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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顾仲怔了一下,转头问五丫头道:“由你来定,去是不去?”他希望她不会去,但是却知道她一定会去。

果然五丫头点了点头,道:“这是我的工作。”做为一个现代人,工作是很难找的,尤其是自己觉得还不错的工作。只要找到了一定要尽力去做好,这是原则问题。

顾仲发觉自己此刻无法冷静得下来,还好他向来冷静,只好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负责教她些自保功夫,这应该不会耽误什么时间。”教一个女孩子功夫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容易,他这是在难为顾星洲。

顾星洲也郁闷,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这个弟弟难为。

而五丫头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的顾星洲,让这个人来教自己武功会不会太可怕了一点儿?他可与云淡风轻的顾仲不同,看来也不是很有耐心。

“真的要教?”她弱弱的问。

顾星洲道:“既然是尚书大人的吩咐,那么晚上我会连夜教你几招,你先去用饭然后到我院中来。”

顾仲不知为何,听到去他院中那句这心里又不舒服了。就道:“你让个姑娘深夜去你的院子不妥,不如就在她的院外教吧!”

五丫头的院外也是顾仲的院外,那里有一条人造的池溏,因为天气冷了所以那里的草木皆枯死,只有几颗松柏还在月光之下保持着几分绿色。

五丫头喜欢这里的景色,因为复古意味很浓。

不过深夜跑到这里来,还真有些冷意。她刚站定,就见顾星洲穿着便服走近。他的服色多半以深色系为主,如今穿的是暗黑色,那幽深的黑似与夜的黑融为一体似的。

她眯起眼睛细看才看清他的容貌,觉得在这样的气氛下抓鬼还可以,学武就有些困难了。

可是顾星洲看她的动作则怔了一下,因为之前中过毒后她的眼睛就不是很好,不由担心道:“你的眼睛还好吗?”

“呃,还好吧!这个样子估计谁都会瞧不清的。”五丫头道。

顾星洲这才想到,自己习有内力在黑暗之中视力极佳才会看得清,但她却不懂一丝内力,于是道:“你等一等,我去让人点亮风灯。”平时这些灯只是隔一段再点,而顾仲潜眠怕光,所以这一段路到了晚上总是会灭灯的。

等下人点亮了灯,顾星洲道:“现在我来打一套拳,你想办法学会,然后与我对打,只要打得顺了你就可以休息了。”

“那打不顺呢?”五丫头感觉有点不妙。

“那就学到打顺为止。”顾星洲平时也不太会教拳,只是以前教过阿男一些,但阿男学的快,只要他小小指点自己就可以练习了。他知道姑娘家吃不得苦,所以只有强迫她学。

五丫头无力的点头道:“好好,我尽力。”这份工作真不好做,而且还不知道何时能升职加薪。

顾星洲也没管她是不是真的会尽力,自己在灯下打了一套拳,而且尽量打得极慢,生怕她看不明白。

而在楼上之人的眼中,这楼下一男一女立于月光之下,一个长拳轻舞,一个细细观看,倒是一翻美景。而阿仆也站在他身边,看主人脸色淡淡不由想着刺激他一下,道:“大爷即使等那人一辈子也不可能与她在一起,倒不如找个姑娘成了家,你也能安心了。”说完瞧了一眼五丫头,意思很明显。

顾仲皱了下眉,为什么每个人都在挑战自己的耐性?他瞪了阿仆,意思是让她闭嘴。可平时看着挺懂事的阿仆此刻却根本没看他的脸色,只道:“他们还挺配的。”

院中,男人已经停下来,少女则慢慢腾腾的打起了拳,她的拳几乎没有一点对的地方,所以男人着急了,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怎么才是正确的打法。

顾仲这边已经十分后悔起来,不该让他教她功夫的。眼下那情形真的刺痛他的眼,一咬牙转身不去瞧了。

可是阿仆心中则十分无语起来,这位主人对五丫头的心思只怕细心些的人都会知道。除了那个大爷之外,这院中的丫头小厮们都传出来了,所以都对五丫头特别客气。

可做为当事人的主人,他怎么就不能着急些呢!再这样下去,那姑娘真没准成大爷的了。

瞧人家两人打的,真激烈啊!

