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倾世聘,二嫁千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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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爷多虑了2

听闻,每到要小皇帝做决策的时候,小皇帝都会看向他,臣子们也会齐刷刷看向他,看他点头或者摇头。

如此,又怎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很快,顾玦步入司礼监,一袭精绣蟒纹的月白锦袍,身披貂毛斗篷,行走间,小太监替他解下披风,端上温水让他净手,再递上布巾给他擦手……前呼后拥,仿佛有种浑然天成的君王霸气,真的震慑了她。

他擦干手,停下脚步,微微扭头看向她,唇角耐人寻味地勾了勾,缓步走向大殿上的案几。

那深邃的一眼,那惑人的一笑,都叫她的心漏了半拍,也不敢上前随意打扰,安静地退回旁边置放的檀木桌前坐下。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了解他。

当他做在案前翻阅奏折,手拿朱笔认真批阅时,她更有种他就是皇帝的错觉。

他批阅奏折时,没有敷衍了事,没有半点轻率,时而拿着朱笔半天也落不下笔,每一次颦眉都代表他有多慎重。

那些骂他恶贯满盈的人真该来瞧瞧,如此,又怎会是大奸大恶之人?

“小……”奉命前来叫她过去的小太监接到九千岁的利光,立即改口,“夫人,千岁爷让您过去。”

是的,夫人。

他真的嚣张到不需要对任何人隐瞒她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带她在身边玩。

风挽裳淡淡地对小太监微微颔首,起身,走过去伺候。

“爷。”她站在案几前,低声喊。

“过来,爷教你写字。”他放下朱笔,面前的一堆奏折也由太监整理好,迅速摆上一叠上等宣纸。

“爷,其实妾身……”

“嗯?”

“是。”其实她懂写字。

她学会写的第一个字是‘璟’,一笔一划学得很认真,刚开始写的时候还觉得很羞臊,不敢让他知晓。

默默地走到他身边,正要开口,他倏地将她扯过去,让她坐在他腿上。

“爷,不可。”她惊白了脸,悄悄扫了眼四周,尴尬地低下头。

司礼监又是什么地方?能待的必定是极为机灵的。

只见侍墨太监一挥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整个司礼监大殿上就只剩他们两人……

他将笔塞到她手里,握住她的手,在空白干净的宣纸上一笔一划写下一个‘玦’字。

每一笔,每一划,都坚定得好像要写进她的心里去。

如此亲昵,他的左手抓着她的环在她腰间,右手则紧握她的,手把手教她写字。

一遍,一遍,写的每一个字都极为好看,是某个著名书法大师的笔法,龙章凤姿。

“会了吗?”他在耳边柔声询问,真的很柔,阴柔的嗓音压低的时候,叫人身子酥麻。

她点头。

殿外突然响起太监尖细的嗓音,风挽裳立即别开脸。

顾玦好看的浓眉蹙了蹙,看着近在尺咫的朱唇,凤眸暗了又暗,最终,松手,放开她。

风挽裳赶紧从他腿上下来,站到一边。

他起身,走出案几,拾级而下,在要走出殿门时,停下脚步,余光往回看,“还不跟上?”

她愕住,她也要去吗?

她还以为,可以不用去了的,对于那些权贵,一句话,或者一个不顺心就能要人命的人她真的没多想见。

无奈,诺诺地跟上去。

走出殿门,外面的仪仗已经准备好,一干太监各司其职地伺候,她主动上前接过斗篷,亲自为他系上。

她低头在他身前忙碌,他俯首,在她头顶低声含笑,“越来越对爷上心了。”

柔腔慢调,轻声细语。

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弧叫看到的人不敢再看第二回,就怕被蛊惑了去。

九千岁会笑,但从不会笑得这般……叫人心魂荡漾,只会笑得叫人毛骨悚然。

风挽裳手上动作顿了下,继续帮他系好,而后退到他的身旁。

凤眸灼灼地瞧了她好一会儿,才从万千绝手中抱过小雪球,长腿迈出,上步辇。

风挽裳以为做太监打扮,自是跟着走的,没想到他又喊她过去,她没得拒绝,只好上前与他挤在一块儿坐。

梳背步辇,纱幔重重,他将小雪球丢她怀里后,慵懒地伸展四肢靠在梳背上,如此一来,只坐他边上小小地方的她就如同被他环抱在身前,好不亲密。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穿过好几条道后,步辇总算在凤鸾宫门外停下。

下辇后,顾玦从她手里接过小雪球,指了下凤鸾宫里的小园子,“去那边等着爷。”然后,回头吩咐了个宫女,“好好伺候着。”

今日她是以太监的身份入宫,皎月自然就没带在身边了,所以能吩咐的只有宫里的宫女。

目送他入了凤鸾宫,她才松了口气,转身往那边的小花园走去。

还好她不用进去面见太后,她真的不喜欢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凤鸾宫很大,有独立的御膳房,自然也有独立的花园了。

