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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没伤到骨头,打个绷带就可以走了。”医生写好病例,往左边一指,“去那儿裹个绷带就可以离开了。小青年家家的带着三个姑娘又是逞强了吧!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都这么晚了,还在外边瞎逛什么?”

杨辰被那老医生讲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匆匆起身,眼都没抬,直往包扎的地走,只有林萱紧跟在他的身旁,而顾清漆则全程都保持着铁青的脸色,巴不得在这过道里就踹李雪楠几脚,而且是得卯足了劲儿踹。

那小狗越来越得寸进尺,就如现在这个举动,凑在她的跟前,不停的劝说自己也挂个号瞧瞧膝盖,“闭嘴!”

李雪楠噤声,两眼珠子也很识时务的瞥向了别处,顾清漆生气了,顾清漆生气了的后果很严重,所以现在最好自动屏蔽自己的存在感,而她不出意外的做到了,顾清漆彻底把她无视了,在回学校的路途上,干脆就闭上眼补眠了。

苦不堪言啊!作为话唠的李雪楠嗓子痒痒得厉害,想要和司机师傅聊聊天,可一撇头就瞧见一张憔悴的漂亮脸蛋,登时心里就冒起一万个不舍得,胡乱的抓了几把头发,背脊狠狠的撞到椅背上,赌气的闭上了眼。

门口,一身材高挑的美女靠在门框边,眼含怒意瞪着眼前企图沾染她屋子的人,“你怎么又凑到我这儿了?”

“这天太晚了,我回学校不好,会吵到室友的。”李雪楠吃了铁秤砣要赖在顾清漆这儿,所以两爪子都贴在门框边缘。

“你去林萱那儿去啊!你昨天不也和林萱在一块儿。跟我捞这理由,你是不是当我是缺心眼啊。”一语戳破。

两人大半夜的在门口也对峙了有十分钟了,最后就在隔壁间的老毛同志听不下去了,这两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门口嘀嘀咕咕个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呢?都多晚了,赶快洗洗就睡了!”老毛一开门就冲这两小姑娘嚷嚷了几句,“快点儿进去啊!你们两姑娘是想把整栋楼的居民都给吵醒喽!快点儿,快点儿!”

李雪楠那叫一个寒冬里的一朵花儿开,眼睛乐得就剩下了一条缝了,连连说着“抱歉,打扰了,老毛,快去睡儿!.。。”,顺道着把已经松手的顾清漆给撵了进去。

关了门,顾清漆的两眼都快冒火了,抬脚就往李雪楠的臀侧飞踢了几脚,最后还是不解气,就算是膝盖疼得要命,也挺直了腿又踹了几脚,满意的看到了李雪楠疼得憋红了的脸后才揉了几把膝盖,轻悠悠的回了房。

顾清漆一转身,李雪楠就抱着被踢的臀侧蹲了下身,那可叫一个疼,要不是顾清漆说不能乱叫,被踢得第一脚她就该嚎上那么几嗓子了。

我真是作践自己。李雪楠抱住脑袋静静躺在沙发里,卫生间里传来水滴滴落的声响,果然这屋子如同顾清漆所说的,隔音效果太差了,她甚至能听到顾清漆打开沐浴乳和洗发露瓶盖的声音。

“啪!”

很轻,但还是清楚的落入到她的耳朵里,臀侧还隐隐作痛,手掌轻轻的贴住那一处疼痛,顾清漆给她太多痛苦了,当她无意间从林萱的手机里翻出那条短信,逼迫着那二愣子明明白白的讲出所有,脑海中只有飞速赶到那交易的地方,要是顾清漆有一点好歹,她一定让那些人吃不了兜着走,索性顾清漆一点儿事也没。

可当她看到顾清漆毫发无损的那一刻,她猛然惊觉顾清漆这人压根就不需要人保护,因为她是个怪物,顾清漆这人就算是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她不需要家人,也不需要朋友,其实她真的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那我的作用是什么?顾清漆压根就不需要人保护,那些我要保护她的想法在一瞬间都被扼杀了,那我对顾清漆到底是个什么存在?我根本就是多余的,从头至尾顾清漆都不需要我,都不在乎我!一直,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演独角戏,她根本就是个看客,看着我,犹如跳梁小丑!我真是作践自己啊!

