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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质问

六十二。质问

“郑狗,或者说,他后面的那个人,绝对不简单!”小花说道,眼底更是一片晦暗不明。

只是小花这话说得突然,而眼下我正满门心思都牵挂在那块儿陨玉碎片上,对于小花的这番话我一时间竟没能反应得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就问了句,“什么人?”

只见小花听后微微一愣,刚才还一片晦暗不明不知深浅的眸子里,顿时就多出了几分令人不禁有些寒碜的探究意味,如果单只是探究的话,那倒也没什么,毕竟是我自个先跟一二愣子似的,气氛正好的时候却不明事理地问了句比白开水都还要淡的废话,眼下小花沉默不语地探究一会儿我的脑子到底有没有被烧坏或是进水,也算是人之常情,只是他这探究的眼神里,却又硬是让我给多看出了些打趣调侃的成分在里面,实在让我浑身不自在的很。

“小花……”眼见着小花静默了半天也没个动静,倒是眼底里那股打趣的成分,随着时间的推移是越发的浓厚,我到底没能承受得住,只好率先打破沉默道,“你刚才说,郑狗后面的那个人,是不是指来这儿之前,他跟我们‘摊牌’的时候……说的那个?”

果然,只见我话音刚落,小花眼底的那点儿打趣意味便立马收住了,转而变成了一脸的不可置否,约摸半响之后,他才缓缓道,“我还当小三爷这几年岁数见长,这记性也跟着下了几步梯子,现在看来还好,下得还不算太多。”说完,还冲我微微一笑,只是看得我一阵脊梁骨发凉。

然而,正当我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小花却突然神色一敛,对我一本正经道,“那眼下你对这人有没有什么想法?”说完又是一笑,“二师弟?”

这是变着法儿的在损我?

我呸!我心中暗骂道,连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我还能有啥想法?他娘的折腾了这么久,眼下老子单就得了块陨玉碎片,还顺带着推理出了一前身没准儿就是西王母国的大禾方国……

突然,我脑中猛地灵光一闪,无数个念头瞬间从我的脑中穿过:如果当初我的推测无误,张家确是西王母的后裔无疑,那么,在他们迁徙至宁乡,建立了这大禾方国之后,一直到被新兴的楚国吞并取而代之,这中间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在做什么?

再者就是,按当初我的推断,这斗极有可能是叛乱的旁支张家所建,可我却一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这地方真是由旁支张家所建,那么,除了他们自己人之外,又还有谁能清楚地知晓这斗的具体位置?而且现在想起来,除开那两扇麒麟石门之后的路,从我们按郑狗所示的隧洞进去,一直走到第一扇麒麟石门的正前面,整个过程都可以说是一帆风顺,而据我对张家(在我看来旁支和本家的区别其实并不大,都一样要命)的了解,这种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直接一路打到他大门口的事儿,存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除非……这之前曾经过什么特别安排!

一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再次回想起了当初郑狗所说的那番话——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这话说得实在含蓄,他需要的到底是什么?而他后面的那个人,如今看来跟这旁支张家怕是有莫大的联系,只是我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会跟郑狗扯上关系,还许下了郑狗这么一个所谓‘各取所需’的承诺,而其目的就单只是为了让我来这儿遭罪?

再有就是,这旁支张家是否延续至今?

这一点对于我们眼下的境况可以说是相当重要,因为,如果这旁支张家真的历经了各种沧桑动荡而屹立不倒(其中没准儿还有本家的打压,想到这儿,我忍不住瞟了一眼闷油瓶),延续至今的话,那么,无论它是苟延残喘还是繁盛依旧,这趟浑水,我们踩深的恐怕就不止是表面上的那么一丁点儿了。

苦心孤诣这词儿,再合适他们不过。

一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我心里顿时就多了几分紧张和恼怒,紧张自是不用多说,任谁突然明白过来自个摊上的这份‘大礼’是有多么的厚重,没一举紧张成个惊慌失措就算是不错的了,更别提眼下我还得多分出些神去考虑其他可能会发生的意外状况;至于恼怒,那也是对我自个的,我就想不明白了,以前的暂且不算进去,就单说我这四年下来,中间吃的各种明亏暗亏难道还不够?是他郑狗一直都太过安分守己,让我一时掉以轻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

虽然心里很不想承认,但不能否定的是,我这次失利,恐怕后者的成分居大。

郑狗这招算不得高明,但也绝不简单,而他后面的那个人也很明显,目的在我,只是暂时还动机不明,而郑狗跟他也很有可能只是互相利用,关于这一点,我相信郑狗要比我更清楚的多,像郑狗这样都已经快成了精的老狐狸,必然会费尽心机的以求自个所得的利益最大化,这种再简单不过的商人心思,换作是我,也会如此。

