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黑客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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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客帝国:美国国安局拉开的信息大战(4)

当日,除了登载斯诺登的态度,《南华早报》还声称,斯诺登将为“美国政府网络入侵中国网络至少有四年”的言论公布证据。从斯诺登发布的消息来看,在全球范围内,美国国家安全局开展了超过6.1万项网络攻击行动,其中有数以百计的类似行动都是针对中国内地以及香港的……美国国家安全局主要以攻击网络中枢为手段,这样,在不必入侵每一台电脑的情况下,他们就可以接触数以十万计电脑的通信数据。

在身份曝光后,斯诺登离开所住的香港美丽华酒店,藏身于香港朋友为他安排的民宅中,几天后,他乘上香港飞往莫斯科的航班,并因证件问题滞留在机场中转区。斯诺登已经向俄罗斯递交了避难申请,目前正等待申请的结果。

对于斯诺登的泄密举动,美国上下产生了多种反应,美国大部分国会议员都对秘密监视项目持支持的态度,因此,在这些支持监视项目的国会议员眼中,斯诺登是无耻的叛徒。比如,在过去四年来一直与奥巴马在诸多议题上有分歧的美国众议院议长博纳,在6月11日表示了对斯诺登泄密行为的谴责,指责斯诺登是一个美国的“叛国者”。他表示,斯诺登的泄密行为使美国人置于危险的处境中,将美国政府的能力展示于对手的眼皮下,这种行为是严重违反美国法律的。

除了博纳,民主党籍的参议员情报委员会主席戴安娜·范斯坦和共和党籍的众议院国土安全小组主席皮特·金也将斯诺登称作“叛徒”。皮特·金呼吁美国从香港引渡斯诺登。尽管有迹象表明两党政客对美国情报部门的活动的不安情绪有所增加,但几乎没有任何国会议员声援斯诺登的行动。

国家情报总监詹姆斯·克拉珀称“斯诺登的‘鲁莽的披露’已经在媒体中造成‘显著的错误印象’”。

美国两名资深参议员舒默和格雷厄姆更是在7月19日表达了对为斯诺登提供暂时栖息之地的俄罗斯的不满,称如果俄罗斯继续收留斯诺登,则会建议奥巴马总统考虑更改将于9月在圣彼得堡举行的G20峰会召开地点。

在美国极少数将斯诺登与英雄划上了等号的官员中,来自美国政府问责项目的主任斯林·拉达克女士应该是最为突出的一个,她认为斯诺登是一个检举不法行为的告密者,认为斯诺登为了维护美国公民利益而采取的勇敢、周密和冒险行为,正是对英雄定义的绝佳诠释。达拉克认为,斯诺登泄露的,是美国国家安全局的浪费、滥用职权以及公然的违法行为,是正义的。

与大部分国会议员持相反态度的,是那些美国自由主义者,他们认为,斯诺登是正义的英雄,是勇于维护国民网络自由以及信息安全的斗士。美国政府长期以来一直在全球呼吁网络自由和隐私权利,而如今,这个口口声声维护网络安全的政府,却涉嫌系统性地监听民众的网络活动,涉嫌支持网络黑客行为。在美国自由主义者们看来,这是不容原谅的可耻行径,应该强烈谴责并应该立即停止这种侵权行动。而爆料美国政府监听和监控行径的斯诺登,当然是为国民的网络自由以及隐私权利而战,在这些自由主义者眼中,斯诺登就是美国国民的英雄。曾经于1971年向《纽约时报》透露五角大楼秘密文件的丹尼尔·艾尔斯伯格公开声援斯诺登,称斯诺登为美国民主体制作出了无法估量的服务,认为斯诺登是一位真正准备好以公民身份为美国冒险的人。

除了这两种态度,美国还存在第三种声音,这些人对斯诺登揭露美国政府网络监控行为之举,持有矛盾的态度。一方面,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电子邮件以及网络活动,出现在美国国家安全局的巨型计算机上,但另一方面,他们也似乎能够体谅政府的监控行为,认为政府对网络空间的监控确实存在安全理由,而这个理由是比较合理的。

由路透社委托民意调查机构开展的民意调查显示,31%的受访者认为斯诺登是爱国者,是国民英雄;23%的人视他为叛徒;在其是否该遭起诉问题上,35%的受访者反对对斯诺登进行起诉,但也有25%的人认为斯诺登应该按照美国法律接受制裁。

在《洛杉矶时报》的在线民意调查结果中,有67%的人将斯诺登视为英雄;在斯诺登是否该被引渡的问题上,《环球网》的在线民意调查显示,有98%的受访者不支持斯诺登被引渡回美国。

