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梦幻家园——刘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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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在山羊部落

在那样蝉声倦怠斜阳浅照的黄昏里,我登上那高高的石阶,来到山羊部落。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植物墙。那道墙爬满了绿色阔叶植物,绿叶丛中,隐匿的七色灯光忽明忽暗,随着音乐的流淌次第闪烁。整个地方给人以原始古朴和粗犷,荡漾着一种狂放不羁的野性美。年轻人居多,他们啜着啤酒,烤着肉串,低声交谈着。大厅里弥漫着烤肉的香气。

抬头看,很多星光梦幻地眨眼。屋顶垂下的一条条稻草绳挂着电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散发着橘黄色的黯淡光芒。那些奇特标语,令人微微一笑,展示着主人的幽默。欢迎文艺女青年;我不在乎胸是假的,臀是假的,但我在乎钱是假的;全世界的屌丝联合起来,为迎娶白富美而斗争......

没有装饰的南墙上,画着巨大的羊头图案,线条简洁夸张,令人脑洞大开,似乎是抽象派作品。部落房间按序排列,男男女女出入其中。从天而降的柱子保持着自然的本色,没有任何修饰。很远的墙上,有各种古老机车的照片,那些机车狂放而傲慢,总感觉像野兽......大致可以揣摩主人的爱好。

我在一个朝北的位置坐下,那样可以看到黄昏的窗外。草在结它的籽,风在摇它的树,疲倦的夕阳躺在远处休息。鸟儿开始归巢,山的一侧被抹上一层鎏金。

我喜欢这样的时光,独自坐在古色古香的长凳上,慢慢地喝着啤酒,剥着青豆,任时光流转,把光阴虚度......

顾城说,你应该是一场梦,我应该是一阵风。

看了发来的你女儿的文字,感慨很多。那些文字,情感细腻,文采飞扬,洋溢着天才的气息。我依稀看到有你的影子。那时的你,也像这样年轻,青春无敌,阳光明媚。走过的时光历历如昨。二十年来不曾联系,说话也是只言片语。时光是一种怎样的东西。不错,那就是一场梦,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只是在梦里,不肯醒转。

微信响起,是友人传来的视频。中国深圳:2017忠中学子粤港澳大湾区校友聚会。画面上,熟悉的曾校长正在演讲,还是那样激扬,那样青春。会场里,我看到了校友们当年那熟悉的脸,有着那课堂上一样渴望的眼神。那些战斗的青春,峥嵘的岁月,从时光深处滚滚而来。那些时光永远不曾遗忘。那阅览室如饥似渴的脸庞,阶梯教室的歌声,雪松下看书的背影,那长长的绿荫,落叶纷纷的梧桐,还有那失败的懊恼,都在我的记忆中不曾离去。无论那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是我生命中不灭的一部分,我一样的珍惜。从那里,我走向生命更远的地方。尽管我看不到诗,看到的是生活。我不曾后悔,因为我用力活着。

再见,我的校友们。再见,我的青春。我知道,光阴华丽的马车不会为我停留。

走出山羊部落,月已西斜,蝉已平静。夜的深处,是密密的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