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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坤子

四十。坤子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小花,想从他那儿寻求答案,可小花却再没说什么,静默不语;而胖子就站在一旁,神色复杂,与平日里简直判若两人,眼神更是乱闪不定,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而坤子则是从始至终都静默着……

不过,还没等我弄明白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似乎顺着脚踝缠上了我的小腿,有些紧绷,并且越发厉害,我不由低头一看,没想到这一看便是冷汗直流,原来那些白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爬到了我们的脚边,有几条耐不住性子的,甚至已经绕上了我的小腿腿根,且仍在徐徐往上面游走,吐着发红的信子,嘶嘶作响,像是在打量着一顿美味大餐。

我尽量不惊扰这些蛇,手慢慢摸到了我放在包里的那把折叠小刀。

就在这时,其中一条缠在我腿上的白蛇按耐不住,突然扬起了头,三分之一的身子都悬在了半空中,又微微吐了几下信子,像是在犹豫什么,但还是逐渐张开了嘴,那蛇嘴里竟是漆黑一片,更显得上颚那尖利的毒牙阴森可怖!此时此刻我早已不敢有一丝放松,摸出的小刀缓缓对准了蛇头,就在我正准备猛然一刺的时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个亮影脩地瞬间闪过,我顿时感觉腿上那股紧绷的力量猛地一松,再扭头一看,那白蛇的头部居然已经被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小刀横贯穿过,而小刀的惯性又将蛇身带动,所以我才会感觉小腿上那股紧绷的力量松活了些,而那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刀,其刀尖更是刺进了地面起码两三厘米。

谁会有这么好的准头?我心中惊讶万分,还有扔出小刀的那力度更是大得惊人,毕竟这平台可是由青石砖铺成的,货真价实,可不是现在的什么豆腐渣工程。

绝对不可能是胖子。我心说

虽然因为刚才小花所说的那番话,我心里已经猜到了个七八分,可我还是忍不住回头顺着那把小刀飞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不出我所料,坤子就在那儿,只不过此时他已经转过了身,并没有看向这边,虽然依旧是沉默不语,但我敢肯定,这把小刀,必然就是他扔出的!

可作为一位普通世家出生的土夫子,就算是力气再怎么大得惊人,也绝不可能有这样厉害的本事儿,无论坤子刚才的举动究竟意欲何为,都证明了他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见坤子一直沉默不语,而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我同他对峙逼他说出些什么,只好先放眼当前的局面,于是我便对小花他们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眼下的问题是得先把这些白腊肠给解决了,不然说什么都是他娘的放屁!”

“对,天真话说得没错,这些白肠子才是咱们的重点解决对象,胖爷我可不想被这些恶心的玩意儿给分尸吃了干净!”

小花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而坤子则是一直都沉默着,再没有露出往日里他的那副笑眯眯模样。不过眼下情况特殊,我也懒得再去理会这些有的没的。这成堆成片白花花的腊肠到底该怎么解决,难不成,我们今天真就得百年在这儿?

还差六年……

绝对不行!

“吴老板,你有酒吗?”坤子突然说道。

因为之前坤子一直坚持着沉默是金,再加上刚才的变故,我对他的好感立马便减了大半,这种时候他突然问我一句有没有酒,更是让我不痛快,强压下心中就快要喷涌而出的怒意,我冷声道,“酒?都这种时候了,难不成你还想再醉一回?”

坤子听了我的话之后却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金黄色石头,继而对我道,“一直忘说了,这是我在第二扇麒麟石门那儿,也就是甬道里发现的。”

甬道那会儿,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看着坤子手里那块颜色迥异的石头心想道。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坤子接着解释道,“那时候吴老板你刚巧昏睡过去了,你忘记了?”

昏过去?

坤子所说的确很有可能,在甬道那会儿我时常昏睡,不知道的事儿有太多,更何况那段时间里我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模糊不清,所以不知道这石头的事儿也属正常。

“那这是什么石头?”我问道。

“这石头是鸡冠石,”坤子语气一顿,突然邪笑道,“俗名雄黄。”

坤子话音刚落,胖子就插嘴骂道,“他娘的坤子你有这玩意儿怎么不早点儿拿出来!胖爷我就说这些蛇怎么都绕着你爬呢,弄了半天,居然是有雄黄护体啊!”说完,就要去抢坤子手中的那块石头。

“胖爷你别着急,我刚才不也是忘了嘛,这不,我正找吴老板借酒呢。”

“对,酒!天真,有酒没?最好是白的!”