在得知斯诺登就是泄密者之后,美国司法部门迅速为控告斯诺登做着准备。2013年6月13日,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罗伯特·米勒通过媒体表示,联邦调查局已经开始对斯诺登展开刑事调查,这是“棱镜门”事件发生以来,美国官方首次证实已经展开对斯诺登的行动。他表示,斯诺登的泄密已经给美国情报搜集能力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联邦调查局将采取各种必要手段将斯诺登绳之以法。

一名美国情报机构官员称,美国政府正就斯诺登一事对美国情报系统展开内部调查,这项内部调查和美国司法部的刑事调查不是一回事,预计会评估“棱镜”项目的曝光是否会对美国情报部门的“线人”造成威胁,是否影响相关部门情报获取渠道。这项内部调查可能会对那些情报目标之间的交谈内容展开调查,以便查明斯诺登的泄密是不是会促使他们改变原来的联络方式。

除了联邦调查局,美国国家安全局也展开行动,该部门已经向美国司法部提交对斯诺登行为进行犯罪调查的申请。

6月21日,美国联邦检察官已经向美国弗吉尼亚州东部区法院递交了一份密封文件,以“间谍罪”和“盗窃或转移政府财产罪”两项罪名,对斯诺登提起了刑事诉讼。检察官称,斯诺登身为国家安全局的前外聘员工,却将国家安全局处于最高机密层级的监控计划公之于众,这种行为是违反法律的。一位美国官员告诉人们,美国政府已经按照相关引渡协议向中国香港政府提出暂时拘捕斯诺登的要求,希望香港方面能够协助美国对斯诺登的调查。

而与此同时,那些斯诺登的支持者也积极行动起来。白宫网站上出现了一则请愿,内容是要求对斯诺登因为披露秘密监听项目产生的犯罪行为或可能的犯罪行为予以赦免。斯诺登的支持者们纷纷签名。自6月9日到10日下午2时,支持者们在请愿条目下的签名已达两万个。截至6月14日,斯诺登的支持者在白宫网页的签名已经达到6.3万个。

另外,一些网民也在社交网站发起为斯诺登筹集用于法律辩护的资金的活动,短短几个小时,这些网民就筹集到了8000美元。6月10日,斯诺登的支持者们举着支持斯诺登的文字在纽约联合广场公园集会,声援斯诺登。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民众对斯诺登的态度似乎更为严厉,据《华尔街日报》和美国全国广播公司于7月17日至21日对美国1000名成年人进行的民意调查结果显示,仅有11%的受访者支持斯诺登,34%的人对他持负面评价。此外,还有近三分之一的人称不知道斯诺登是谁。

由于斯诺登在披露美国政府秘密监控项目时身处香港,因此,香港公众对斯诺登的态度也格外引人注目。资料显示,很多香港民众对斯诺登表示支持。比如在6月13日,香港民众中就有支持者举着支持斯诺登的标语,对美国政府行为进行抗议。6月15日,香港20多个团体联合发起示威游行活动,人数最多时有900人。游行队伍从遮打花园到美国驻香港领事馆,游行队伍一路高喊着中英文的口号,要求美国政府放弃对斯诺登的追究,并批评美国政府的监控行为。游行队伍中有不少非中国居民,他们也对斯诺登表示了声援。香港《南华早报》公布的民意调查显示,49.9%的受访者表示“反对”或“强烈反对”美国政府对斯诺登的引渡,只有17.6%的人表示支持将斯诺登交给美方。在斯诺登是英雄还是叛徒的问题上,33%的受访者认为斯诺登是英雄,也有12.8%的人认为斯诺登是叛徒,介于两种态度之间的人,占受访总数的23%。

此外,在斯诺登离开美国后的第二个避难所俄罗斯,也有很多人对斯诺登表示了支持。斯诺登在俄罗斯的律师库切列纳称,很多俄罗斯人都非常关注斯诺登的命运,很多人甚至直接打来电话要求帮助斯诺登,其中女性多表示要为斯诺登提供住房甚至和斯诺登成婚,而男性则多表示要为斯诺登提供经济支援。

而在其他一些国家,也有不少支持者声援斯诺登。比如在7月4日,德国的支持者在勃兰登堡对斯诺登进行声援。7月7日,斯诺登的支持者在法国巴黎开展示威活动,呼吁法国政府对斯诺登进行政治庇护。

无论斯诺登在人们心目中是“叛徒”还是“英雄”,无论他最终的命运如何,他在全球范围内掀起的“惊涛骇浪”,他对网络安全的深度思考,也足以使他载入网络安全历史。而他的行为,也定会为网络安全问题掀开崭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