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梦幻家园——刘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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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割麦子

天堑二小1988级刘志琼

一大早,老天爷就板着张臭脸——黑压压的乌云翻滚着,月亮或太阳都不见影子,一点风都没有。放眼望去,左右两旁是浓密的柏树林,前方是一大片鱼塘,鱼塘外是连绵不断的麦田,后方是陡峭的山路。在山脚下,有一个孤独的身影站在麦田的边上。邻近的麦田,只剩下排列整齐的麦桩子了。

她是一位年轻的妈妈,女儿只有三四个月大,前两个月孩子爸出远门才开始学干农活。她上身穿一件紫白色相间的的确良短袖衬衣,一条纯黑色齐脚高的小喇叭裤,脚穿一双军用胶鞋,一袭乌黑长发高高地盘在头顶。左手拖着几条捆麦子用的篾条,右手拿着一把镰刀,也许是用的次数多了,镰刀弯弯处锃亮发光。背上一边肩膀斜挂着背夹,等下背麦子用。她低头望着方圆二分的麦田,黄灿灿的麦穗沉甸甸的,好似在向她点头,又好像在对她说,这么好的麦子,得赶在大雨来临之前收回去,要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刻不容缓,她放下东西,蹲下身子,开始行动了。只见她左手捞向麦杆根部,紧紧地攥住,右手握住镰刀大力往怀里一拉,只听唰地一声响,麦杆不约而同地向前方倒下。手中握不住了,就拉一条麦杆子在底部缠一圈,防止麦杆散落。继续割两下,然后她把麦杆左手打横抱起,右手镰刀反方向拿着,再抽两三根麦杆,在麦把子向下三分之一处绕着圈,拉紧。一般是只缠一圈,接着在交叉口处捏紧接头转三二圈,剩下的头则藏到麦把子中间去。缠好后,放在田里的麦桩上,最后一起收。

今年麦子后期也许是没时间去除草,,麦杆根部割来好多杂草,为了减轻重量,她得缠好后,用镰刀尖向麦把子底部捞两下,去掉杂草。她左手提把子,右手握镰刀,一下下地戳到把子底部。也许是她割麦子心切,也许是她动作太快,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滚落下来。突然,她感觉眼前一黑,应该是汗珠子滑到眼睛里去了,她的左手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睁眼一瞧,简直都不相信,镰刀尖插在左手腕的一动脉处,鲜红的血正喷薄而出。这可咋办呀?在这荒郊野岭,找医生是不现实的想法,向谁求助?以前遇到困难,爸妈二话不说,帮她解决,生怕她受一点伤害。后来,就是遇到了一生相依的另一半。可此时,他们都不在身边。而血一大滴一大滴地不停地掉,她本以为用右手大拇指用力压住伤口就可以止血,而在此时已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很快,她的左右手都是血,田里的黄色麦桩子上明显地染上了颜色。

在这危急时刻,或许是苍天开恩,或许是生命对她的仁慈,她记起了以前妈妈有跟她讲过一个方子,就是,人身体的尿液治各种外伤,消炎止血。但是她从来没有尝试过,真有那么好该有多好哇!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得勇敢去体验,尝试,今天她决定豁出去了。她瞄了下四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迅速地解开裤子,让冒着热气的尿液,尽情地冲洗着伤口。伤口火辣辣地疼,她咬着嘴唇忍受着,从受伤到现在她都没让盈在眼眶的泪水流出来。也是奇怪,大约六七分钟后,血流明显地慢了,最后居然没流了,血止住了,真是神奇!她激动地哭了,又笑了……

接下来,她又投入到了紧张的抢割中,然后又收起来,捆好。

轰隆隆地雷声由远及近地响起来了,几颗豆大的雨点打在她的头上,她已背着捆好的麦子快到家门口了。她抬起了头,向后望了望,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心中大声地呐喊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