脑子疯狂的转动着,李雪楠霍地起身,感觉脑袋涨得快爆炸了,这里也是顾清漆的底盘的,这里的所有都是属于顾清漆的,只有一样东西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那就是她自己..

“你洗..。”洗完澡的顾清漆木讷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李雪楠走了,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而且是好不容易死缠着得来的留宿机会,这根本就不是李雪楠作风。

一遍遍的拨打着手机,但里面只传来毫无生气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顾清漆承认她慌了,手指在屏幕上不停的来回滑动,拉开窗帘,天上只有一点零星的光点,天很黑,也很沉,仿佛下一秒天就快压了下来。

烟瘾又起头了,随意地在柜子里一翻,点着打火机,叼着烟的嘴往前一凑,静静地靠在窗边,落寞的红色烟头在不灭的忽亮忽暗。

一大早,李雪楠猫着身体浑浑噩噩的从一家酒吧里走了出来,双脚就跟打水漂似的,软绵绵的移动着,原本张扬的红色头发也乱糟糟的贴在耳边,不在意的扭了扭脖子,拍拍胸脯,又猛烈的咳嗽了几声,鼻子上头冲起一股子酒味。

“这地儿也忒差了!”李雪楠抬头望着已经关了电闸的霓虹灯酒吧名,不吝啬的评价了一句,“那沙发也太脏了!”

大声的嚷嚷着,“要不是本姑奶奶心情不好,谁他妈要来这破地方!”

正骂的欢时,迎面摇摇晃晃的走来也是在酒吧里混了一夜的几男几女,偏巧着李雪楠转了个身,正好撞到了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

被撞着的女人故意尖叫了一声,眼睛血红的盯着昨晚上敲了他们一晚上酒费的人,李雪楠目标太过显眼,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几男几女已经慢慢的把她围成了一个圈,故作俏皮的朝那女人眨眨眼,“我说这位好姐姐,昨晚上都玩了一晚上了,你现在还有力气!”

“娘希匹的,这小娘们可是坑了我们好多酒,你们就不想干点什么?”女人尖着嗓子喊道,一想到昨晚上的憋屈,气就不打一处来,很不得把李雪楠给拖出去宰了。

一听到那女人的煽风点火,男人的拳头都蠢蠢欲动了,李雪楠暗恼没有及时离开行骗现场,掌心朝外,双手往上一伸,嘴角邪佞的往上一挑,抬脚就是往前面靠她最近的男人裤裆踹了一脚。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这么一袭击,当即那男人就白了脸,双手捂住裤裆,疼得他够呛,从牙缝里挤出两字,“揍他!”

敢情她踹了老大,捂裤裆男人一发话,就连女人都开始咬牙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架势,我嘞个娘亲嘞!

跑!

李雪楠选准了一个位置,猛地冲过去,撞开了眼前的两个女人,身手敏捷的侧过身从被撞开的缝里钻过,跑的时候,还专门往那老大身旁的一女人屁股上踢了一脚,“踹的就是你!一晚上装的够可以!恶心巴拉的!”

等吼完,她才转过头专心的逃跑,可毕竟她是女人,而且还是宿醉的女人,自然是跑不过卯足劲追人的两猛男,一来二去的,就跑到了一街道口。

天儿太早,大学周边的街道人来往的很少,也就是孤零零的几个通宵网吧的学生,还有几个买菜的大爷大妈,看来是得靠自个儿还有老天爷了!

得儿!老天爷是最靠不住的!李雪楠悲哀的朝天望了一眼,双手紧握成拳,眼神忽的就变得犀利,牢牢地紧盯着已经伸爪子的男人了,果然是太小看女人了!

