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血仍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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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古代篇:九尾狐

阳光照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显得各外耀眼。九岁的小女孩弥生和哥哥姐姐在村外的小树林里打雪仗,看到了一只刚死不久的老狐狸。老狐狸尖尖的鼻子,火红的皮毛,全身没有一点伤痕,大约是冻死的吧。小弥生的哥哥姐姐都嚷嚷着:“快捡啊,这是上天给咱们的礼物,咱们把它做个狐皮坎肩吧,父亲这些天一直腰疼,给他正好。”

小弥生用力抱起死狐狸,努力朝村里走。别的哥哥要来帮忙,她都拒绝了:“不行,是我第一个看到的,必须由我抱给父亲。”哥哥姐姐们只好由着小弥生,小弥生的倔脾气,可是全村有名的啊。就在这时,旁边跳出个毛茸茸的小狐狸,咬住小弥生的衣角不放。哥哥姐姐们都大叫着来捉,小弥生伸左手用力按住,笑着说:“这只也是我的了。”说着就蹲下身子。忽然,他听到小狐狸说:“把我爷爷埋葬了吧,我能满足你的八个愿望。”

小弥生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着哥哥姐姐们,但大家好像都没听见,只是各忙各的事。她看看小狐狸哀求的眼睛,不由就心软了。于是在回家的路上,故意慢慢地落在大家后面。当只剩下一个人时,她火速在雪地上挖了个坑,把老狐狸埋进去了。回到家,哥哥姐姐们问起来的时候,小弥生故意说:“老狐狸原来是装死,现在又跑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小狐狸从此就跟定了小弥生,去哪里都形影不离的,就是晚上都卧在她脚底,就像一只怪模怪样的小猫。好在村子里住的大多是猎户,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当小弥生长大几岁,成为弥生小姐时,家里出了一件不好的事。她的一个哥哥外出打猎的时候,摔断了腿,躺在家里直哼哼。大夫看过了说,感染严重,要截肢呢,不然,会有生命危险。一时间家里愁云惨淡,弥生小姐愁得晚上睡不着急,自言自语地对小狐狸说:“小狐狸,小狐狸,哥哥要是不用截肢多好啊,就能继续带我到处玩了。”

这话也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第二天,准备手术的医生做检查时,意外发现弥生哥哥腿部的感染没有了,这样就不用截肢了,简单接骨上药,很快就好了。

弥生小姐觉得很惊奇,这时她才想起当初小狐狸的话,小狐狸说,能满足自己八个愿望呢。等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弥生小姐问起了小狐狸:“是你救了我哥哥吗?”小狐狸点点头,骄傲地说:“是啊。其实我是九尾狐,已经长了八条尾巴,只是你看不到而已。每满足人类的一个愿望,我就会失掉一条尾巴,同时会长大一点点。”

弥生小姐有点奇怪:“你既然叫九尾狐,为什么有八条尾巴,不是九条呢?”小狐狸的声音一下子低下去了:“我一出生就有八条尾巴,包括我爷爷,我父亲,我妈妈,整个九尾狐家族都是这样。爷爷在临死前,说过我们其实是可以有九条尾巴的,可是——”说到这里他不说了,却有一滴泪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又过了几年,弥生小姐出嫁给同村的猎户,成为弥生夫人。其间家里又发生过一些变故,比如,弥生的姐姐难产,是弥生夫人向小狐狸请愿:“小狐狸,小狐狸,要是姐姐母子平安多好啊。”小狐狸准是笑眯眯点点头,然后身子长大一点,弥生姐姐就没事了。还有弥生丈夫生病,弥生夫人也向小狐狸请愿:“小狐狸,小狐狸,要是我丈夫没病多好啊。”小狐狸还是笑眯眯点点头,然后身子再长大一点,弥生夫人的丈夫就没事了。

再以后,弥生夫人成了弥生奶奶,生的孩子又有了孙子。小狐狸已满足了弥生奶奶的七个愿望,成为了只有一条尾巴的老九尾狐。这七个愿望,保佑弥生奶奶一家平平安安,从来没出什么大事。平安就是福,弥生奶奶很高兴,觉得这一辈子很值了。

当弥生奶奶的牙都咬不动豆腐的时候,她的孙儿求告上门了。原来弥生奶奶家有九尾狐,可以实现愿望的事,不知怎么一回事,被他知道了。弥生奶奶的孙儿比较懒,挺大年纪还是房无一间,田无一垄,平时只靠打猎为生。现在他都快三十了,还没钱成家,就打上了九尾狐的主意。他跟弥生奶奶说:“奶奶,您眼看要作古了,就忍心看着孙儿一辈子受穷吗?请让九尾狐满足最后一个愿望吧,让我成为全村最富裕的人,有着花不完的钱,多好。”

弥生奶奶看着自己最最疼爱的孙儿,无可奈何地说,那试试看吧。

到了晚上,弥生奶奶抚摸着同样苍老的九尾狐说:“小狐狸,我孙儿的话你听到了吧,我该怎么做?”九尾狐虽然老了,但她始终还是叫小狐狸。九尾狐说:“我知道,我的寿命也到了。其实我们九尾狐的寿命是无尽的,只要还剩最后一条尾巴,就死不了。对九尾狐来说,尾巴就是生命啊,我爷爷就是在满足了人类的最后一个愿望,没有了最后一条尾巴,才死掉的。但他临死前告诉我,如果有能力又不能帮助别人,活多久也没意思,而据传说,只有尽心帮助别人,我们才能长出第九条尾巴,成为真正的九尾狐。那时候,我们就能修成正果。”

说到这里,九尾狐的眼角滴下泪来:“可是,当满足完八个愿望,用尽八条尾巴,我们的死期也就到了。这是九尾狐家族的宿命啊,我爷爷,爸爸,妈妈谁也不曾打破过,现在轮到我了。弥生奶奶,您现在请愿吧。”

弥生奶奶再次抚摸了下九尾狐,微笑着说:“小狐狸,小狐狸,我的愿望是,你能长出九条尾巴。儿孙有儿孙自己的生活,让他自己努力吧。这一辈子,我亏欠你太多了。”

刹那间,九尾狐浑身金光闪闪,身后拖出彩虹一样的九条大尾巴。成了正果的九尾狐,驼起弥生奶奶向天际飞去。这才是九尾狐的真正秘密,只有当得到帮助的人们,懂得回报的时候,才是功成圆满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