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澈听到妈妈要送他出国的时候，他脑子里是懵的。
出国？为什么出国？去哪个国家？小狐狸会一起走吗？
这么多问题在他还没有问出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杯子碎掉的声音。
是站在一边的胡晓璃。
胡晓璃本来打算倒杯牛奶去给念念，可不经意间听到了周慧慧和程澈的对话。
在听到出国两个字的时候，胡晓璃心好像停了一下，仿佛在消化这个炸弹一般的消息。
胡晓璃从小到大就是个波澜不惊的人，一般人很难让她的情绪起伏很大，哪怕天大的事，胡晓璃可能眼神都不会变一下。
可听到程澈要跟念念出国的消息，胡晓璃听到了自己内心爆炸的声音，她受不了，所以选择落荒而逃。
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没出息的时刻了。
程澈看到胡晓璃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下意识地也抬脚追了上去。
程澈追到胡晓璃的房间，只看到胡晓璃趴在床上，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就这样挺尸一样一动不动。
程澈轻轻碰了碰胡晓璃的肩膀，嘴里叫着她的名字，“小狐狸……”
胡晓璃还是一动不动。
“小狐狸？快起来，这样闷着会憋坏的。”
胡晓璃还是没什么动静。
程澈有点着急，稍微用了点蛮力把胡晓璃拉了起来。
只见胡晓璃憋的满脸通红，眼泪流了满脸，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一样，可眼泪还在不停地流，好狼狈。
程澈彻底慌了，一把把胡晓璃抱进怀里，局促不堪，平时能言善道的他，此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抱着胡晓璃。
良久之后，胡晓璃，才哽咽地说：“哥哥，你能不能不走，求你了……”
高傲如她，求这个字仿佛不存在胡晓璃的字典里。
程澈闭了闭眼睛，喉头滚动，他没有说话。
程澈知道，这个事情他自己决定不了，如果念念执意要出国，他是没有选择的。
他可以不顾任何束缚，不念情理，可他妈妈那关他过不了。
童爸爸的离开已经击碎了他妈妈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他再来一次，他妈妈会受不了。
程澈不愿意骗小狐狸，所以只能沉默不说话，只能把手臂收紧，仿佛这样就能把小狐狸揉进骨血里。
胡晓璃听不到任何回应，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靠在程澈怀里，珍惜这仅剩的时光。
“哥哥，你不要忘了我，千万千万不要忘了我！”
“我答应你！”程澈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
忘了小狐狸，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突然，胡晓璃抓起程澈的手，用力咬了一口，程澈闷哼一声，却没有抽回去，就这么任胡晓璃咬。
胡晓璃松开嘴，用手轻轻抚摸着带血的牙印，咕哝道：“盖个印吧，反悔了好歹有个证据。”
程澈无奈地揉了揉胡晓璃的头顶，也轻声说：“小狐狸，你也不要忘了我啊……”
胡晓璃低低地“嗯”了一声。
程澈知道，内敛的她所有的感情都在这一声简单的“嗯”里。
程澈抬起胡晓璃的眼泪纵横的脸，说：“我也要留个证据。”
说完，在胡晓璃嘴唇上碰了碰。
一个很轻很轻的吻，轻的像不存在。
胡晓璃哭的有些大脑缺氧，以至于后来一直在回忆，这个不像吻的吻到底存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