利落的一个上勾拳,男人的下巴被高高抬起,抖了抖手,李雪楠轻蔑的朝他们剐了一眼,“要干架,就麻溜点儿!你还想抓我来着,等你抓到我,你他妈早就被我打成猪头了!”

被女人挑衅,拥有主导天性的男人被燃爆了,活动了几下脖子,抖了抖手臂,往旁边啐了口唾沫,一脸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

李雪楠没耐心,抓起额前的头发往后一顺,露出饱满的额头,充满兴奋的双眼来回的在眼前同样很急躁的男人身上,漂亮的一个飞踢,力道很足却被另一个男人挡了去,倏地收回腿,双眼微眯,嘴角的笑意肆意。

观战的女人们惊恐的看着街口带着点暴虐的厮打,最重要的一点,这场干架是一女人单挑两男人,但最为不可思议的是女人并没有吃亏,最多是两败俱伤。

李雪楠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嘴角虽是带着笑,但身体早就不堪重负,腰侧被踢了好几拳,腿肚也挨了好几脚,“妈的!你们两男的对我一女的,真******缺德!”

“操!你他妈是女人嘛!”两男人也没好到哪儿去,脸上全是被李雪楠揍出来的红肿,这架上,李雪楠的身高给了她太多的优势,轻轻松松的就可以在那两男人脸上添伤。

李雪楠斜着睨了眼身后,是条不大的街道,也不知这街道是不是个死口,算了!

再又一次回击了一脚冲上来的男人一脚后,她转身就往街道里处跑,酒气还没过头,一边跑,一边还有酒味冲嘴,一下子嘴里就混合了酒味和血腥味,真是够恶心的味道。

老天爷似乎真开眼了!那条路是四通八达的,没有尽头,李雪楠拐着脚跑进左手边的路,往前几步,那街道就是纯卖菜的小菜场,热闹非凡,和之前那冷清的街口形成鲜明对比,顿时她就靠着一商店门口低头笑了起来,斜着脑袋看着就几步之遥的那两男人,摸出手里的手机扬了扬,嘴型,“110!”

谁也不想招惹警察,就算是李雪楠是唬人的,那两男人也不想冒险,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后就悻悻的离开了。

李雪楠低低的笑了,缓缓的滑落了身体,捂着腹部咳嗽起来,一股酸涩的味道直往她的嘴里冲,猛地捂住嘴,抬起头晃动着脑袋找垃圾桶,可放眼过去全是菜摊子,哪儿来的垃圾桶,可家里良好的礼仪教育死死地攥着她不能乱吐的神经,她觉得自己都快憋疯了!

双眼充血的在全是菜摊子的街道里横冲乱撞,不满和咒骂声此起彼伏,连对不起都无法说出口,只能捂着嘴找可以吐的地方,真当觉得受不了的时候,眼前递过来一塑料袋,也没瞧那人是谁,抓过那袋子就开始吐了起来,泛着酸水的酒水从胃里不断的溢出。

等吐到没东西可吐的时候,她才朝这个解决其燃眉之急的人道谢,“谢.。嗯?清瑶?”

禾清瑶的手还搭在她的背上,脸上是无任何修饰的担心,“你没事吧?这脸上是怎么回事啊?”

吐干净的李雪楠也神清气爽了不少,只不过身上的伤却疼了起来,扯扯嘴角,不太明白的望着眼前出现在一菜市场的禾清瑶,“你怎么在这儿?”

另一只手还拎着菜篮子,禾清瑶提了起来,甜甜的一笑,“我家就在这附近,不是来买菜么。”

“原来你家就在这儿啊!离学校还真够近的。”李雪楠疼得厉害,只能和往常一样勾住禾清瑶的脖子,“那可以去你家玩不?”

蓦地,禾清瑶顿了顿,眼里有些为难,可还是说了句,“好。”

“那成,咱们快点走呗!”再不走,我就要倒地上了。李雪楠双脚发软,力不从心的贴着禾清瑶,听她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