只是眼下我仍旧没有琢磨出郑狗他所求的到底是什么,他在道上的名气与日俱增,表面看着上是一潭静水,安分守己,暗地里波涛汹涌的行径我也不是从来都没有抓到过那么一两桩,只是每次撒下去了一大片网,费尽心思捞起来的却只有一些根本不顶用,甚至是可有可无的蛛丝马迹,不痛不痒,压根儿就没什么作用……

斟酌了半响之后,我挑了些目前为止我能够想到的,相对来说比较重要的信息尽数告诉了小花,至于我为什么现在才明白过来这其中的‘道理’,则是跳过不提,只是我特别着重提了一下郑狗后面的那个人跟这旁支张家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小花听后,倒是沉默了半响,而我之前递给他的那块陨玉碎片,眼下正被他来回把玩在手指间上,只是看着小花那略显修长的手指,我脑子里却不知为何突然就闪过了闷油瓶的脸,吓得我当即就是一愣,不过表面上我控制得很好,轻咳了一声以作掩饰,转而问小花道,“怎么,有何感想,大师兄?”

我话音刚落,小花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而把陨玉碎片紧紧捏在了手中,这才对我说道,“小邪,你有没有想过,郑狗后面的那个人,其实没准儿就是这旁支张家的人,”小花顿了顿,不留痕迹地朝闷油瓶的方向看了一眼,继而对我缓缓道,“或者说,那个人,就是张家人。”

顿时,我只觉得四周静得有些压抑。

“小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半响之后,我才勉强压下了心里那团随着小花的话音落下便突然就冒起来的怒火,并尽量使自己平静道,“麻烦你跟我是个明白话,太绕弯的我理解不了。”小花刚才的那一瞟并没有刻意避开我的视线,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没有要避开的这个打算,而这就无异于直接把矛头指向了闷油瓶。

然而小花在一阵沉默过后,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复而朝我道,“小邪,我记得我一开始就问过你,你这一趟浑水踩下来下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小花说着,朝闷油瓶方向微微一指,继而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当时我问你,是不是跟他有关的时候,你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也同样没有作任何否认。”小花顿了顿,接着道,“现在,同样的话我再问你一次,你不顾后果地走这一趟浑水,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花说的这番话,一字一句都犹如重锤一般,回回都不偏不倚的猛砸在了我的心口上,发出一记又一记闷响。

我这一趟是为了什么?想到这儿我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忍不住想发笑,当然,是笑自个。为了什么,我苦心孤诣折腾出来的十年计划是为了什么,我这一趟浑水踩的就是为了什么,这本该是最简单不过的转换关系,却硬是让我纠结了这么久,真不知道我是想得太多,还是脑子欠润滑,太钝。

“眼下谈这个怕是有些不太合适吧,小花,”虽然因为小花的这番话,我里的那团怒意已经消减了不少,但小花先前的那一瞟却还刺着我,也不知是为的什么,眼下我只好先暂时压抑着那种略显奇怪的情绪冷声道,“如果真按你所说,郑狗后面的那个人就是张家人,那你又凭的是什么?”

只是,这话刚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刚才的语气冷得都能直接算作是质问了,眼下这情况要是起了内讧,我们全都得遭殃,况且还有个昏迷不醒的胖子,这么想着,我便逐渐感觉背后一阵湿凉——冷汗都出来了。

不过,小花对此却只是微微一笑,缓缓道,“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小花敛了笑脸,复而道,“这一路浑水踩下来,你觉得,你的所见所闻,就真和你心里想的一样?”

一片寂静。

“小邪,我还是那句话,”小花缓缓道,眼底那股异样的神色令我有些琢磨不透,“这些都只是我作为发小的提醒。”小花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道,“也仅限于提醒而已。”

等小花把话说完,我人早已经完全愣怔住了,倒不是有多么惊讶,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作何反应才好。虽然我打从心底里排斥着小花的那一连串反问,但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有过那些念头,只是这些念头都只是刚冒出了些苗头,便被我尽数扼杀,只因为这些念头的最终矛头,全都无一例外地指向了闷油瓶……

先是坤子,难道他真的就只是黑眼镜而已?现在想起来,那会儿黑眼镜揭下人皮面具的时候,似是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会摆弄戴好这人皮面具的到底不止哑巴张一个”,当时我纯粹以为这只不过是他想刺激我的一下的一句废话,所以也并没有去多想,可眼下联系起小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来看,这句话的意思却似乎又多了那么几分意味深长。

我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被闷油瓶捅了一刀之后,我所做的那个可以说是十分诡异的怪梦。

坤子……真就只是黑眼镜而已?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