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和名家一起回眸大明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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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朱元璋开创大明王朝(5)

东北的纳哈出是元朝世将,先前被明军俘获过,获释后仍与明作对。据金山(今内蒙古哲里木盟东境西辽河南岸)一带屯兵蓄锐,伺机南下,对明在东北方面构成威胁。洪武二十年(1387年)正月,蓝玉为右副将军,和大将军冯胜、左副将军傅友德率兵出击。之前朱元璋曾向他们授意,大军先驻通州,探明纳哈出虚实后再作行动。驻通州后,探知庆州(治所在今巴林右旗西北察罕木伦河源之白塔子)有纳哈出部驻守,蓝玉带领轻骑兵冒大雪奇袭,取得胜利。明大军出长城松亭关,筑大宁、宽河、会州、富峪四城,在大宁驻兵,备足粮草,欲进击金山。夏六月,冯胜留兵五万守大宁,率大军直趋前进,一路胜利,势力到了金山以西。同时,明派去劝降的人见到纳哈出,把明廷的厚意都说给他听。纳哈出见自己无法再撑下去,派人到大将军冯胜处请降,冯胜派蓝玉前往受降。蓝玉设酒宴款待纳哈出,纳哈出斟酒谢蓝玉。蓝玉不喝,一定让纳哈出先穿上他的衣服,之后再喝他的酒,意思是纳哈出必须先降明称臣。纳哈出不肯,双方争执不下,局面僵冷。纳哈出将酒浇在地上,同随从悄悄谈了一些话后,企图溜掉。在场有人明白纳哈出话的意思,告诉了常茂(常遇春子,冯胜婿,蓝玉外甥),常茂急上前拦阻,将纳哈出砍伤。纳哈出被拥至冯胜处,冯胜虽然十分周到地招待他,但纳哈出部众人听说纳哈出受伤了,四处惊散,冯胜派人花了很大气力才收复了他的大部分军士。回军路上,埋伏起来的纳哈出部人出其不意伏击明军,明军损失惨重,三千殿后骑兵全部覆没。冯胜让常茂揽下这个责任,到朱元璋面前去说明。朱元璋听常茂说明了情况以后说“如尔言,胜亦不得无罪”,收回了冯胜的总兵印,命蓝玉行总兵官事,不久又在军中拜蓝玉为大将军,使其成了明朝最高的统兵将领。

纳哈出随冯胜等一起南来,被封为海西侯。从此解除了元残余势力由东北方面对明的威胁,且廓清了明廷统一白山黑水的道路。

纳哈出在扩廓帖木儿死后被明招降,虽经明军打击元势力一再减弱却仍没完全灭亡,仍然对明构成威胁。击败纳哈出的当年冬十一月,蓝玉报告:“元丞相哈剌章、乃儿不花遁入和林,乞进步剿灭。”蓝玉的计划得到了朱元璋的同意。

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夏四月,蓝玉率兵出发,自大宁进至庆州,听说元主脱古思帖木儿在捕鱼儿海(今贝尔湖),遂抄近路日夜兼程而进。行至距捕鱼儿海还有四十里的百眼井处,侦察不到元军行迹,蓝玉想引兵退还。部将王弼不同意,说我们领兵十万,深入漠北,没有见到敌人就返回,向上面怎么交待。蓝玉亦觉得有道理,乃命诸军继续前进,并采用王弼计谋,秘密前进,穴地而炊,不叫敌人见到烟火。到达海南,仍然没有见到敌人。后侦知元主营在捕鱼儿海东北八十里处。蓝玉命王弼为前锋,疾驰直击其营。元军大意轻敌,以为明军不会深入,没有防备,再加上当时狂风大作,风沙弥漫,元军竟然没有察觉明军的到来。明军突然到达营前,元军仓促应战,伤亡惨重。元主脱古思帖木儿与太子天保奴等数十人向北逃去,蓝玉率精骑追赶没追上,俘获其次子地保奴及妃、公主等数万人和大量牲畜,并得其传国玺、宝玉、金银印章等物,获取巨大胜利。向北逃跑的元主后被人杀死,北元不久灭亡。蓝玉胜利班师,途中又破哈刺章营。

朱元璋听说后以卫青、李靖比喻蓝玉,封赏很多,回来后封凉国公。蓝玉的政治生涯、军事武功达到巅峰。

蓝玉被封为凉国公后,又奉命到西部地区进行过一些军事活动,还奉命到陕西练兵,这些是他军事活动的尾声了。

蓝玉居功自傲,行为骄横。早在征云南梁王胜利后,他就私搞盐引(食盐运销专利凭证),派人到云南贩盐,牟取暴利。打败元主脱古思帖木儿后,他不光私自掠获了大量珍宝、驼马,还占有了元妃。朱元璋大怒,说:“玉无礼如此,岂大将军为哉!”入夜时分蓝玉班师到了喜峰关,守关人没及时放行,蓝玉怒不可遏,纵兵破关而入,朱元璋知道后很不高兴。蓝玉领兵在外,诏令有所不从,经常擅自升降将校,进止自专,甚至违诏出师。在朱元璋面前,无视君臣礼节,举止不恭,语言傲慢。更严重的是,蓝玉蓄庄奴、假子数千人,横行霸道,胡作非为;他还强占民田,鱼肉百姓,又将上告他的百姓、御史官打伤而且逐出城去。