胖子和坤子一唱一和的,我也听懂了大半,特别是他们口中的“雄黄”一词,更是点醒了我。立马便从背包里翻出了出发时准备的那大半医疗酒精,转而递给了他们,并说道,“白酒没有,倒是带了不少医疗酒精,效果应该都一样。”

胖子几乎是兴奋地接过了酒精瓶子,扭开盖子,而坤子则在一旁,徒手把鸡冠石分成了好几块,再细细研碎,都尽数放进了酒精瓶内,胖子盖上盖子后,继而猛烈地摇晃了几下,见瓶内气泡乱窜,他更是急不可耐,大笑道,“这下胖爷我看你们这些白肠子还怎么个猖狂法!”说罢便再次打开了盖子,蓄力半响之后,朝古楼的方向猛地洒出已经混合好了的酒精,胖子力气用得够大,这一洒,便直接洒到了距离古楼不过半米的位置,而被这特制酒精所洒之处,那些白蛇无一例外,全都惊慌失措,四散开来,逃命似的朝两边退去,一些沾到几滴酒精的白蛇,甚至开始痛苦地扭曲着身体,缠作一团。

“哈哈,成了!”胖子大笑道,之前的那些不痛快现在全都一扫而空,电热,这得是多亏了坤子找到的那块鸡冠石,不然,这么多的白腊肠我们可真得玩完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小花突然问道,“小邪,这是怎么回事?雄黄我知道,可它配上酒精之后的作用怎么会这么大?”

我仔细想了想,琢磨了半响才回小花道,“这样,我先给你说一下鸡冠石。”我接过胖子手中的酒精瓶子道,“其实雄黄不止叫作鸡冠石,也称石黄,其中的化学成分大部分为硫化砷,一般来说,鸡冠石大都是桔红色或者金黄色的,很脆,所以坤子先前才能这么轻松地徒手把给它分成好几块(当然也包括他那惊人的力气)。雄黄是久传于民间的解毒医疮杀虫药物,古时候人们都有在端午时节,盛夏将临之际,饮用雄黄酒的习惯,这便是应用雄黄解毒、杀虫的功效。”

话说到这儿,我不禁在心中暗想,难为我还记得这些东西,估计我的大学化学教授可以欣慰了,感叹过后我继而对小花解释道,“雄黄经过氧化后便会变成As2O3,”我顿了顿,“也就是赫赫有名的砒霜,因此它能解毒杀虫。其实雄黄就是一种胃毒剂,蛇对它的反应非常敏感,但是加入酒精后的雄黄驱蛇更远,效力更大,是因为酒精中的乙醇可以作为“稀薄剂”从而增强雄黄的挥发效果,像是在一些山区,都是把雄黄泡在酒里用的,胖子在巴乃这几年,应该也用了不少。”

“花爷,胖爷我告诉你,其实听天真这么文绉绉的稀里哗啦说一大堆,还不如我一句话的功夫!”胖子突然插话道,偏还摆着一脸的自豪,笑道,“不过天真说得没错,在巴乃的这几年,胖爷我的确弄了不少雄黄酒,一来防蛇驱虫,二来,用现在时新的话说,就是养……养什么?总之,雄黄酒你知道吧,那就是大端午的时候,许仙弄给白素贞喝的,结果害得白素贞显了原型把许仙给活活吓死的雄黄酒!蛇他娘的最怕这玩意!说起来也正赶巧了,这儿全是白蛇。”

小花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沿着由雄黄酒弄出来的小道,走向了古楼。胖子一个人笑了半响,见没人应和也觉得没趣,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快步跟上了小花。

反倒是坤子,半天没有挪动步子,就在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东西。我不禁再次想起了之前小花的那些话,还有胖子奇怪的神情……想到这些,我便向坤子迈近了一步,缓缓问道,“你,到底是谁?”

沉默不语。

约摸半响功夫,坤子叹了口气,而后却又突然一笑,似自言自语般道,“我就是我啊,小三爷。”

而这次,坤子不仅改变了对我的称呼,竟然连声音语气都尽数变了样儿!而且这声音我竟然似乎在哪儿听到过一般,非常耳熟!

猛然间,我想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