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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大学生活在李雪楠眼里就是换了一地玩儿,在北京的胡同巷子疯惯了,两眼一闭,头一栽,就随着顾清漆来到南方,有些人有些事儿与北方相差甚远,她过得不自在,短短的小半年,感觉都在憋屈自己,正赶巧着碰到了这茬子事,她早就按捺不住了,恨不得把整个学校都掀翻了。

后一天,她就拿着海报挨个儿在学校周围的复印店里盘问,林萱到底是脸皮子比她薄,问了几家后,就死活不肯再进下一家,虽然海报上的人脸是顾清漆,但是她晓得这人分明就是自己,哪有自己拿着这么露骨的照片去询问谁彩印的这照片。

李雪楠一瞧她那不耐烦的样儿就让她先走了,自己仍然攥着海报穿梭在一家家复印店里,折腾了老半天,一点儿动静也没,老板们都说没彩印过海报,不免的有些挫气,也不知是哪个精明缺德玩意儿把这事儿给搞出来的。

“小果,你上次说的那学姐,贴布告栏上的那学姐叫什么名儿来着?”站在十字街口的李雪楠恶气冲冲的扒拉下额前的散发,“是不是叫朱阳敏?”

“对啊!就是这名!”

“成,我就知道是她。”

“喂,雪楠,今天的课你怎么又没来上啊,杨婧都来了,你怎么没来呢?”夏小果的闷声闷语的,铁定是上着课在接电话。

现在哪还有心思上课?李雪楠朝天翻了几个白眼,“好了,你好好学习哈,我有事儿,这就挂了。”

“那好吧,拜拜。”

“拜拜。”

将手里的海报胡乱的一揉,掂了几下已经变成纸团的海报,轻轻的一甩手,纸团在空中划出一个较平的弧度,擦过绿色垃圾桶的边缘,落在了地上,耸拉着的眼挑了挑,颇感无奈的走到纸团旁,踢了一脚,并不打算捡起来,正打算弃离而去的时候,肩被一只手搭住。

条件反射的攥住那只手,用手肘往那人的肚子上一撞,只听得一声哀嚎,李雪楠捏住那人的手腕,转了个身,累惨了似得扶住额头,“程珵教授,你走路能出个声不?”

“我这走路不知道有多大声儿!是你自己在想事吧!哎呦喂,你这小姑娘家家的,力气跟头牛似的!”程珵活动着被扭转了一下的肩膀,指了指地上的垃圾,“乱扔垃圾可不好啊!”

“教授,你管的可真够宽的!”李雪楠又踢了脚地上的纸团,她现在很烦,遇到程珵这根老油条,她更烦了,因为程珵一定会拖着她聊半把个小时天。

果然,程珵教授眼里精光一乍,风似得弯下腰把纸团扔到垃圾桶里,不由分说的勾住李雪楠的脖子,也没问人家愿不愿意,拖着她就往一地儿赶,“雪楠啊!我跟你说,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你乐队的事儿,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露一手,我贝斯玩得可好了,走走走,我给你露一手去..。”

李雪楠嘴里“嗷嗷”的乱叫,两脚踉跄,天煞的,到底是得多倒霉才会碰到程珵这话唠。

程珵那人别看斯斯文文的,一副金丝框的眼镜挂在鼻梁上,平白无故的添上了一分禁欲的味道,可那人一拿到火红色的贝斯,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味了,禁欲中又添了一笔狂野,按在四弦上的手指强劲有力。

安静的乐队教室中传出贝斯独有的低音,李雪楠无聊的看着程珵献宝似得玩转着他的花样,见他总算是献完了宝,就立马热烈鼓掌,叫好道,“太棒了,教授你真是老当益壮啊!这贝斯玩的可真够专业的!”

程珵自动忽略了她使用的不恰当词语,双指把偏掉了的眼镜扶正,“还成不?”

“什么成不成,您这弹的也忒好了!”李雪楠夸张的拍着手,她都被强行滞留了一个多小时了,此时此刻她只想立刻离开,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儿听程珵废话。

程珵小心的放好贝斯,刚才吼了一阵的嗓子有点沙哑,“雪楠,你难道不想问顾清漆的事儿吗?”

“嗯?”李雪楠机械性的抬起头,“教授,你想说什么?”

“以前你不是说要我多照顾些顾清漆,我可一直都没忘。”程珵心眼多尖,打从和李雪楠熟络起来“狼狈为奸”后,反正只要是一谈天,铁定离不开顾清漆三字,好歹也吃了三十多年的米饭,明白的事儿多了去了,眼一挑,“刚你就在烦心顾清漆的事情吧?”

“嘿~敢情你就等着说这话来着~”李雪楠抿嘴笑了起来,一旦程珵主动提及此事,就表明他有办法把事情给压下来,“伟大的程珵教授,你在我们背后做了什么神助攻?”

程珵狡猾的眨了眨眼,“我要参加你这个乐队。”

“成啊!”这点小小的威胁,李雪楠并不在乎,满口应了下来,只觉得之前吊着程珵胃口这事办的太对头了。

程珵得逞了,笑得狡诈,果然是衣冠禽兽,“就等你这句话来着,顾清漆这事我一直关注着。闹得还挺大的,不过顾清漆应该是习惯了,这叫人红是非多,没办法,顾清漆那样儿的太招人。”

“哎哎~~哎~~停停停,打住打住,我当然知道清漆招人,”李雪楠双手直打叉,怕他又扯开话题,急得冒汗,“我想听的是你怎么把事儿处理好的?”

程珵伸出一根食指,慢慢的晃动了几下,“还能怎么办?就当是没发生过呗,你忘了,学校网站和贴吧的管理者可都有我参与的,保证在学校领导发现前,全都给删除了。干干净净,一点儿痕迹都没。”

“这法子成,别扩大就成了。”李雪楠哥两好的捶打了一下程珵教授那白斩鸡似得胸膛,“教授没想到你还真管用,本来我都打算去找个黑客,直接把学校的网站黑了得了!”

“你还真别!”程珵教授一听到这姑娘风轻云淡的说出的那话儿,就急得想跳脚,这姑娘可是真的会干出那样的事儿,“我这还得靠那网站拿年终奖呢!要是我连一个网站都管理不好,那我就别想涨工资了。”

程珵其实一点儿也不像是个三十出头的半老男人,有时候举止行为都特像一小孩,李雪楠被他逗得直笑,“教授,你可真逗,我就随便说说。实话跟你说,我黑人网站的水平其实也挺高的,就是不想造成你们管理员的困惑。”

程珵不屑的瞅了眼讲得跟真的一样的李雪楠,她说的话一半儿是不可信的,“得了得了,我也是随便说说,我做的防火墙可牛了,一般人可是破解不了。”

“要试试不?”一侧嘴角往上一勾,这回她没侃大话,高中她就是一败家的玩意儿,可好歹还有一兴趣爱好,就是玩程序,也得亏了这一爱好,让她爸赦免了她好几回,骄傲地一仰头,“我那东西玩得可行了,什么时候咱们切磋一下?”

“那行啊!随意找一天。”

“那可说好了,输了请吃饭。”李雪楠拽过甩地上的水蓝色书包,抖了抖,“那我先走了,清漆的事就劳烦您费心了。”

“小毛孩子,滚你丫的!”程珵笑骂道,他也是北京人,所以与李雪楠就这么臭味相投的搅合在了一起,平时说话也是怎么喜欢怎么来,李雪楠也是,哪还有尊敬师长这基本美德,回了句,“老头子,你也可以滚蛋了!”

“嘁~没大没小!”

“下次请你吃饭。”李雪楠回过头笑喊到。