虽然没有皇宫御花园大,但也是包罗万象,叫人目不暇接。

还有一座视野通透的藤蔓茶廊,廊顶上爬满了藤蔓,阳光从缝隙中渗透下来,洒在白玉石桌上,春夏秋冬,坐在当中静静品茗,应是颇为优雅惬意。

她瞧了瞧前后左右,刚好不对着凤鸾宫大殿,适合等人。

欣喜地勾了勾唇,信步走过去坐下,安静地欣赏四周的景致……

凤鸾宫里

顾玦款步踏入殿内,同样将小雪球交给万千绝后,对太后行礼。

座上的太后摆了摆手,不用说,立即有人将椅子搬上来给他坐。

顾玦接回小雪球,方坐下,太后便挥退左后,包括万千绝,只留高松一人。

低头看小雪球的凤眸微眯,眼底是冷肃、凝重。

“顾玦,听闻,近来你对这风挽裳喜得紧?”太后似是闲话家常般地问。

顾玦缓缓抬头,言笑晏晏,“回太后,此女善解人意,甚是贤惠,深得奴才之心。太监嘛,还不是求一个能真心服侍自个的,也好老来作伴。”

“喔?就连当年你求哀家赐给你的那个女子也比不上?”太后笑道。

顾玦脸色微僵,却仍是不露声色地噙着微笑,“两者不可相比,不可相比。”

“这倒也是,能深得你心就最好了。”太后笑了笑,放下茶盏,正了神色,“顾玦,哀家近日得了件珍宝,你替哀家鉴赏鉴赏。”

话落,一个眼神,高松立即从旁边取出一个贵气的锦盒,摆上茶几,打开,从里头拿出几颗乌黑的丸子放到小香炉里燃烧,淡淡的香甜味散开来,只有一个小口子让烟雾袅袅升起。

接着,高松将香炉拿到他面前,放在搬来的凳子上,又取来一根竹管递给他,“千岁爷,请。”

顾玦脸色微凝,盯着递到眼前的竹竿,以及眼前的香炉,背脊僵了一下。

他凤眸微扬,看向太后,“太后,这是……”

“哀家需要一个极为忠心的人替哀家处理西凉那块地的事宜,哀家思来想去,那个人非你莫属。”太后以帕子掩鼻,温温道。

“太后怀疑奴才的忠心?”顾玦瞥了眼香炉,笑问。

他想,他知道这是什么了。

“要替哀家办这件事的人只有亲身体验过才足够忠心。”太后直接道明自己的顾虑。

顾玦看着小香炉里散发的烟味,十年,又怎能功亏一篑。

“既然如此,奴才谢太后赏赐,希望后果不会太糟糕。”他微笑。

一手抱着小雪球,一手接过高松手里的竹管,在太后期待的眼神下,俯身上前,将竹管对着烟口开始吸食。

太后神经紧张地等待他的反应。

不久,椅子上的男子倏然睁开眼,凤眸里闪着狠戾的冷芒,看得太后吓了一大跳。

他忽然起身,丢下怀里的小雪球。

小雪球也受了惊吓似的,一落地就撒腿跑出凤鸾宫了。

顾玦缓缓转身,扫了眼全场,目光邪佞地落在太后身上。

高松见状,立即上前挡在身前保护,因为他那眼神好似要吃人似的。

“女人……本督要女人!”阴柔的嗓音亢奋地提要求。

太后满意地笑了,是了,这东西的效果有着极大的幻觉作用,最想要的,往往就是最害怕失去的。

一个太监最想要的是什么?那就是幻想可以做回一个真正的男人。

她轻轻推开高松,递给高松一个眼神。

高松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快步走出凤鸾宫,从外头招了个宫女进来,而后,关上殿门。

那宫女只是随便叫进来的,其貌不扬。

但是,顾玦一看到她,身子就像是亢奋到顶点,咧出一抹邪恶的笑弧,朝那宫女扑了过去。

“啊!!”

凤鸾宫里突然传出女子凄厉的尖叫,风挽裳惊了一跳,担心地从凳子上站起来。

她担心他在里头是否出了事,正想走出茶廊去看个究竟,然而,才迈出步伐,前面就出现一团雪白,朝她疾奔而来。

“你别跑!给朕站住!”一个稚嫩的嗓音紧跟在身后传来。

很快,追着小雪球过来的人出现了,正是当今小皇帝。

他约十岁左右,眉清目秀的,小小的身子穿上龙袍倒也挺像那么回事。

小雪球跑到她这里,把她当成了可庇护的对象,躲在她身后极为不安地转来转去,小皇帝自然也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忙不迭屈膝行礼,“妾……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皇帝一看到有人立即负手在后,端出君王架势,“咳……朕是瞧见九千岁的小狐狸独自跑出来了,便跟过来瞧瞧。”

说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躲在她身后的小雪球,满是渴望。

风挽裳暗笑,十岁的孩子正是爱玩的年纪,想必是垂涎小雪球已久,偏偏小雪球又终日被九千岁抱在怀中,即便他是皇帝也不敢开口跟他要,所以,今日一看到小雪球落单便追过来了。

这小雪球也是机灵,居然还知道她在这里。

听说,这一任小皇帝是某个亲王的孩子,不光是这一任,前几任都是如此,不过都是些好控制的亲王,只要名义上还是君家血脉就可被太后选中继承大统,如此一来,也没人敢说她要改朝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