“咦……”话音没落走回去的顾仲已经又飘了回来,急问道:“怎么了?”

阿仆道:“刚刚那一招好熟悉,似乎是万点寒星。”她时常见顾仲练功,所以才瞧的出来。

而下面的顾星洲也识得出来,不由得停下道:“没想到他连这招都传你了,看来真的很怕你有危险。不过,你使得也太乱了,只有形似而已。”

没想到五丫头也没否认,只道:“我也没时间练啊。”

顾星洲道:“一招都没时间练?”

五丫头道:“三招呢,我练熟的只有麒麟倒勾与梦迥。”

顾星洲倒是一怔,他稍抬头向顾仲所居之处一瞧,发现他正与阿仆向这边瞧,不由得皱了下眉。

虽说这个弟弟向来没有什么武学门派之说,但是自己创的招式他向来很少传给别人。应该说,朝廷中知道他会武功的本也不多。他能讲这三招传给五丫头,一来是太闲,二来只怕认为她相当重要吧!

五丫头见他向上看还以为有什么特别也抬起了头,可那里根本没有人啊!而楼上的人此刻则拉着阿仆狼狈的跳到了书案之后,心还犹自乱跳。

阿仆僵硬一张脸,她终于忍不住了道:“主人,阿仆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顾仲也知自己的行为太可笑了,便黑着脸道:“要讲便讲。”

阿仆道:“有些你不讲明别人永远不知你心中所想的,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很容易动心。她又混在男人堆中,其中不乏有优秀的独身男子。就算主人你容貌出众又身居高位,可我觉得五姑娘也不是那种攀附权势之人,到时遇到合适之人嫁了,只怕您后悔也来不及了。”

顾仲马上道:“你胡说什么?”心里知她讲的对,五丫头初来时装傻冲椤或许没人在意,但现在人越发的机灵了,那个红罗刹之所以没有动手直接杀人恐怕有一点也是因为她的。

心中一乱,又道:“那你说,我要怎么办?”

阿仆高兴,这个主人终于开窍了,于是道:“是不是应该讲出自己的心思,然后让她嫁过来。”

顾仲道:“她拒绝了?”

阿仆一怔,追问道:“拒绝了什么?”

顾仲并不想将这事儿讲出来,可眼下既然要让阿仆出主意也瞒不住,就道:“让她嫁过来,结果她直接拒绝了。”还是在他差点就得到她之后。

阿仆也不懂了,怎么一个姑娘拒绝了男人还能这般自然与他接触?突然她疑惑的问道:“主人,请问你可讲过自己是喜欢她才让她嫁过来的?”不过硬梆梆的来一句,你嫁给我吧,别的什么也没讲?

顾仲张了张嘴,最后轻轻的点了下头。

阿仆头上垂下一颗巨汗,这个主人在这种事情怎么会这样笨拙?她平时是不爱笑的,可眼下竟非常的想大笑,但她还是忍住了道:“主人,五姑娘与别的女子不同,瞧她肯提出做捕快就知道性格有多自强自立了。说白了,她不是没男人不能活的女子,甚至还可能活得更精彩。所以,您一定要讲出自己的心中所想,她才会知道你的心思。”

顾仲也没应声,只是低头沉思,半晌后道:“你出去吧。”心里则在想,这心中的想法要如何讲给她听呢?纵他才思纵横仍被这事儿给难住了。

呆坐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到了窗前,发现这心里闹腾了。下面,顾星洲托住了五丫头的腰,如果不是他口中道:“你的重心究竟放在哪里啊,这么容易摔倒。”他已经跳下去直接开打了。

冷静,冷静……

等他冷静下来,楼口的栏杆已经被他生生的捏碎了。

这一夜,五丫头累得腰酸腿痛一夜没睡。顾星洲被教导之人的笨拙气得半宿未眠。而顾仲眼中脑中满是他们练功时的痴痴缠缠,也是一夜没有合眼。

阿男第二天就发现这三人的不对劲,在商量事情之前他不由得小心翼翼的问道:“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大案子我不知道的,怎么你们好象都一夜没睡的样子?”

五丫头打了个哈欠道:“是不太好,我的腰啊,痛死了。”说完她直了下自己的腰,顾仲脸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