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蓝玉被锦衣卫官员告同景川侯曹震等谋反,蓝玉被杀,夷三族,坐党论死者15000人,史称“蓝狱”,是继胡惟庸案后的又一次大案,连称“胡蓝之狱”。

名家回眸

清代史学家赵翼评价朱元璋说:独至明祖,借诸功臣以取天下,及天下既定,即尽天下之人而杀之,其残忍实千古所未有。盖雄猜好杀,本其天性。

文学家朱东润也曾这样评价这段历史:元末社会危机重重,群雄并起,海内豪杰之士,均有争夺天下的野心。早期的朱元璋与其他草莽英雄并无不同,首先求得安身立命,在此基础上求取富贵。但他开始重用读书人之后,他的胸襟就开阔起来,眼光更加长远了。

中国历代开国帝王大都出身显赫,以平民身份起家的唯有朱元璋跟刘邦二人。他们都因知人善任而夺取天下,后人也常将李善长、徐达、刘基,与汉朝的萧何、韩信、张良相比,称之为明朝“三杰”。

朱元璋本人也将刘邦当作自己学习的榜样。更为重要的是他采纳了朱升“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方针,在群雄混战的年代里韬光养晦,保存实力,在此消彼长的争斗中,所受的冲击最小,由于手中兵粮富裕,为最终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些是张士诚和陈友谅等实力派所不具备的,这也成了朱元璋最终成功的关键因素。

而朱元璋既是中国历史上杰出的政治家之一,又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暴君。晚年他猜忌心理极重,大肆屠杀功臣,比刘邦及其妻子吕氏更为疯狂。对于他的一系列暴行,史学家有两种解释:一是“蜕化变质”

论,意思是经过一系列争斗之后,改变了他的性格。二是“政治需要”

论,这个观点的意思是,由于他意识到自己出身低微,没有家族势力,唯恐这些功臣威胁自己的统治。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种做法让大部分有能力的人丧失决策的资格,极大地削弱了当时明朝统治的力量,给燕王朱棣篡夺建文帝朱允炆的江山埋下了隐患。

摧残文人志士

明初洪武年间,中国封建文化专制主义发展迅速,明太祖朱元璋利用手中的政治权力,对思想文化进行粗暴的干预,对当时和后世的社会发展产生了严重的消极影响。明初面临的社会矛盾很多,而在统治阶级内部矛盾中,一部分旧地主阶级文人拒绝与新的王朝合作,由此引发朱元璋制造文字狱。这些文人仇视造反起家的朱元璋,如贵溪儒士夏伯叔侄,斩断手指,立誓不做官,在明太祖面前骂他“红寇”,后被送回原籍处死。

有的文人谢绝新朝的征召,实在无法推脱的,即使勉强来到南京仍不接受官职。如浙江山阴人杨维桢、江阴王逢就是如此。也有一些曾经在元朝或东吴做官的文人,却坚决不做明朝的官,如回族诗人丁鹤年、山阴的张宪、长乐的陈亮、庐陵的张昱等。一些封建文人对朱元璋的统治不满,朱元璋则在文字上找毛病,牵强附会,吹毛求疵,兴起文字狱,以打击这部分不合作者,树立他专制君主的权威,强化刚建立的王朝统治。

朱元璋出身寒微,当过和尚,于是“光”“秃”这类字词是最忌讳的,甚至也不能讲“僧”字。再加以推广,连同“僧”的同音字“生”也犯了忌。早年朱元璋参加了红巾军起义,当时元朝官吏及地主均称红巾军为“红贼”“红寇”,被骂作“贼”“寇”是朱元璋最痛恨的了。于是与“贼”字形相同、音相近的“则”字,也不许再提。

逢年过节或朱元璋的寿辰及其他皇家喜庆的日子,地方三司官和知府、知县、卫所官员,都要上表祝贺。学校的先生一般会代作祝文,满是歌功颂德之辞,朱元璋很喜欢读。从渡江到开国,文人起了很大作用,所以太祖认为要治国就要重用文人,世乱用武,世治宜文。有人指出:文人好挖苦毁谤。例如张士诚宠信文人,文人在他当王爷后,用“士诚”唤他,孟子云:诚小人也,可读成:

“士诚,小人也。”朱元璋还真相信了这些话,开始怀疑有些人用“僧”“贼”

等字在骂他。随着统治阶级内部矛盾的发展,朱元璋对文人运用文字攻击他更加猜忌,于是便挑剔文字,将所谓犯忌的文人治罪或杀戮,洪武朝的文字狱便愈演愈烈。如浙江府学教授林元亮在为海门卫官作《谢增俸表》中有“作则垂宪”的话;北平府学赵伯宁给都司作的《贺万寿表》中有“垂子而作则”一语,福州府学训导林伯璟为按察使撰《贺冬至学》的“议则天下”;澧州学正孟清为本府作《贺冬至表》的“圣德作则”;桂林府学训导蒋质为布按二使作《正旦贺表》的“建中作则”,朱元璋把其中所有的“则”都念成“贼”,将他们一一治罪处死。常州府学训导蒋镇为本府作《正旦贺表》,内有“睿性生知”,朱元璋又将“生”字念作“僧”;怀庆府学训导吕睿为本府作《谢赐马表》中有“遥瞻帝扉”,将“帝扉”又读成“帝非”。这两个人也被处死。祥符县学教谕贾翥为本县作《正旦贺表》中有“取法象魏”,“取法”被朱元璋读作“去发”,亳州训导林云在为本州作《谢东宫赐宴笺》中有“式君父以班爵禄”一句,“式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