倒了他的怀里,道:“余生请多指教。”

这二人的话语,在那老农与老妇的耳里听来并不知晓是什么意思,也只是道这师徒二人是对上了眼,他家的冬雪孙子也是能谋得一正经生计了。

他们并不知晓,这二人也正是玉帝当年膝下的两位小仙,皆是从东海的黑白两色珍珠所化,黑的即为夜申君,白的即为冬雪君,仅仅是因为堕入情网不可自拔,才被贬入了轮回。

“好……余生请多指教……”程雪黎,也就是妙回春、夜申将怀中的人揽得更紧了些。算一算,这也是迟了近千百年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